暴君霸寵庶女妃
這段時日以來,楚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是擔心着鳳無涯。而鳳無涯心裡也記掛着楚若,知道她一定會寢食難安,所以總是在想辦法逃出去。命運安排他們兩個人再度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楚若將頭埋進鳳無涯的臂彎裡,脣角微微上揚,終於又找回了幸福的味道。
然而,這個時候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察覺到,早有危險悄悄地埋在了鳳無涯的身上。直到危險引爆以後,楚若才倉皇失措的發現,貞太后真的是太狠毒了……
大概傍晚時分,楚若便聽到外面有些特殊的叫聲,像是布穀鳥,又像是口哨。她睜開眼擡起頭來,便看見鳳無涯已經縱身跑到洞口處,仔細地向外面觀察着。
楚若坐起來對他小聲地說道:“無涯,別害怕,可能是我們的人。他們的叫聲是我們的聯絡訊號。”
鳳無涯聞言,回過頭來看向楚若,含笑點了點頭。雖然楚若這樣說,可他們還是謹慎小心一些的好。
走到鳳無涯的身後,楚若看向外面,發現爲首的一個人就是她的“火忍”裡面的北長老。楚若開心不已,把手蜷縮着放到嘴前,吹出與剛纔同樣的口號。
北長老見狀,立即欣喜地帶着手下向山洞走來。
他們走到楚若的面前,恭敬地跪地說道:“楚掌門,屬下來遲,請您見諒。”
楚若看了看這些人,似乎比她當初讓紅鸞安排過來的人多了一些,好奇地問道:“諸位請起。只是,你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是不是‘火忍’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楚若這樣一問,北長老恭敬地拱手說道:“啓稟楚掌門,紅鸞掌門得知您被人擄走後,命‘火忍’的人四下搜索,可都無法查到您的下落。後來想到了紅日國,便又加派人手過來找尋您和鳳公子的下落。”
“唔,我明白了。”楚若點了點頭,鄭重地對北長老說道,“我們兩人現在應該被山下的人們通緝了,不能再走水路,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你們下山去多買一些粗的麻繩,再砍些竹子過來。然後準備幾匹密不透風的布,但是不要太沉重的那種。還有漿糊也要準備好……”
她一字一句地說着,衆人雖然不明白楚若意欲何爲,但都認真地聽着,並且記下了她的要求。
末了,北長老垂頭問道:“楚掌門要何時回大亞王朝呢?可是需要屬下幫你們?”
“你們只准備我說出來對這些東西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啊!對了,給我們準備幾天的乾糧。”楚若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給我們準備完以後,你們就趁着沒人注意時,回大亞王朝去吧。他們不認識你們,肯定會放行的。如果你們比我早回到大亞王朝,記得告訴紅鸞,不要爲我擔心,我稍後便會與她匯合的。”
“是。屬下遵命。”北長老恭敬地答道,便帶着手下躬身離去了。
鳳無涯的嘴角一直都噙着笑容,對楚若的才識感到十分欽慕。
楚若轉過頭去看向鳳無涯時,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楚若失笑一聲,沒好氣地嗔道:“好端端的,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聞言,鳳無涯挑眉說道:“我的若兒從來都是足智多謀的,連載人風箏都能想得出來,在這樣危險的時候當機立斷,臨危不亂。不錯,不錯。我鳳無涯何其有幸,能夠得到這樣一個難得的女子相伴一生,真的足矣。”
楚若羞澀地低下頭,啐了一口說道:“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沒正經了?真真讓我想要拿石頭扔你了。”
二人坐在火堆旁,說着一些相思的話語。月亮漸漸地爬上樹梢,那圓圓的玉盤照耀出微亮的光芒,灑落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楚若閒來無事,講了一個笑話。鳳無涯失笑地剛想說話,忽然覺得頭痛不已。他驚愕地看向楚若,失聲說道:“糟了!今晚是月圓之夜,我怎麼就忘了呢!”
“這關月圓之夜什麼事情?今天是十月十五,你別嚇唬我,究竟怎麼了?你頭很痛嗎?”楚若震驚地看向他,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迅速搭上他的脈搏。
但是鳳無涯的脈搏紊亂不已,楚若根本不能診出什麼病症來。在她所知道的醫學領域裡,從沒有見到一個人可以疼痛到這樣。
“啊!”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楚若便被鳳無涯強大的臂力給揮了出去。
她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忍住摔倒時的疼痛,對鳳無涯說道,“無涯,你聽我說,調息,忍住心中的疼痛感。你可以熬過去的,相信我!”
可是這話說得連楚若都不能相信,她看着鳳無涯額頭處青筋暴起,面色紅脹地很難看。他整個人就像瘋子似的在那裡匍匐倒地打着滾,楚若連靠近都很難了。
忽然,鳳無涯目光兇狠地向楚若看過來,雙目泛紅,像是有什麼心魔阻礙了他的思想,讓他腦子裡一片凌亂。
楚若驚駭地看向他,心疼不已。她喃喃地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了?老天……”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楚若還在自言自語時,鳳無涯已經棲身上前,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問道:“你是誰!”
“我……咳咳……我是楚若啊!”楚若震驚地擡起頭來,只見鳳無涯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盯着她的目光冷漠又狠毒。
她心中一凜,難道鳳無涯不認識她了?剛纔不是還好好地嗎?
她頓時覺得喉頭腫痛,鼻尖酸澀不已,哽咽地說道,“無涯!你不要嚇唬我,我害怕!嗚嗚嗚……我們是彼此相愛的人啊,我是你的若兒,你是我的無涯啊!我們經歷了無數的離別之苦,好不容易相聚,你居然不認識我了嗎?”
楚若的哭聲像是鳴鐘一般敲擊在鳳無涯的胸口處,他蹙眉喃喃地說道:“楚若……若兒……”再看向淚流滿面的女子,鳳無涯只覺得頭部更加疼痛了。他猛地放開楚若,雙手抱着頭部吶喊道,“啊!我是誰?啊啊啊啊——”
面對着這樣的鳳無涯,楚若徹底地驚悚了。
她的心口處像是被刀子剜着似的,一直在硬生生地疼痛着。鳳無涯狂吼了幾聲後,終於停歇了下來。
他雙手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渾身癱軟不已。
“無……無涯……”
雖然剛纔的鳳無涯很可怕,但楚若還是走了過去。伸出手遲疑地想要摸向他的肩膀,見他並不說話,她快速摟上去,失聲痛哭道:“無涯!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了呢?剛纔都要嚇死我了,知道嗎!”
鳳無涯從崩潰的邊緣中回過神來,扭過頭去看向正趴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楚若,疑惑地嘶啞着嗓音問道:“若兒,你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不認識你了?”
楚若聞言,驚詫地擡起頭來看向鳳無涯。
他仔細地摸了摸他的臉龐,連耳後的那顆胎痣都沒有放過,這的的確確是她的無涯沒有錯,可是他剛纔爲什麼……爲什麼不認識她了?
“若兒,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鳳無涯撫了撫太陽穴,有些無奈地說道,“自從我被貞太后關押過後,有一天正好趕上是十五月圓之夜,她親自來見我,給我用刑之後,每到月圓之夜,我便會頭痛不已。這幾個月來,每月都是如此。過後就沒事了,你不要害怕。”
“無涯,你說什麼?!”楚若緊緊地皺着眉,將鳳無涯的手腕顫抖地拿過來,搭脈上去,細細地爲他診治着。
可是,剛纔紊亂的脈搏已經不見了,他的脈象也一片平和,彷彿沒有任何病症似的。
就是因爲太過平和了,剛纔的鳳無涯也太過瘋狂,讓楚若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蹙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無涯,那你能說出貞太后是如何對你用刑的嗎?”
鳳無涯搖了搖頭,他對楚若說道:“她沒有親自對我用刑,而是讓一個長相很古怪的男人來給我用刑。我記得當時自己的手腕處也被割破了,身上被插滿了針,還以爲要被貞太后殺人滅口了。後來,那個古怪的男人劈掌將我給打暈了,我就失去了意識。再度醒來後,貞太后已經走了。而給我用刑的那個男人,已經死在了我的面前。他的頭顱跟身體是分開的,死相很慘狀。”
楚若疑惑不已,她敏銳地抓住了鳳無涯說的那個古怪的男人。她認真不已地問道:“無涯,那個男人長得哪裡古怪了?”
“古怪……當時太昏暗,我只覺得他的顴骨特別突出,鼻子是凹進去的……”鳳無涯努力地想了想,可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完全模糊了,無力地搖了搖頭,輕輕捏着眉心處,無奈地說道,“其他的我就記不清楚了,我的頭還有些痛,需要休息一會兒。”
“好,那你休息吧,我就在旁邊守着你。”楚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可是她的心裡卻有些害怕了,希望貞太后還沒有被鳳傾天殺死,她回到大亞王朝後,一定要找貞太后問個明白。
“若兒,你好像還沒告訴我,我剛纔有說過什麼話嗎?你爲什麼說我不認識你了?”鳳無涯剛剛躺下,忽然睜開眼問道。
他覺得有些奇怪,楚若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尤其是在給他診脈後,她的臉色就一直是煞白的。
“嗯?沒事,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爲什麼每到月圓之夜就疼痛不已。”楚若訕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她背過身去,臉色漸漸地冷凝下來。
按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如果鳳無涯真的是因爲月圓而發病,那麼他應該會在十六那天發病纔對。
唯一有可能解釋這樣每月都發病一次的規律的原因是:鳳無涯每個月都會發病一次,並非規定在月圓之夜,而是剛巧被下毒的那一次,趕上了十五那天!
楚若的心裡開始有些冰冷之意,她忽然害怕鳳無涯得的是什麼慢性疾病,就好比現代生活中那些慢性癌症等不治之症。可是,他才這樣年輕,不可能會早猝吧?
最要緊的是,他們纔剛剛重遇,他們雖然已有夫妻之實,可還沒有拜堂過。老天爺怎麼可以這樣殘忍呢!
“不,我要想辦法救你,一定會的!”楚若喃喃自語地說道。
鳳無涯迷迷糊糊中聽到楚若說的這句話,微微蹙眉,有些不明所以,微微撐開眼睛看向楚若,只見她已經躺在了自己身側,便沒有再說。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沉睡過去。
後半夜時,北長老便帶着一些人,將楚若要求的東西都送到了。北長老看向楚若,恭敬地說道:“楚掌門,屬下明日起便按照您的要求回國,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火忍’還需要您的統率,紅鸞掌門也需要您。”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楚若點了點頭,溫聲說道。
送走他們以後,楚若跟鳳無涯回到山洞中,對着一堆繩子和柱子發呆。楚若雖然研究過載人風箏的製造原理,但是並沒有真的實施過。所以,她現在首先就要做好圖紙,然後一點一點來。
決定好以後,她便取過吩咐北長老帶來的紙墨筆硯,依照自己想象中的模樣畫了起來。
楚若作畫一向都是很好的,鳳無涯每次看的時候,都覺得那是一種享受。他已經沒有了睡意,只是專心地看着楚若細細地勾勒着。
一個時辰後,楚若畫出了一個類似大老鷹的雛形。鳳無涯訝異地挑眉,對楚若好奇地問道:“若兒,你是想借助風力,然後利用這風箏上面的翅膀和某個軸來控制方向嗎?”
“孺子可教也。”楚若含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鳳無涯一眼,見他並沒有什麼異狀,心中輕嘆一聲,繼續畫下去。
希望她心中所想的都是多餘的,也只希望鳳無涯的頭疼病只是偶然,而不是貞太后特意製造出來的必然結果。如果他們有幸回到大亞王朝,或許天機道人就有可能爲鳳無涯診治好。
但是天機道人自大亞王朝的局勢穩定以後,就已經說了,要到處雲遊四海,修身養性,以求能夠早日登上極樂世界。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唉——
經過楚若的連夜加工,三天後,一架載人風箏便做了出來。
鳳無涯看着楚若的傑作,簡直是大開眼界。他輕輕攬着楚若的腰際,對她溫聲說道:“若兒,我們何時回國?”
“越快越好。”楚若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拍向鳳無涯的臉頰。雖然這幾天他都像是正常人似的,但是,楚若心裡不放心,她害怕時間來不及。
楚若站在高山之上,勘測風力以及風向,最終決定在第二日一早時,便藉着強風飛往大亞王朝的方向。
這天晚上,他們坐在山洞裡,彼此相依相伴。從再次重逢以後,他們都沒有過肌膚之親,兩人都在努力的製造着回國的載人風箏,在紅日國的土壤上,他們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紅日國的士兵隨時有可能會搜到山上來的。
楚若看向鳳無涯,忽然出聲說道:“無涯,我們還沒有拜過天地吧?”
“嗯?沒有。”鳳無涯聞言,看向懷中的楚若哦,含笑說道,“你不是說要有父母爲證,並且讓我鄭重地下聘禮,纔會嫁給我嗎?而且,父皇駕崩不足三年,我有熱孝在身,是不宜有婚嫁之事的。”
“你說的那是拜堂,我說的是拜天地,不同的。”楚若撒嬌地說道。她緊緊地抓住鳳無涯的手,總害怕下一刻就會失去他似的。
這是楚若這麼長時間以來,比沒有鳳無涯的消息還要緊張與惶恐的一面。
沒有鳳無涯的消息時,便算是好消息,至少知道他或許還活着。可是見到鳳無涯之後,最初的驚喜剛剛閃過,他卻染上了莫名其妙地發狂症狀。
下一個月圓之時,鳳無涯會不會再次發病?或者說,他會不會因爲發狂太過猛烈,直接奔向死亡?楚若的幸福,從來就那麼短暫,她現在私心很重,想要抓住更多。
鳳無涯聞言,失聲笑道:“拜天地不就是拜堂嗎?唔,好吧,你若是想要拜天地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裡許下一生的諾言。沒有經過父母的高堂,也不算是正式婚嫁,所以,更不算是對父皇的大不敬。”
“嗯,好。”楚若溫聲說道,隨即執起他的手,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