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霸妃身(32),暴君霸寵庶女妃,五度言情
這……這真的就是她的女兒嗎?
好像跟他年輕的時候模樣很像,只是她還是更多地承襲了母親的女性特徵與氣質,長相併沒有自己這般棱角分明。
看了照片之後,男子眼中又積聚了許多淚花,喉頭一陣陣疼痛着。
楚若把手機拿過來調到小茹的視頻那裡,遞給中年男子的時候,淡淡地說道:“這個是記錄她當時想對父母說的話,我也沒想到那次過後,她竟然真的就那麼死了。”
“伯父看完一遍後,我就要刪除了。這是個令人傷心的視頻,不宜做長久保留。”
即便不刪,她也不會再拿出來隨隨便便給人看。
楚若的意思很明顯,她不希望他把關於手機視頻的事情說出去,以免招惹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人。
他頷首,看向視頻裡面,驚愕地發現畫面不但能動,而且還能夠發出聲音。
“爹,娘,我今天已經十五歲了,而且學會很多東西……”
小茹柔婉中又帶着些許俏皮的聲音從手機裡飄出來時,楚若忍不住捂住雙眼,淚水氾濫。
她當時在給小茹錄像時,從來都沒有想到後來小茹會遭遇這麼慘烈的事情,更沒有想到,小茹的厄運會來得那麼快。
楚若不止一次地責怪自己,當時要是自己能夠及時發現的話,小茹或許就不會死……
“這都是個人的機緣,怨不得別人的。她若是在世的話,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這樣愧疚。”中年男人也早已哽咽地痛哭出聲。
但至少他還是比楚若要好一些,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淚,並沒有嚎啕大哭。
“我自己會怪我自己,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那些蠻夷部落的!”楚若拿着絹帕擦了擦臉,十分堅定地說道。
中年男子長嘆一聲,仰頭無奈地說道:“我項銘嘯這一生問心無愧,老天爺卻總是讓我有無限遺憾。喜歡的女人不能做正室,心愛的女兒不能再相見。”
“老天爺,你究竟要如何亡我?”
楚若淡淡地嘆了一聲,對他的感慨表示很無奈。
現如今就是這麼個世道,老天爺從來都是不長眼的。
她把手機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伯父,小茹的骨灰也已經交給你了,她之前的願望我也算是幫她達成了。請您回去吧,好好善待小茹的母親。既然你們都是無意中丟了小茹,她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安息的。”
該攤牌的都已經攤牌了,楚若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站起身來,言下之意便是送客了。
項銘嘯站起身來,並沒有離開,而是語重心長地對楚若說道:“姑娘,小茹希望她的父母平安幸福,可是你也看到了,阿然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大好,都是思女心切。”
“她剛纔認定了你就是我們的女兒,回去以後,她肯定會再度發瘋的。”
“那是伯父的事情,應該與我無關的。”楚若冷冷地說道。
她擡眸睨了他一眼,有些自嘲地說道,“伯父還是離我遠一些吧,我是個災星,但凡離我太近的人,都會遭遇難以預料的災難的。”
項銘嘯聞言,蹙眉看向楚若,心知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朗聲一笑,不以爲然地說道:“項某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說,但是不相信姑娘乃是災星轉世。”
“剛纔見姑娘第一眼便覺得姑娘乃吉人之相,定是可以否極泰來之人。在下有生之年,最心愛的兩個女人一個瘋一個死,還有什麼好奢望的?但求唯一在身邊的女人能夠平安康泰罷了。”
楚若剛要說話,卻冷不丁地看着項銘嘯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跪在地上。
“伯父,您這是要做什麼?趕緊起來,我生受不得的!”楚若大驚失色地彎身下去想要扶他起來,沉聲說道。
項銘嘯卻不爲所動,低垂着頭鏗鏘有力地說道:“項某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卻從來沒有給其他人下跪過。”
“今日項某也是跟姑娘有緣,你身上的吊墜乃是我女兒之物,她既轉贈於你,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
“說句小心眼的話,項某的女兒當初救了姑娘,還請姑娘看在小女的份上,也救一救她的孃親吧。”
“這……”楚若有些犯難了,她不想跟小茹的父母牽扯上什麼關係,而且看剛纔那個中年美婦除了精神有些不正常外,其他倒還是蠻正常的。
她遲疑地說道,“我懂醫術,可以試試爲小茹的母親醫治症候,您看這樣行嗎?”
聞言,項銘嘯擡起頭來看向楚若,無奈地苦笑道:“姑娘,沒有用的。阿然得的是心病,還需要心藥來醫治纔可以。”
“這些年來,她從來不肯讓我跟她同牀,是害怕我們再生育孩子會同樣無法保住。除了阿然之外,我有一位結髮妻子和三位妾室,但是我心裡只有阿然一個人。”
“這些年來,我再也沒有進入她們任何人的房內就寢。這些話在下有些難以啓齒,但只是想讓姑娘明白,項某心裡有多擔憂阿然。”
楚若緊皺着眉頭,心中猶豫不決。
如果她就這樣答應的話,萬一自己又給項銘嘯他們帶來災難怎麼辦?
她心裡泛着嘀咕,也動了惻隱之心。小茹生前多麼渴望能夠跟父母在一起,她們又親如姐妹……
見楚若還在猶豫,項銘嘯輕咳一聲,繼續說道:“項某無能爲力,髮妻沒有犯錯,不能將其廢黜。”
“不管怎麼說,阿然乃是明昭國大學士之嫡女,乃是名正言順的千金小姐,只是因爲與在下情投意合,屈居妾室心不悔。姑娘若是跟在下回去,只能以庶出女兒的身份自居。”
“項某把醜話說在前面,但是也跟姑娘保證,絕對會把你愛護的比嫡出女兒更好。”
又是庶出女兒!楚若心中低咒一聲。
古代庶出的女兒總是要被人看不起嗎?她偏偏不信這個邪了。
庶出女兒也是人,而人與人之間都應該是彼此平等的。當初她既然能夠在楚府裡混得風生水起,那現在就同樣能夠跟項銘嘯回去混出個名堂來。
剛纔那個女人的遭遇確實挺可憐,而且楚若心中漸漸地有了一個一團,當初小茹究竟爲什麼會在滿月之日失蹤?這可奇怪了,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伯父請起來吧,我需要時間考慮,請您也不要逼我。”
楚若還是堅持讓項銘嘯起來,對他溫聲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另外就是,我的來歷您並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多餘的人知道,所以我也有自己的難處在。伯父是明白人,一定懂我的意思。”
“項某懂,姑娘不管是什麼來歷的人,小女既然肯捨身救你,那你一定有她肯救的理由。項某也看得出來,姑娘心地善良,但是眼中有仇恨。”項銘嘯淡淡地說道,字字珠璣。
楚若心中一驚,她眼中的仇恨那樣明顯嗎?之前都沒有人發現過呢。
她垂下眼簾,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其實也挺危險的。不管你說些什麼,他都能夠從中窺探到其他的信息。
“項某乃是明昭國的丞相,若是能夠幫到姑娘,也可以暗中幫姑娘完成心願。”說完,項銘嘯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楚若膛目結舌的看向項銘嘯的背影,乖乖,明昭國的丞相?老天,那可是文臣裡一等的臣子位置!
她不禁有些感慨,難道是自己踩了狗屎運了?
若是自己當了丞相的女兒,哪怕是庶出也好,與王親貴族攀交起來就方便多了。
若是能夠想方設法進宮去,那手刃歐陽月也是極其簡單的事情。
“說不定是個好主意,我得好好考慮,然後再做決定……”楚若自言自語地說道。
整個上午,楚若都在爲了這件事而發愁。
她要是想進丞相府去,必須要跟二狗把話說清楚。可是,二狗會答應他嗎?
想到這裡,楚若便起身走向門外,一轉彎向隔壁走去。
二狗開門時,手裡還捧着心愛的小茹畫像。
楚若見狀,微微一愣,沒好氣地嗔笑道:“二哥,你不會吧?我給你畫了一張畫像,你就一直都這樣捧着不撒手了?”
二狗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好許多了,現在總是會想起小茹,我心裡放不下她。”
“唔,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楚若點了點頭,走進房間裡,坐在桌前輕輕敲擊着桌子。
仔細地考慮了一番之後,楚若還是對二狗把實情都說了出來。
聽到這些以後,二狗一時間沒有說話,楚若能看出他眼裡的埋怨。
小茹本來是一個千金小姐,竟然淪落到小破山村裡去生活,那對她來說是一個極大的不幸。
“二哥,你不要爲小茹感到不高興。你反過來想一想,如果小茹真的從一開始便是千金大小姐的話,那麼你們倆人還有可能相遇嗎?她還有可能陪你一起度過那麼多童年嗎?”
楚若語重心長地說道,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二狗的手背,溫聲說道,“二哥,我既然這樣稱呼你了,定不會委屈你。我若是進去,勢必要帶着你的。”
“我要去查一查小茹當年是被誰動了手腳帶出丞相府的,也趁這個機會,想辦法讓朝廷派人去剷除蠻夷族。到時候你跟在他們的軍營中,親自看着蠻夷族落敗,豈不是更好嗎?”
二狗似乎聽懂了楚若的意思,心裡也開始在動搖。
他有些憨厚地說道:“小妹,我不如你能說,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如你懂的透徹。現在這個情況下,我怕咱們到時候沒辦法抽身了。”
“你說的那個什麼丞相和姨娘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凡是有地位的人家裡,會有許多勾心鬥角的,不好生存。”
“聰明!”楚若揚起手拍了拍二狗的肩膀,眼裡閃過一抹激賞,含笑說道,“二哥,富家後宅裡有許多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但是你要相信小妹的能力,我有能力對付任何宅鬥,而且還遊刃有餘。”
從前的她,也是一個被人摒棄的庶女,但是憑藉她的能力,一步步變成家裡最頂尖的人,那都是靠真本事一點點得來的。
“好,我相信你。”二狗想來想去也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不過,他倒是考慮到一個問題,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妹,那我以什麼身份進去?如果以你二哥的身份,恐怕有些不妥吧?”
“誰敢說不妥?”楚若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
“反正我不能讓你成爲我的下人,這樣也彆扭。你是小茹心中的夫君,如果沒有這場劫難,恐怕你們也已經成婚了。”
“明天我跟項伯父說一下,看看能不能收你爲義子,畢竟女婿也是半個兒子了呢……”
“這個不妥,真的不妥。我跟小茹還沒有成親,怎麼能夠說是項丞相的女婿呢?”二狗連忙擺了擺手,一點兒都不認爲這個辦法好。
楚若不以爲然地安慰他說道:“你腦子別那麼直,偶爾也轉轉彎好不好?你說是女婿,項丞相還要到你們村裡去打聽不成?”
“再說了,我賣給他一個人情,他自然也要承我一個人情的。”
被楚若這樣一說,二狗便更迷糊了。
他仔細地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總之,這件事情除了項丞相以外,就算是別人脅迫我的生命,打死也不能說的,是吧?”
“誰會脅迫你的生命?你的武功那麼高強,還五大三粗的。哈哈,大概就是那麼意思吧,總之你萬事要小心便是。”楚若搖頭輕笑道。
跟二狗去講一些大道理還真的有些麻煩,因爲他總是會用最簡單的頭腦去思考。
這件事情辦好以後,楚若便安心地在客棧裡等候項銘嘯的再次到來。
本以爲第二天他纔會來,沒想到傍晚過後,項銘嘯便帶着四姨娘邱然來了。
邱然醒來後,一直吵鬧着要見女兒,項銘嘯實在是沒辦法,只得帶她一起過來了。
臨進房間時,項銘嘯還忐忑地向楚若使眼色,懇求她千萬不要刺激到邱然。
楚若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邱然,有些靦腆地說道:“娘,我上午被您給嚇到了,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經過一白天的考慮,我總算想明白了。不應該怨恨你們弄丟了我,看到您這樣傷心我也能夠明白,當初您一定也是十分難過,不想丟棄我的。”
“純兒,爲孃的好純兒!”邱然剛纔心情很緊張,擔心楚若不肯認她,所以不敢說話。
聽到楚若這樣一說,她立即眉開眼笑,喜極而泣地說道,“爲娘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能夠理解你父親和我的難處。現在總算是找到你了,太好了!”
楚若心裡一陣陣感動,知道邱然是愛女心切,所以也友好地與她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邱然開心地不能自已,坐在凳子上,一直關切地問楚若:“純兒,你小時候都是怎麼過來的?生病的時候誰照顧你?什麼時候來到都城的?什麼時候跟我們回丞相府去……”
這樣一連串的問題下來,項銘嘯十分欣喜。
他就知道邱然其實並沒有生病,只是因爲太過思念女兒,而有了心病。
現在既然已經找到這個失蹤已久的“女兒”了,不久時日之後,想必她也一定會藥到病除的。
楚若心中也無限感慨,這樣的母親還真是難得,她都能體會到邱然發自內心的關懷。
“關於回丞相府的事情,還得父親決定好了以後,我才能回去。娘,您別再爲了我茶飯不思了,女兒不孝,這麼多年都不能承歡膝下。”楚若語重心長地說道。
“傻孩子,當初又不是你自己主動離開的,爲娘還怕你會埋怨我們沒有好好養育你呢。”
“純兒,你父親就在這裡,他跟我說,只要你肯回去,會盡快給你安排好的。”
說着,邱然轉過頭去看向項銘嘯,含笑說道,“銘嘯,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