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心聲
“你！”
“我哪裡惹到你了？”彎彎的眸子對準我眨呀眨。
“討人厭你。”我伸手推開他的臉，不期給他握住小拳頭拉近脣邊吻了吻。
他環住我笑了笑，輕輕把我拉到梳妝檯前按坐下，一手拿起梳子給我打理長髮，“依依你說，咱們給寶寶取個什麼名字好呀？”
我轉頭瞪他，“什麼寶寶，哪來的寶寶。”
他垂下臉委屈地望着我，“咱倆已經這麼好了，自然是有寶寶的。”
“你你……你想的太遠了吧。”我氣得捶他一記，“我告訴你，出去你可別亂說啊，搞得不好會拉你和我去浸豬籠的，這個破古代，什麼事不可能呢。哪，我那個掛名二姐姐這回就慘了，要給人拉上山當尼姑去了，年紀輕輕就這麼可憐，唉，皇上。”
我驀地轉過身去扯他袖子，“你想辦法幫幫她好不好？”
“幹嗎老講別人的事。”他彎下腰把臉湊到我面前，指指自己的頰，“你今天還沒親過我。”
“討厭，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依依！”他再指指自己的臉，可憐巴巴地瞧着我。
我看看兩道緊閉的房門，轉頭飛快地親了他一口。他嘻嘻笑着直起腰，一邊粗手笨腳地替我綰髮，一邊說道，“你二姐姐有沒有福源，要看她造化了，說來，他們也該來了。”
“誰來了？”
他攏好我的發，親手給我戴上玉簪，這才把我拉起身，神秘地笑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穿什麼衣服？”他問我，隨手翻着我櫃裡的衣物，“怎麼就這幾套，穿來穿去都是這幾種顏色，太寒酸了，明兒回了宮，我叫金織坊的人多送點衣裳過來。還有大婚的事情也得籌備了，看來回去後有的忙。”
“穿這件吧，將就一下。”他拿着一件衣裳迴轉身來，怔怔地望着離他僅有數寸的我。
“怎麼啦？幹嗎這樣一聲不響站在我背後？”他笑着上前環攏我的腰。
我踮起腳尖，伸出一雙手臂吊在的他的頸子上，淡淡地說道，“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也不要當什麼皇后，我只想嫁給你這麼一個人，無論你是皇上也好、乞丐也罷，我只是純粹地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明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你一顆完整的心，其他東西我都不要。”
他用力點點頭，眉開眼笑道，“我當然明白，可是我對你好，要給你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也是出自我真心的，我也只想單純的和你在一起，我的一顆心早就屬於你了，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有懷疑，可是將來你就知道我只待你一個人好啦。哪怕我現在是個乞丐，我也要把討來最好的東西給你，你明不明白呀？”
“子恕……”我心裡一熱，猛地埋進他懷裡嗚咽。他溫柔地撫着我的背，俯首在我臉上落下一吻。
就在這麼溫情的時刻，樂雪這冒失傢伙突然大叫一聲衝了進門，然後瞧見了正對她的嚴肅皇帝，立時嚇得跪了下來，“皇上，那個……奴婢不知道您在公主房內，奴婢，奴婢……”
“起來吧，大驚小怪的做什麼？”無戲對着她擺擺手。
“皇上，公主，前頭正堂鬧開了，楊老爺正夥同高家一行人要把二姑娘扭送去淨慈庵呢。二姑娘不肯，高老太太就舉起剪子裁了她小半段頭髮，二姑娘一頭撞向柱子，把大奶奶嚇得暈了過去。”
“什麼？”我驚叫一聲，“怎地鬧成這樣？楊鐵基也真是太過分了，高家都欺負到他楊家頭上來了，他自己保護不了妻女，還爲虎作倀，真是沒見過這麼窩囊無能的人。”
無戲跟着我點點頭，“沒見過這麼窩囊的。”
我忍不住笑了，跑到他身旁扯起他衣袖晃晃，“我們去瞧瞧吧，能幫就儘量幫一把吧，二姐姐實在可憐，這都是萬惡的封建思想理念作祟，束縛女性的自由。”
“什麼作祟？”
“沒什麼，走吧。”我翻翻白眼，順手拉起他就出門。
到得正堂時入眼一片紛亂，所有人正攪在一起鬧得不可開交。姨娘跪坐在地上抱住雙目緊閉的二姐姐一聲聲喊着她的名字，這個可憐的婦人，含辛茹苦地養大四個女兒，誰知道這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可憐，給她們的禽獸父親當作貨物似的賣出去，無一倖免。
我奔了過去，撲倒在她身旁叫了聲姨娘，她哭得泣不成聲，叫人不忍多望一眼。
“二姐姐怎麼樣？”我回頭問傻站在一邊的三妹妹。
三妹妹噙着淚水搖搖頭。
“那還等什麼呀，快去找大夫啊。”我真是要給他們氣死了，一個個就跟榆木疙瘩似的站在面前動都不會動。
“雅桃是我高家的媳婦，不管是死是活，也都是我高家的人，其他人根本無權過問。你們全部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去擡四奶奶回去。”出口怒斥的是一名顴骨很高、臉頰瘦弱、身着一襲錦衣華服的老太太，胸前掛着一串顆粒飽滿的念珠，說話的同時，還用手裡的柺杖狠狠頓了頓地。
兩個氣勢洶洶地家丁便趕上前來擡人，姨娘死死摟着昏過去的二姐姐嚎啕大哭。
兩個狗仗人勢的家丁哪裡管人家死活，忙着伸手過來抓拉二姐姐，給我氣得推到一旁。沒想到那狗才竟然還敢上前對我動手，於是立在我身旁的皇帝便閃身過來，擋在我面前，反手摔了家丁甲一記大耳瓜子，“你們誰敢上來碰她一下試試！我非剝了你們一層皮不可！”
我急忙跳起來拉住某皇帝的手，忙着安撫他的怒氣，回頭對那家丁說道，“雖然是別人家的奴才，可不是那畜牲，是人都會有良知的！現在要做的不是擡她走，而是去找大夫！”
“雅麗，你去找大夫。去我們住的勝海樓找一位姓陳的大夫。”我丟給她一枚玉牌，“你把這東西給他看，他自然會跟你來了。”
“哦。”雅麗用力點點頭，急忙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