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鴛鴦浴

170 鴛鴦浴

我急忙拿起扇子“噼啪噼啪”地扇動,“這個鬼天氣,真該下場雨了,我看今天肯定有三十五度,太陽下肯定還不止這溫度。現在也就五月中,竟然熱成這樣,那到了七八月我豈不是要給熱死了?”

“有這麼熱麼?”他笑着上來抱我。

“熱死了,你別靠過來!”

“哼,豈有此理,竟叫我別過來。”他伸手抱我,非要把我抱到他身上,一沾他熱乎乎的氣息。

我氣得揮手打他,“很熱呀。”

“那咱們回上清宮,朕帶你去九龍池沐浴可好?”

“不要。”我紅紅臉,“誰要同你一起沐浴,我用個木桶洗洗就好啦。”

“哼,我給你氣死了。”他滑稽地嚷嚷,像個一心獻寶的小孩子給人一棒子打回去,氣鼓惱惱的。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戳戳他的臉頰,“皇上,你怎麼這麼有趣呢。”

“哼,不去你可別後悔,九龍池冬暖夏涼,可謂避暑勝地,一洗準涼快。”

“那……我洗澡你不可在旁偷看。”

他哈哈大笑,擡手將我抱起,“我幹嘛要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哼。”我嘟噥,“但一會兒太后賜宴萬壽宮,我……”

“早得很呢。”

“皇上一會兒要去麼?”

“太后又沒邀我,我去做什麼?”

“哦。”

無戲抱着我跨出屋子,樂勝急忙小跑上前,“萬歲爺。”

“擺駕,回上清宮。”

“是。”

九龍閣造在上清宮南端,距離寢室有一段距離。

聖上的宮殿的確華麗,東西暖閣對立、亭臺樓閣無數,在裡面兜個大圈,恐怕得花數個時辰,還不定能兜回原處。

這家裡造的跟個迷宮似的,難怪我經常會沒了方向,四處問路回去。

入門就見一對高大的雪松分道而立,兩座圈起的池子左右對稱,左首是暖池,即是寒天所用,而右首便是現今熱天享用的池子,九個泉眼正冒着汩汩寒氣。

池邊築一道九龍玉璧,上刻游龍,形態各異。

北岸是若隱若現的亭臺樓閣,掩埋在鬱鬱蔥蔥的林子內。

西岸是一座漢白玉鋪砌的九曲迴廊,由北向南過九龍橋,往亭內延伸。

奴僕們給無戲揮手驅退,偌大的池畔如今就只剩下我與他二人。我坐到池邊脫了鞋襪,伸入一隻小腳輕划水面,雀躍道,“好涼快!”

“那還不脫衣服?”他笑着撲上來,“我替你脫。”

“色狼。”

“色狼是何物?”他稀奇地望了我一眼,指尖來回穿梭於我身上衣物,沒片刻便把我剝得只剩個肚兜在身。

我急忙揮開他“噗通”跳下池子,卻驀然發覺池子好深,我竟然踩不到底兒。

“哇啊!”

“哈哈,笨蛋。”他跳了下來,滑到我身邊一把勾住我的腰,張嘴咬我的嘴脣,“不聽話,叫你喝幾口水。”

“你……嗚。”

身子給他託上水面,一顆小頭顱急忙向天呼出一口長氣,“你要悶死我呀。”

“胡言亂語,我怎麼捨得呢?”他笑着把我推上池中央一塊光潔如玉的石頭,石頭還挺大,摸上去十分滑溜,涼涼的,爬在上面十分舒適。

無戲沉浮在水中,笑着望我,“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嗯,總算不那麼熱了。”我點點頭,“皇帝,你還真會享受。這麼大的園子,就呆你一個人,簡直就是浪費。”

“哼。”他氣呼呼地瞪我一眼,“那要不朕把蕭妃恭妃李妃月妃,還有那些新入宮的才人們都喚來可好?”

“你敢!”我瞪起一雙圓滾滾的大眼。

他哈哈笑着爬到我身邊,伸臂摟我,“我自然不敢。”

“哼。”

“嵐兒。”他伸手撫撫我的臉頰,“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瞧在眼睛裡了。這一個月來,你逼着自己去學你不喜歡的東西,曾先生告訴我,你琴藝進步很快,還日夜反覆練一首曲子,說是要彈給我聽,可有此事?”

“你別聽曾先生瞎扯,他總誇我的,是瞧在皇上的面子上,幾位老師都說我聰明伶俐,其實我笨的很。”我嘟嘟脣,“琴棋書畫學了一個月,總算也會了點皮毛,進步很快就不敢當了,這原本就不是我專長。”

“嵐兒。”他握住我的五根手指,翻開細細摩挲,“我根本不要你學任何東西。在我的眼裡,嵐兒原就該是這個模樣兒,快快樂樂無憂無慮,要把你關在這個禁宮之中叫你陪着我,是我私心作祟。”

他嘆了口氣,上前擁住我的身子,把我的手指放到脣邊一一輕吻,“你看你,把手指都弄破了,是曾先生太嚴厲,所以你進步飛快。”

“哦,曾先生和老師們對我都很好。其實多學學這些個東西也挺好的,至少可以陶冶情操、打發無聊時間。無戲你不用擔心我了,若是實在難忍,我自然不會忍下去,但是現在還好,我已經會彈長相思了,嘿嘿,還是蠻有成就感的,下回彈給你聽。”

“長相思?”

“嗯。”我點點頭,“這曲子是我哼來叫人譜的,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正正經經彈上一回。”

我仰頭看看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他一下,“我只想彈給你一人聽,到時候你就算覺得再難聽,都得忍着知道不?”

“怎麼會難聽呢?”他蹙蹙眉,一手握住我的下巴,咬着我的脣低語道,“只要是你爲我做的,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喜歡。”

“嗯。”我把頭埋入他胸口,“無戲。對了,今天晚上要招待的那個鄭國公主,她……”

我忍了忍,沒有說出口。

“你想說什麼?”他低頭望我,含着一絲笑意,“在我面前你不必吞吞吐吐,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個鄭國的永寧公主,是不是當初滅你們離國的那個鄭國?”

“你都知道了?”他眸光微冷,伸指摩着我細嫩的臉頰,“不錯,就是那個鄭國。她的父親,就是鄭國的國君,昔日殺了朕的皇兄與皇弟。”

“那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