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頭痛

229 頭痛

“等一等蓮兒。”我伸出五指擋在面前,上下打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公主,今早皇上打渭水經過時,見您昏倒在岸邊……”

我倏然驚坐,“無戲呢?”

“誰?”

“我說和我在一起的人呢?”

“什麼人,奴婢不知……啊。”我等不及她慢吞吞迴應,忙亂地從牀上躍起,赤着腳便往門口跑去。

“咚!”一下撞上一人。

我擡眼看去,碰上一雙淡如煙霧的眸,紫裳華服、烏絲束帶,神邸般優雅完美的身形,以及周身所散的尊貴之氣,不是帝王翊又是何人?

我愣了一愣,急忙倒退數步,狐疑地望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商齊,原本是你東商國的領地,公主你也該聽說商國大亂、九皇子奪位棄城而逃之事了吧,如今這商齊向北盡數已歸朕所有。”他攏着淡淡的眉,掀起袍子一角,灑然落座。

我急忙跟到他身邊,在他對面坐下,“龍翊……皇上,我怎麼會在這裡?”

“適才蓮兒不是都告訴你了?”龍翊淡淡折眉,“朕路經商齊之渭水北岸,在那兒見到你昏倒在路旁,便將你帶回。”

“可是和我在一起的……”

“什麼?”龍翊看着我,似有若無的眸光自我隆起的小腹上滑過。

我頓時止住聲音,暗道:要是告訴他無戲與弧月跟我在一起,他豈非要派人去搜他們?若是真給他抓住,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我想不大明白,爲何我們穿過來會掉在商齊,而不是原本的臨都城?

難道是那最後一撞的關係?

無戲和弧月應該也穿回來了,可如今身在何處,是在商齊還是直接回了臨都,這點我就不知道了,寶寶有沒有跟着他們呢,真是有點擔心。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問題丟到腦後,相信他們倆吉人自有天相,憑他二人的能耐,應該很快能找到我。

溫潤的手指撫上我細緻的肌膚,我猛一驚,下意識往後避縮。

他無暇的俊臉上拂過一層薄薄怒意。

我尷尬地笑了笑,起身道,“多謝皇上救我,潯陽感激不盡,那……現在我也沒什麼大礙,就不再打擾了,告辭。”

“你去哪裡?”

“我自然是回離國,不知道從商齊這裡到離國,最近哪一個城池?還是走渭水?沒關係,我出去打聽一下就……”

“朕有說讓你離開麼?”透亮的眸子內掠過一絲陰霾,深沉的嚇人。

我向後退了數步,“你該不會是想軟禁我吧?你龍朝是天朝上國,皇上是仁義之君,自然不屑用這種卑鄙手段,拿區區一介小女子去威脅離國。”語畢,假裝閒適無畏地笑笑,其實心裡緊張地捏起了小拳頭。

“假使朕正有此意呢?”龍翊站起身,攜着無與倫比的霸氣步步逼近我,直將我迫到角落,瞪直一雙杏眼注視。

“你你你……不要衝動,啥事都好商量……”我該死的結巴什麼?

“不必如此慌張!朕會好好待你。”他伸手輕捏我的臉頰,淡淡一笑。

我急忙伸手拂開他,眸中閃過怒意,“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想拿我來威脅無戲,那你就錯了!他不會受任何人威脅的!”

“是嗎?”龍翊不置可否地笑笑,“公主真是無情無義,這麼快就忘記你我之間那段緣,下嫁他人?真是令朕傷心。”

“你算了吧。”我狠狠推開他,小步閃到桌旁,怒目瞪之,“在你心裡何來情意,不過全都是自己一張嘴隨便說說罷……啊!”

皓腕給他狠狠捉住,攜着怒氣,身軀重重撞入他懷裡。

“爲何他說要娶你就是有情有義,朕說要娶你就是欺騙?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擡起的下巴給他一手掐住,迎面對上一雙閃着怒焰的眸。

爲何勃然大怒?真是難以想象。我錯愕地望着他,使勁想要掰開他的手,適逢裴蒙入內,拱手道,“皇上。”目光在我身上掠過,不語。

龍翊突地放開我,害我差點失重跌到凳子上,好容易扶住桌子站穩,再看向他們時,見龍翊未語,只是淡淡點了個頭,舉步向裴蒙走去。

“蓮兒,好好伺候公主,若有什麼閃失,朕唯你是問。”

“是皇上。”蓮兒戰戰兢兢地點了個頭,恭送他出去。

裴蒙來彙報什麼,爲何不能當着我的面說?不知爲何,總有些心緒不寧的,回想龍某人陰森的目光,心裡倏然一驚,該不會是……無戲和弧月落入他手中?

不會不會,我急忙否決自己的想法。哪有這麼巧的事,再說那兩個人又不比我手無縛雞之力,即使擒住也會逃脫!真是讓人頭痛的穿越,去哪裡不好,爲何穿到龍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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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手裡的棍子掉到地上,我蹲下身子,摸摸昏倒在地的蓮兒,暗暗吐舌:罪過罪過。

話說給龍翊軟禁在商齊驛館西別院已有三日,一直沒機會逃脫,今日龍翊率裴蒙去南城軍營巡視,調走大批護衛,我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於是擊暈蓮兒,與她互換外衫,如今穿着蓮兒那身淺綠色上衣、粉紅色石榴裙,垂着頭,手裡拿着一個托盤,從廂房內倒退出來。

一小隊約有八人的侍衛從我身邊跑了過去,目不斜視未曾看我。

我鬆了一口氣,疾步朝院門口走。好在一路上挺順利,從別院出來,東張西望,有些辨不清道路,一時拿捏不住主意,該往哪兒走呢?

“喂!喂!”

我心裡咯噔一跳,急忙背轉身疾走。

“喂!叫你呢!怎麼越叫越走?”

糟了,我心想,要是讓人瞧見我的肚子,肯定露餡!

我疾步向右拐,躲進密密的花壇草叢中。

那個跟着我叫嚷的太監小跑步而來,站在我掩身的樹叢前東張西望,抓頭搔耳,片刻,悻悻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