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醋桶

245 醋桶

“沒事了,真得沒事了。”我笑着揉他臉蛋,低下頭埋進他懷裡,“既然龍翊有可能是你兄弟,你打算怎麼辦?這場仗還要繼續打下去麼?”

“如今也不知是真是假,先派師哥他們徹查再說。”無戲淡淡攏眉,“哥哥明明已葬身火海,爲何會身在龍朝,而且……”

“而且還貴爲人君。”

“碰咚!”大門用力給人撞開,龐華安慌慌張張衝了進來,“皇上……”

“混賬!誰準你私自闖進來的?”無戲怒氣迸發。

“奴才該死,皇上,奴才該死,奴才一時情急纔會……”

“什麼事,龐華安。”我冷靜地開口。

“啓稟皇上,娘娘,麗城楊家昨夜一場大火,燒死數人,說是有盜匪竄進楊家劫財……”

“哪一戶楊家?”我心裡一驚。

“就是……娘娘的姨娘楊鐵基一家。”

“什麼?”我豁然站起,“姨娘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皇上!微臣有要事啓奏。”張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准奏。”

“皇上。”張標闊步入內,上前參見,“啓稟皇上,麗城楊家昨夜失火,有數名盜匪竄入楊家,見人即殺。”

“姨娘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娘娘請放心,聽說麗城知州康大人及時派兵圍剿,殺死賊匪,救出娘娘的姨丈、姨娘等人,被燒死的是家中一名年邁的總管與膳房的兩個工人。”

“張標,事情怎會發生得如此突然?麗城治安一向很好。”無戲擰眉問道,“可有抓到縱火的嫌犯?”

“有,皇上!康大人抓到一個活口,經嚴刑拷問,供出一人。”

“是誰?誰這麼惡狠對姨娘他們下毒手?”我驚問。

“回稟娘娘,幕後主使人即是麗城城東李太歲家的小太歲李富貴李公子。”

“李妃娘娘的弟弟?”

“是的,娘娘,就是此人。”張標點點頭,“據查,李富貴對於之前楊三小姐的退婚已是不滿透頂,如今又聽說李妃娘娘謀害皇后娘娘與太子事敗,給姨太后娘娘褫奪了妃子封號,推入大內宗親府受審,於是心懷不甘,將對皇后娘娘的怒氣全部轉嫁到您家人身上。”

“簡直豈有此理!”無戲拍案怒起,“皇城腳下竟有如此膽大妄爲、犯上作亂的混賬東西?龐華安,替朕擬旨,朕要將縱子行兇的李國幫抄家問罪,將李富貴等有關人犯一併發配邊疆服役!”

“是,皇上。”

“張標,我姨娘他們現在可安好?”

“娘娘放心,有麗城知州康大人代爲照顧,一切都極爲安好。”

“那就好。”我點點頭,自言自語道,“許久沒見姨娘一家人了,皇上,你說我們把她們接來臨都好不好?我當日還曾誇下海口,說要爲雅麗妹妹尋個好夫婿呢,到如今還未兌現,京中年輕才俊如此之多,自然要她本人過來相中滿意才能嫁嘛,你說是不是皇上。”

“你高興即好。”無戲點點頭,表示並無意見。

“張標。”

“微臣在。”

“護送娘娘家人來臨都一事就交給你去辦,務必妥帖。”

“是,皇上,微臣領命。”

“皇上,八百里加急密報!”劉雲大步進入,單膝點地呈上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箋。

無戲伸手接過,手腕一抖展開信閱覽一遍,眉頭死擰成一團。

“怎麼了?戰況有變?”我給他這番模樣弄得心裡一驚。

“自從落雁嶺一役大敗龍軍後,短短一月內,師哥與影率軍從大散關發兵攻打龍朝,接連拿下中州、滄州、信州、進而逼近龍朝大都,在渭水北支流交點,崖都駐軍,龍朝竟然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這不是很好,趕緊打完仗就讓他們都回來吧。”我笑着道。

“昨日崖都一戰,龍翊派裴蒙率軍抵抗,中途遇到冷清狂布毒,大軍撤退三十里開外,在茂樹林駐紮。”

“那個冷清狂果然不是好人。”

“應該說是個誰出得起價錢就替人辦事的殺手。”無戲冷笑,“據查,冷清狂即是冷堡堡主冷嘯庭的獨生愛子。”

“什麼?”我突地把臉湊到無戲眼前,“就是金風玉露四剎的少主人?難怪呢!那天在龍朝既看到冷露又看到冷清狂,原來他們是一丘之貉!”

無戲拉着我坐下,自斟自飲,握着茶杯皺起眉頭,“如此一來,事情有點棘手。”

“不怕!我們武有弧月、文有東方影,天下大治。”我點點頭,自得其樂道。

無戲瞄了我一眼,抿脣一笑。我突然想起什麼,叫道,“對了,韶華和杜凌風正跟此人在一起,韶華的那個念術我可是見識過的,非常之厲害,還有杜凌風,這個人介於正邪之間,當日受冷露欺凌時曾經幫過我們,不像是個壞人,可就不知會不會給利益驅使,也去幫冷清狂的忙。”

“凌風的爲人我相信。”無戲微微點頭,“他向來大而化之、嫉惡如仇,朝廷的事他不屑參與,應該不會介入這場南北朝之戰。至於你說的那個韶華,可是常住你公主府的少年?他怎會在那裡?”

“這個……”我支支吾吾不知怎地跟他說。

眼見他正懷疑地瞄着我,我急忙笑着在他身邊轉了個圈兒,“哎呀,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又如何知道他爲什麼在龍翊那裡,真是奇怪了。”

哈哈……呃,我決不能讓他知道,韶華是爲了找我千里迢迢跑去龍朝的。

要不然醋桶打翻了,我安能有好日子過?

咦,眼前爲何有雙逼近的鳳眸危險地盯着自己?

哈哈,哈……嗚,別盯得人家這麼毛骨悚然好不好?我急忙退開一步,繞着桌子跑到另一頭,氣呼呼地揚揚拳頭,“我真的不知道啦。”

“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他揚起翩長的衣袖筆直指着我的小鼻頭,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道。

“哇哇哇!”兒子好像給餓醒了。

我急忙跑到牀邊去抱兒子,無戲跟着過來,不料兒子見到危險人物逼近,哭得更是悽慘。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無戲怒目瞪他!

“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還不是你生的?”我手腳熟練地解着寶寶衣衫,給他換尿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