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女嬰之血,方能解毒。
“三月初二?女嬰之血?”沈凝煙擡起頭不解的看向方丈,只見方丈點了點頭,“難道這裡說的女嬰是我嗎?”
方丈接過沈凝煙手中的書信,再次向沈凝煙點了點頭,十年前的三月初二正是方丈在墨海撿到女嬰的日子,而當年的女嬰正是現在以俗家弟子身份生活在少林寺的沈凝煙。
“師父,那你快點用我的血救三師父吧。”沈凝煙挽起袖子,不顧此時天氣的寒冷,將光潔的小臂露了出來,方丈看着如此堅決的沈凝煙,然後搖了搖頭。
“使不得,這封書信是誰所寫我們都還不知,又豈能信其所說的?”方丈確實無法斷定這封書信是誰所寫,所以也不能就因爲一封書信,就傷害這個幼小的孩子。
“師父,您不是說了嗎?我是三月初二在墨海上撿來的,我不就是信中所說的女嬰嗎?您也說過,除了您沒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既然寫這封信的人能夠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份,這樣豈不是信中的內容我們可以相信,就算這是誰開的玩笑,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吃虧的,假如三師父飲過我的血以後沒有解開毒,那我們只好認命,可是萬一我的血真的可以救三師父呢?”沈凝煙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信中的內容是真的,因爲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與別人不同的地方,可是現在爲了救三師父,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試一下了。
方丈在心中仔細盤算着這件事情的利於弊,沈凝煙看着方丈由於不覺的樣子,知道方丈是不想傷害自己。
沈凝煙不等方丈阻擋,便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小臂,沈凝煙這是第一次用盡全力咬自己,強忍着疼痛,直到口中感覺到有血液流出,這才鬆開了嘴,而被他咬過的手臂處,已經開始向外流血了。
“龍兒,你……”方丈看着不斷流出鮮血的小臂,不禁有些責怪起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沒有想到他對自己下口竟然這麼狠。
“師父,不要想別的了,我把血滴到茶杯裡面,然後給三師父喝下。”沈凝煙走到桌子面前,將血液一滴一滴的滴了半杯,直到方丈阻止沈凝煙,他才停止了滴血,看着那半杯濃稠的血液,沈凝煙也不知道夠不夠。
“我現在就去拿給三師父喝進去。”不等方丈給他包紮起傷口,沈凝煙已經端着茶杯跑出了禪房,向三師父的禪房跑去,方丈之後緊跟其後
。
圓明在昏睡的狀態下,沈凝煙根本沒有辦法喂進去自己的血液,好在方丈點了圓明的穴位,纔好讓圓明喝進沈凝煙的血,雖然兩人不知道書信中的話是否可信,但是兩人也只要拿來一試了。
“希望三師父真的能好起來。”沈凝煙躺在自己的牀上,看着小臂上已經凝固的傷口,小聲的叨唸着。
沈凝煙原本對用自己的血液救三師父圓明這件事情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但是就在圓明受傷後的第七日清晨,聽見咳嗽聲從圓明的禪房傳出來,待衆人走進禪房的時候,只見圓明起身正在爲自己倒水,而圓明爲什麼會中了“訣洛符”之後不服用解藥的情況下還可以自由活動,這件事情除了圓仁方丈和沈凝煙,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原本焦急等待訣洛教解藥的圓通和圓德二人收到了方丈的密信,心中雖未提及智明如何解得毒,但是知道圓明已經痊癒,二人的心便也放下了,二人原本想要直接回寺中,但是圓仁方丈在信中,讓二人一直要待到武林大會結束,雖然不解圓仁方丈的用意,但是也知其必有自己的想法,便也就繼續留在了武林大會。
大雪依舊漫無天日的下着。
沈凝煙坐在火堆旁吃着烤雞,看着已經昏迷了十日之久的陌生男子,沈凝煙只是覺得越來越擔心,她這十天依舊是每天不間斷的給他換着草藥,而且也趁機從師父那裡打聽到了治療的方法,沈凝煙也確實是按着師父所說的方法,煮成藥湯每天都在喂他,可是這都已經十天了,他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爲什麼都這麼久了,還是沒有醒來呢?難道是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沈凝煙向火堆裡面丟進了幾根幹樹枝,拖着腦袋來回的撥動着,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經過這麼久的治療,這個男子還沒有醒來。
“血?”就在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沈凝煙看見了正在旁邊享用食物的[神氣]它們,而那幾只野雞,野兔早已經被它們撕咬的看不出原形,滿地都是鮮紅色的血液。
“上次既然我的血可以救活三師父,那是不是也可以救活別人?”沈凝煙看着自己小臂上已經凝固的傷口,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是錯。
沈凝煙知道這次的事情比三師父的更沒有把握,但是在沈凝煙看來,既然三師父智明的“訣洛符”都可以被她的血所救,那這個陌生男子的傷應該就更沒有問題了。沈凝煙在山洞中找了一塊堅硬的石頭,狠
狠的劃在了自己左手的手心,鮮紅色的血液無法控制的抵在了地面上。
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沈凝煙將自己的左手放到了男子的嘴邊,好在他並不是沒有知覺的,看着他一點點嚥下自己的血,沈凝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看自己的推測是不是正確的了。。
黔悅二十六年臘月二十。
圓通,圓德同衆位少林弟子趕回寺中,訣洛教在武林大會也只是出現過那一次,並沒有再次出現,回到寺中的圓通,圓德二人多次詢問圓仁方丈關於圓明痊癒的事情,但是全部都被圓仁方丈以沉默做了回答,二人也曾詢問過智明本人,他本人也表示不知,只記得每日都有人給他喝一種味道奇怪的“湯藥”。
沈凝煙一早起牀便像往常一樣跑向了後山,他每天都在幻想着,可能會看見一個甦醒的陌生男子,但是她連着失望了二十次還要多,沈凝煙依舊堅持每天給他換藥,每天喝藥,也堅持每天喂他喝下自己的血液,因爲沈凝煙這段時間確實也做過實驗,就是爲了驗證自己的血是否真的可以救人。
一隻被[二公子]抓來的野兔,被咬傷了後腿,沈凝煙沒有按照正常的方式幫它療傷,還是將自己的血液灌進了野兔的口中,在第二天的時候野兔並沒有沈凝煙想象中的活蹦亂跳,但是野兔腿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了,在第三天的時候,沈凝煙竟然看到那隻兔子在籠子裡面來回跳動着尋找出口,這個現象讓沈凝煙欣喜若狂。
爲了讓陌生男子更快一些的醒過來,沈凝煙決定每天都用自己的血來當做湯藥來喂他,而沈凝煙左手的那條一次次被割開,又一次次癒合的傷口,顏色愈來愈深,但是讓他開心的是,傷口完全沒有落下疤痕,只是那一條傷口的顏色略顯深紅色。
沈凝煙拿起最近習慣帶在身上的匕首,熟練的滑向自己左手那天深紅色的傷口,就在傷口裂開的瞬間,沈凝煙還是無法控制的倒吸了一口氣,好在她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沈凝煙擡起陌生男子的腦袋,將左手放到了男子的嘴邊,血液順着嘴脣流進了口中。
可是沈凝煙萬萬沒有想到,當自己想要抽回左手的時候,手腕被身下原本昏睡的男子緊緊抓住,沈凝煙慌張的看向身下的男子,她看到的是一雙被墨色渲染的眼眸,裡面只有漫無邊際的冷漠和無情。
“你醒啦?”原本還有些慌張的沈凝煙,看到醒來的男子,便只顧得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