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皇子焰逸壅醒來後來到焰逸政的房間,不曾料到沈凝煙竟然也在房內,心中原本也有疑問,可終究那也不是他應該詢問的事情。
早飯過後,沈凝煙知道他們兩人肯定有事情要商談,所以自覺的退下去了。
看着被關住的房門,九皇子焰逸壅這纔開口道:“十三弟,信中聽聞你說堯峈國有意休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九哥,此次的戰事,堯峈國率兵的將領並不是那位宇文將軍,而是卿帝。”焰逸政的話確實讓九皇子焰逸壅驚訝,焰逸政起身從文案上的錦盒中拿出一封書信,遞到了九皇子焰逸壅的手中,道:“這是昨日未時,堯峈國的使者從來的書信。”
打開信件移開,竟是堯峈國主人卿帝的親筆書信,信中坦言道從未聽說過黔悅國的十三皇子,經過打聽才曉得這次率兵出戰的竟是一位自幼體弱多病的皇子,所以一開始便不屑一顧,但經過這幾日的交戰,着實爲十三皇子的用兵之道拍掌叫好,在與黔悅國交戰多年之久,第一次遇見如此的對手,直呼大快人心,想要與十三皇子結交,然後決定與黔悅國休戰。
讀完書信,九皇子焰逸壅心中不由得大喜,既然能夠休戰就再好不過了,比爲別的,只爲十三弟終於可以回去了,畢竟作爲衆多皇子中最年幼的他,還是讓九皇子焰逸壅這些兄長感到心疼。
“如果真的能夠休戰,那真的是太好了。”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有些欣喜暈開,全然不似往日那般陰沉。
“確實。”焰逸政亦是喜歡這種的結果,他從來都不喜歡戰爭,所以他相信休戰這個結局不僅能讓兩國百姓擺脫戰亂帶來的苦難,還能夠讓各國將士養精蓄銳,休養生息,“卿帝知道昨日九哥你就到了,所以明日中午,明遙城五十里外的虎山鎮,卿帝會在那裡設宴,款待你我,然後達成休戰的共識。”
“好,那明日一早我們就啓程。”焰逸壅笑着答道。
黔悅三十二年,三月初七,明遙城五十里外,虎山鎮。
當焰逸政他們抵達時,卿帝早已在虎山鎮等候多時了,他們多日交戰,並非是第一次見面,再加上卿帝的性格極其爽快,絲毫沒有任何的拘束,幾杯酒進肚,卿帝,宇文帆,焰逸政和焰逸壅四人便以兄弟相稱了,氣氛好不熱鬧。
隨着他們前來的沈凝煙一個人靠着馬車而站,今日是她自己執意要跟來的,可是誰料到他們竟然一頓飯會吃這麼久,讓她自己一個人在虎山鎮內閒逛,雖然這鎮子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可是卻怎麼也吸引不了她的興趣。
當看到自酒樓內走出來的衆人時,沈凝煙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白色常服的焰逸政,她向來在焰逸政的面前都隨便的很,起身便跑到了焰逸政的面前,親暱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揚起一張清麗的小臉看着他。
“煙兒,吃飯了沒有?”似乎也被她傳染了,焰逸政也習慣了被她這樣粘着。
“嗯。”她莞爾一笑。
衆人見狀皆是瞭然於胸,唯有焰逸壅捕捉痕跡的凝眉。卿帝和宇文帆皆是笑看眼前舉止親暱的兩人。
“這位難不成是十三皇子的夫人?”宇文帆笑着調侃道。
無論如何沈凝煙也是個未出閣的丫頭,她一聽聞這話,原本白皙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就連露在外面的小耳朵都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焰逸政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幅模樣,心中的愉悅更是有增無減,他對宇文帆笑道:“現在還不是,不過等這次回朝後,我就會娶煙兒爲妻。”他的承諾並沒有多麼感天動地,可是一字一句就是直擊人心,讓人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原來如此,那可要祝賀十三皇子了。”宇文帆不經意間看向站在焰逸政身邊的女子,嬌小的她白衣習身,墨發飛舞於春風之中,因爲羞澀而紅潤的精緻面孔,不可否認,這是極其美的女子。
焰逸壅在一旁一直靜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沒有任何的表達,可是當聽到焰逸政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似乎漏掉了幾拍,到底是爲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走出虎山鎮,兩軍將士早已候在那裡,這麼久的戰事終於看到了結果,這無疑是兩國將士最希望的,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草原上的春風狂妄的呼嘯着,夾雜着濃濃的草的清香。
“皇上,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焰逸政在此多謝皇上成全在下的心願,同意休戰。”墨色長髮在風中肆意的飛舞着,俊逸的臉頰上有着讓人動容的真摯。
“這全部都應該是十三皇子的功勞,是你改變了朕的想法,如今黔悅國熙帝執政,雖然朕代表着堯峈國無權干涉他國,但是朕不得不多說一句,如果熙帝一直掌控黔悅國大權,總有一天黔悅國會亡的,就算堯峈國不攻,也會有其它國攻的。”卿帝自知身份在此不能多說什麼,可是面對十三皇子這麼善良的人,又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或許是被他的爲人所感動吧。
聞言,焰逸政垂眸淺笑,其實卿帝所說相信他和皇兄們都知道,可是誰都沒有說過,只因爲礙於身份,如果此時誰敢說出這等話,擺明了就是要造反,那樣的罪名有幾個人能當代的起?又或者說,時候未到。
“皇上,宇文將軍請回吧,我們也該啓程了。”焰逸壅知道話題不易繼續,插話道。
“是啊,時辰也不早了,趕回明遙城還要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啓程回朝。”焰逸政接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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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帝知道眼前的兩位皇子都是難得的聰明人,亦不再多言,“那朕也不多留你們了,一路小心。”
道別後,他們三人向後在不遠處的馬車走去,一聽要回去的沈凝煙自然是最開心的,緊緊的抱着焰逸政的手臂,頰上的梨渦就沒有消失過,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沒出走出幾步,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耳邊是好多人的驚呼聲,雜亂不已,可是沈凝煙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就傻傻的站在原地,感受着此時依靠着她的那股力量。似乎有什麼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她慢慢低頭看過去,只見她的手背已被血染紅,而那紅的刺眼的血正是從焰逸政的胸前不斷的滴落。
似血白衫已被血色渲染,他依舊凝望着她笑着,那笑容依舊是那麼好看,彷彿那把箭刺穿的不是他的身體,流出的血液不是他的,可事實呢?
看着體力不支倒地的焰逸政,沈凝煙這纔回過神來,她用盡全身力氣抱住被血染紅的他,努力睜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真的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
“煙兒……”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是這一次在她聽來是那麼的讓人心痛,這一刻他真的好想抱一抱她,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微凝的眉心看得出他此時的痛苦,“煙兒,對不起。”
微微泛着藍光的雙眸直視着他,她彷彿真的是被眼前的一切嚇到了,僵硬的身體,蹙起的秀眉,此時的她儼然不再是方纔那個笑的極其爽朗的女子。
“你怎麼了?”她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微顫的指尖感受着他身體的餘溫,脣角一抹淺淺的笑意暈開,帶着一種殘破的美,“你醒醒啊政兒,我們還要一起回去呢,你還說要娶我呢,所以你快些醒醒啊政兒,醒醒……”
可是無論她怎麼說,怎麼晃他,怎麼喚他,她的政兒就是一直閉着眼睛躺在她的懷中,一動不動,好似睡着了般。
“焰逸政!你醒來啊!醒來啊!”一直壓抑着自己內心的她終於在這一刻大哭起來,她用力的哭喊着,嘶啞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是那麼的痛。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方纔明明還是晴空萬里,如此怪異的天氣讓每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場雨像是在陪着她一起哭泣,一起傷心。她就在雨裡,抱着焰逸政哭了好久,直到她最後昏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