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請本不應該出現在庫房的池公子來幫忙,卻害的池公子受傷中毒。
池公子不是普通少年,他是公主的人。
現在池公子的身體,因爲他們受傷做疤,他們還有活路嗎?
小李子和齊姑姑都覺得自己死到臨頭。
他們不會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你們有誰看到事發經過了嗎?”
顏啓盈只好轉身去問其他宮人。
所有宮人都跪地回答沒有。
“那咱們只能會現場,還原案發經過了。”
小姑娘抿了抿粉嘟嘟的嘴脣,轉身扶起池安邈。
“池哥哥,你能撐得住嗎?”
她趁人不備將一絲妖力注入池安邈的體內。
池安邈中了劇毒,再耽誤一刻鐘,神仙都救不回來他。
她不能讓池安邈出事。
她還沒把好消息告訴他。
還沒有放他出宮和池夫人團圓呢。
“公主,我撐得住。”
尤其是她扶住他之後。
他立刻覺得頭不那麼痛,身體也輕鬆很多。
就連心跳都不再那麼快。
“井哥哥,你也過來。”
小姑娘的聲音透着關切和溫柔。
井月風受了驚嚇,她當然要安撫他。
三個人走進倉庫,其他人就都站在窗口觀望。
等他們站到事發現場時,大家才明白爲什麼沒有目擊證人。
因爲小公主用不上這些兵器,所以這批兵器被安排在最角落。
前後左右都有好多擺滿珍寶的架子擋着。
除了他們三個人,誰也看不着聽不着那邊的情況。
小公主真有錢。
不少人的第一想法,居然是這樣的。
“請兩位哥哥還原吧。”
小姑娘將扔在地上的弩弓撿起。
還沒等她撿起沾了黑色血液的弩箭,池安邈就大喝一聲:
“公主,有劇毒,別碰。”
“好。”
顏啓盈這纔想起來,別人不知道她不怕毒。
爲了讓池安邈放心,她拿了手帕隔着將毒箭撿起來,一起遞給他們。
“誰也不許記不清說錯話,我會聽出來的。”
小姑娘甜甜糯糯溫笑,晶晶亮的水眸卻是看透人心的精明。
她不會偏袒任何人。
包括受傷中毒的池安邈。
她需要的是真相,是真的瞭解他們。
池安邈莫名心慌一下。
他垂下眼瞼遮住心事,輕輕頷首。
“我不會說謊的。”
井月風發誓一般應聲,而後就將弩弓和毒箭接過來。
用手帕隔着,弓弩裝好毒箭。
然後他舉起來,對着牆角,情緒憤怒的說道:
“誰說我不會用北寧國的弩弓?我就算猜不對木料,我也會用的。你總覺得你比我厲害,那是因爲我一直讓着你。”
說完,他就轉身看向池安邈。
他手裡的弩弓沒動,還是對着牆壁。
“我爲何要與你一爭高下?從當初選秀開始,我就從沒把你放在眼裡。你找錯人記恨,也找錯人比較。我不想理你,你出去。”
池安邈站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看着旁邊架子上的長矛回答。
“我就討厭你這種目中無人的表情。在宮裡,淑妃娘娘是我親姑姑,在戶部,井尚書是我親大伯。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就是壓不垮,還敢和我鬥?”
井月風原本變聲期沙啞的嗓音,都被憤怒刺激到高揚。
所以他轉身了。
他手裡的弩弓停住時,距離池安邈只有一掌寬。
“我不想和你說話。”
池安邈冷冷回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
井月風伸出左手就要抓他,可是此時他右手的弩弓,也沒瞄準池安邈。
池安邈根本不理他,繼續走。
井月風沒拽停他,還被扯一個趔趄。
池安邈此時回頭,看了弩弓一眼,迅速推開弩弓邊緣。
“咻!”
毒箭再次射出,貼着他受傷的上臂划過去。
“這……這不可能。我沒有扣動扳機,我沒想殺你。殺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就是看不上你,去求我姑姑也能把你趕出宮,我何必要和你玉石俱焚?還有弩箭怎麼會有毒?我第一次接觸這把弩弓。”
井月風懵了。
事實都對得上,但是這事真不是他做的。
顏啓盈微微嘆口氣,將井月風手裡的弩弓拿走,免得他激動再傷了自己。
“我現在有兩個解決方案,你們聽一聽,選擇哪一個?”
兩個少年齊齊看向她,心跳如鼓訴說着緊張。
“第一個,我出去告訴爹爹,這是一場誤會,你們吵架時撞到架子上的弩弓,池哥哥因此中毒受傷,你們倆都以爲是對方扣動的扳機。”
這樣他們倆都沒有責任,責任就是小李子和齊姑姑的。
是他們沒有妥善整理好庫房,才致使池安邈受傷,井月風被冤枉。
“第二個,我說你們都有責任。你們吵的激烈,撕扯在一起,無意碰觸扳機,才使池哥哥受傷中毒。你們一起都要被處罰,但是我會求情,懲罰不會太重。”
“我選一。”
井月風堅決回答。
他本來就沒有責任,他纔不會承擔責任,還要被罰。
“我選二,如果井公子不願意受罰,我願意一人領了全部懲罰。”
池安邈比他晚了一步回答,卻字字堅定無轉圜。
他不能讓小李子和齊姑姑受罰。
他們是無辜的。
池安邈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傷了身子見了血,即便能除掉疤痕。
宮人也有責任,他們都會被酷刑處死。
他不能害死他們。
他昨夜暗示井月風,也只是不想讓公主求皇帝送他離宮,他沒有想害死任何人。
小姑娘深深看他們一眼,嘆口氣。
然後她什麼都沒說,向外走去。
顏啓盈只是對感情方向很遲鈍,那是她活了百年,欠缺沒接觸過的新問題。
可是對於察言觀色以及判斷真假,分析細微末節,她是各種高手。
她是鳥。
這些是她生存本能。
所以她怎麼看不出來,池安邈是故意激怒井月風的?
只是顏啓盈不明白。
池安邈既是陷害井月風,一箭劃傷上臂即可。
他爲什麼要用烈性毒藥?
只爲傷的嚴重陷害井月風?
可是剛纔她的解決辦法說出,池安邈的選擇證明。
他的心地善良,連無辜宮人都不忍心害死。
他怎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也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害死,根本不是他對手的井月風?
那麼,到底是誰給進貢弩箭塗了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