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鴉雀無聲,一層無行的氣壓盤旋在衆人頭頂,令人無法順利喘息。
夏承峻慌忙轉移了個方向跪拜:“叩見大王!”
安靜,十分的安靜。
忽然頭頂落下一片陰影。不用看也曉得站在我跟前的是誰。
想必僞造手諭的事夏衍肯定知道了。
“叩……叩見大王!”我雙手撐在地上,恨不能把臉埋進土裡。
“膽子倒不小!”夏衍冷嗤一聲,對夏承峻道:“誰讓你進來的!”
夏承峻不解的擡起頭:“不是王兄……”
“手諭是我僞造的,跟十七弟不相干!”之前怕夏承峻有心理負擔,所以沒有告知,當時有想過被發現會怎麼樣。但也同樣抱着僥倖心理,想着夏衍最近忙的都飛起來了,肯定沒空理會這件事,而且僞造手諭的時候,我已經把地點選在了最隱蔽的茅房,卻不知道,夏衍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寡人問你了嗎?”夏衍語氣嚴厲不已。
我們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之前爭鋒相對的日子,他看我不順眼,處處找茬。
“夏承峻,寡人問你話呢,你是怎麼進來的!”夏衍語氣危險的又問了一遍。
夏承峻慌忙道:“是臣弟,臣弟濫用職權……請皇兄恕罪!”
說完,夏承峻將頭緊貼在地上,鼻息與地上的泥土相交匯,我與他一樣,都是弓着身子跪趴在地上,一側頭便看見夏承峻鼻尖上冒出的汗。
今時今日纔算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原來是這樣的深刻。
前一天大家還在並肩作戰,這一天,與帝王同甘共苦的人卻用這樣卑微的姿勢匍匐在他腳下。
“寡人說過,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進來探視,如今天牢的守衛卻放了你們進來,你的本事,當真大的很啊!”
不光夏承峻,我的冷汗也冒出來了。
“來人!”
“在!”樑濤已經在數天前頂替了龐毅的位置,成爲侍衛統領。
“將今天守衛天牢的獄卒獄長全部斬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讓數十條性命瞬間隕落。
我倒抽一口氣:“夏衍……”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獄卒與獄長跪在地上哭着求饒,但是樑濤卻如同一尊冰冷的機器,根本不再尋求夏衍的意見,立刻將人押着下去了。
我慌忙站起來,卻被夏衍用手摁住肩膀:“誰讓你起來的!”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頭頂傲然孤絕的男子,他是夏衍嗎?爲什麼我會覺得這般的陌生?
夏承峻也跟我一樣激動,但是他卻比我冷靜,並沒有吵鬧,而是安靜的跪在一旁。
咔嚓咔嚓咔嚓……連續的切割聲從外面傳來,緊跟着樑濤進來彙報:“大王,已經執行完畢!”
“嗯!下去吧!”
樑濤退下之後,夏衍居高臨下的望着我們三個:“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會死嗎?”
我已經有些不想跟他說話了,輕輕把頭瞥到一邊,看着牢房裡的夏煥之,見他滿臉血污,嘴角卻掛着諷刺的笑,他擡起頭一字一句道:“大王,小十七才十六歲,你何須這般驚嚇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