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動,霎那間天翻地覆。
在我與夏衍爲柳池這個人鬧矛盾的時候,朝上的矛盾也開始愈演愈烈。
狄青原本以龐修馬首是瞻,如今卻開始疏遠。
龐修力挺夏煥之的心意似乎已經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而我就夾在這兩幫人裡頭,左右爲難。
下朝之後,我沒有回御書房,而是四處亂轉,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雪,整個太液池都被雪埋住了,但那一池的荷花卻開的如火如荼。
我站在太液池的假山後面,放目遠眺。
“龐修,以前別人說你老了,我還不相信,如今一看,那你何止老了,簡直糊塗到家了。雖然夏煥之是我的女婿,可他什麼德行,我不知道?”狄青旁若無人的數落着,絲毫沒有發現還有我這個旁觀者。
我也懶得再管這些破事,準備悄悄離開之際,卻聽見龐修不緊不慢道:“那是你們總是帶着偏見去看待一件事,一個人,你始終不相信夏煥之能頂替我的位子,做好一個太師。”
“他……他要做了太師……那豈不是都亂套了?他根本不是那塊料啦!”
“你看,你那麼快就否認了夏煥之,爲什麼不願意把機會給他呢?你又不曉得以後的事。”龐修的聲音裡透着微笑,面對狄青的火氣,他一點都不在意。
“我給他什麼機會?這又不是娶妻嫁女,他待我女兒好便把女兒嫁給他了,這關乎到整個國家,國家你懂嗎?唉,現在說恐怕你也不會懂了。”狄青略有些煩躁道。
“呵呵呵,你之所以這麼反對,是因爲內心的偏見在作祟,你要拋棄曾經對他的認識,重新來一遍,重新看看他。像太上皇當年指定我爲太師的時候一樣,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否當好,但是太上皇卻願意相信我,狄青啊,你得學會相信。”
“我難道還不夠相信他?我連最寶貝的女兒都嫁給他了。”
“哦?呵呵呵,那麼你現在失望嗎?”
狄青被哽住了,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失望,那爲什麼還要有抱怨?”
“可是嫁一個女兒給他,跟把整個國家的半壁江山給他是兩回事。”
“不不不,所有的事都只是一回事,只是世人把事情想的太複雜罷了。你現在必須得拋開曾經對夏煥之的偏見,然後重新認識他。”
“他每天去我府裡三趟,還用得着重新認識?”
“呵呵呵,這個認識還不夠深刻,你還得丟掉自身的狂妄與掌控欲。”
“什麼意思?”
“你看這一池的荷花,當初送給先帝的時候,我並沒想過會長的這般美麗茂盛。”
“的確,現在不光長的茂盛,而且已經成了精了,大冬天的全部開花,你說這是不是妖異之兆啊?柳池最近也不曉得怎麼搞的,居然去閉關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他閉個什麼關啊……唉,我跟你說太師的時候,你扯什麼荷花啊。”狄青的暴脾氣又開始發作,聽口氣似乎不太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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