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退下後,夏衍握住我的手,深情默默的與我對望。
我曉得他有話要問我,但現在實在沒力氣與他說,只有輕聲道:“你如果有事要問,就等我有了力氣吧,現在真正是乏了。”
“好,你休息,寡人在旁邊看着。”
“嗯!”
我一睡,竟睡了一天一夜,再睜開眼睛依舊是黑天,不過精神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耳邊傳來毛筆刷刷的響聲,我不由的朝旁邊看去,夏衍正埋頭在成堆的奏摺當中,恨不得將自己腦袋一起伸進奏摺裡。
“醒了。”他微微擡頭與我隔空對望。
我剛想起來回答,卻發現手邊竟多了一個軟噠噠的小孩子,定睛一瞧,呃,是我的孩子。
小傢伙沒前日那麼皺了,但皮膚還是紅紅的,雙眼緊閉,小嘴粉嘟嘟的,好生嬌弱,這麼小,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我盯着孩子看了好久,才意識到,孩子的父親也已經盯着我看了許久。
“你怎麼把孩子抱到我牀上睡了?”按照估計,初生的嬰孩都應該給乳母帶的,一方面是避免孩子太過親近母親,將來會亂朝政。二來……估計是怕妃子一翻身把孩子壓壞了。
“柳池說把孩子放在你身邊好些。”夏衍稍微頓了頓,坦言道。
我瞪大眼睛,吃驚的望着夏衍。
“如果不是柳池,恐怕這孩子也不會那麼平安生出來,寡人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夏衍深深看我一眼,嘴角抿成一道彎彎的弧線。
過了一會,夏衍過來坐在我牀邊,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我立刻覆上去。
我們就這樣互相看着。
“夏衍……對不起,我沒能給你生一個小夏衍。”有些難過起來,他還不曉得,此生我們只有這一個孩子了。
夏衍莞爾一笑,漆黑的眸子帶着十足的滿足感:“可是你給寡人生了一個小長亭。”
“可是小長亭繼承不了你的位子!”
“傻瓜,寡人與你還年輕,還怕沒有孩子嗎?”
面對什麼都不曉得的夏衍,我不知道該怎麼與他說這個事,以後再想有孩子,恐怕得柳池死掉才行,而我再也承受不了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不管是誰,我都不想。
“嗯,那你以後要加油。”
“睡吧。”
我原本要閉上眼睛的,可一想不對啊,我剛剛纔醒。
見我睜眼,夏衍露出不解:“怎麼了?”
“我才睡醒,又要我睡?”
“王博說你該好好休息的,這孩子生的太費力氣……”
我們很有默契的將所有不開心的過往統統埋藏起來,不提我父親,不提安國。
我撐着身子坐起來,抱起懷裡的孩子,擡頭望了望夏衍:“宋柯給公主取了一個很繁瑣的名字,你看見了嗎?”
夏衍點點頭:“嗯,在寡人的書房案子上,之前看到了。”
“你覺得靠譜嗎?”
“字是好字,就是有些拗口。宋柯學士淵博,自然名字也得透但文書氣的。”
“我想換掉。”一想到孩子以後寫名字時的苦逼樣,我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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