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心接過,這時候,夏東極也睡了,我見狄笛抱着幸苦,宴會還有一會子,就讓她把孩子給我帶回去一起睡。
狄笛不假思索的把孩子給我了:“趕緊帶走,帶他一天比拿一天的千斤頂都累。”
我將公主交給小果子,自己抱了夏東極回去。
走到一半,柳池尾隨而來,我曉得他要做什麼,他是怕閻嘯卿來取天珠的時候,傷害到我。
我將夏東極安排到令一間宮殿休息,然後帶着公主返回盤龍宮。
一切都準備就緒,我讓所有人都退下。
盤龍宮寂靜無聲,長恩一臉恬然的睡在我與夏衍的龍牀上,我會心一笑。
柳池站在我身邊:“小公主與你真像。”
我詫異的看向他:“孩子還未長大,你怎麼曉得?”
柳池笑了笑:“看模子就曉得了。”
忽然間我彷彿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柳池似乎從來沒有抱過我的孩子,他沒有像狄青他們渴求跟這個孩子接觸,也不曾顯露過對長恩的喜愛。
我有些懷疑,柳池是否不太喜歡孩子。
夜風忽然吹動窗櫺,柳池警惕的朝外看去,盤龍宮一年四季都有長明燈點着,任何地方都能看清楚。
我伸頭望了望,沒發現哪裡不對勁,懸起來的心漸漸放鬆,想到等下閻嘯卿會過來取天珠,我心裡複雜的很。
希望他,又希望他不要來。
希望他來,其實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想女兒以後變成不死的妖怪只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是怕閻嘯卿以後成爲夏衍最大的敵人。
而不希望他來,也有我一部分私心。怎麼說呢,對於閻嘯卿,他對我來說是一種特別的存在,特別到我不想他以後成爲我對立的敵人。裴垣與龐修的離去,給我的打擊很大,看似不重要,可一旦離開,心也還是會痛的。
多想有那麼一天,閻嘯卿、夏衍、閻昔瞳、齊軒、柳池這些人能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夏衍表面冷酷,其實骨子裡也有單純天真的一面。
閻嘯卿老謀深算,城府深,可真誠的時候也很讓人欽佩。
齊軒看似無害,其實腹黑的要死。
至於閻昔瞳,他是表面看起來壞壞的,可論起好玩來,他是這裡頭最有趣的一個。
柳池更別說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風雅至極,誰與他做朋友,絕對不會悶。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都已經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儘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這怎麼可能成真呢?
柳池見我獨自悶笑,過來輕鬆詢問:“笑什麼?”
“沒什麼,剛纔異想天開了一下,覺得好笑罷了。”
柳池沒有回答我,我感覺出不對勁,連忙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裡竟不曉得什麼時候站了一個黑影。
高大、頎長、冷凝。
燈影轉動,閻嘯卿從燈影中走出來,斑駁的琉璃燈將他的五官照的忽明忽暗,邪魅不已。
我呼吸一滯,心底有個地方好像崩塌了似的。
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