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九歲後,我徹底迴歸閻國,也是在那一刻,我對自己說,此生再也不會做質子。
可事與願違。
從巫族被滅後,五國一直處於假象的平靜,那一年,僞裝的和善外殼終於被貪婪扯去,閻國與夏國開始了一段曠世之戰。
本想借着這次機會引起父王的注意,卻沒想到竟敗給了一個叫夏衍的手上。
當真上天作弄,發誓再不做人質的我,再一次淪爲質子。
在夏國的那幾年,沒日沒夜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看着夏衍意氣風發的笑容,總覺得那笑帶着刺,帶着蔑視。
他也配嗎?左不過跟我一樣,都是從最底層爬起來的罷了。
從淪爲夏國質子的頭一個月,我便開始籌謀如何除掉這個叫夏衍的人。
我用了兩年時間取得這個人信任,讓他相信我已經徹底死心,然後又用了一年半的時間讓他看到我的懶散與昏庸。
隔了一年,他派人通知我一同去參加秋狩。
我知道,這是一場試探。
想試試我是否真的如平日表現的那般溫馴乖順。
於是,我決定滿足他。
狩獵的那一天,我刻意避開人羣,專心致志的打獵。
夏衍的出現讓我始料不及,如果你對一個人恨之入骨,即便蒙着臉,也會曉得那個人就是他。
我也不例外。
其實早在一開始我便認出他就是夏衍,可夏衍卻一副不認得我的樣子,較勁般的與我一同追逐雪豹。
既然他想演戲,我何須拆穿。
可是演戲的人總會不由自主的沉溺在戲中,如果當時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寧願當個聽戲之人。
這個人除了與夏衍生的一模一樣之外,其餘的簡直與夏衍天壤之別,連我刻意踩在捕獸夾的小動作都沒留意,一副拼了命要救我於水火的樣子,他這樣仗義,倒讓我不知所措了。
他說他叫葡萄,於是我禮尚往來,告訴他我叫肅即。
孽,於此種下。
在暴雨中,他偎依在我懷中,問我,你認得安國的長亭郡主嗎。
名不見經傳的人我向來不會在意,只聽說過安國爲了求和送了一名郡主過來。
安長亭進宮的那一天,恰好我陪夏衍下棋回來,一頂毫不起眼的小嬌子從身旁路過,我留意了一眼,巴圖子告訴我,那就是安國送的玩寵了。
“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葡萄說。
可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的時間裡,一道閃電劈下,懷中人一動不動,我以爲他死了,卻不想睜開眼睛時,他說:“閻嘯卿,寡人好的很。”
我說:“夏衍,好久不見。”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腦海裡生成,莫不是夏衍中了什麼幻術。
就在我準備徹查此事真僞時,一道嬌俏的身影鑽入我的帳篷,與我四目相對。
一瞬間腦子受了撞擊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裡我總在想,時光真的很殘忍,在不知不覺中竟偷走了那麼多,讓我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此生摯愛,而她真實的身份卻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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