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兮月掀開被子,不見秦無念,又瞧了瞧牀底下,還是沒人,“這傢伙真的走了嗎?”柳兮月氣鼓鼓的想着,不知道放走這個傢伙會發生什麼事情。真不想看到世離河和秦無念兩人對峙的那個時候啊!
柳兮月剛想走,身後忽然就被人拉住了,她心中一高興,可是還沒有高興多久就被忽如其來的一股子巨力被壓在了牆上。秦無念隨即雙手撐在牆上柳兮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剛纔還在心中出現的一點兒擔憂完全的消失的蕩然無存了,秦無念眼中晶瑩閃爍的觀察這被制服的人,好像在期待着什麼,可是看到眼前人臉上一點自己期盼中的擔憂都沒有時,默默放下了手。
柳兮月推開了秦無念,背對着他說道,“你殺害了狐族的長老?”
秦無念見她開口就是狐族狐族的,一點也不記掛自己,冷聲一笑說道,“不錯,是我做的,我送上的這份大禮,世離河還喜歡吧!”
柳兮月看到他一臉的無所謂,臉上還掛着頑童一樣的懵懂,心中啞然,你是真有這麼大的本事能保證全身而退,還是天生的對危險警覺失調啊!
柳兮月忽然覺得束手無策,好像面對的是一個完全不能溝通的人一樣,心裡面有好多好多的話一下子就全部堵在了心口,柳兮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秦無念無辜地望着她,“你好像在生氣,是嗎?”
柳兮月忽然直起腰,對着他大罵,“ 廢話,這你都看不出來,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秦無念看着柳兮月忽然感覺她好想變了個人一樣,不像剛纔那樣的不近人情,現在反而更加像一個恨鐵不成鋼的母親在教訓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他沒來由的笑了出來,“ 你爲什麼這麼生氣,那個長老是你的什麼人嗎?”秦無念還是眼露無辜的望着她,好想真的沒有一絲擔心自己犯下的錯會危機自己的性命。柳兮月望着她無辜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面分分鐘在抓狂:犯了錯就裝無辜什麼的最討厭了好嘛!
“我連那個長老長什麼樣樣子都沒見過,他怎麼會是我的什麼人,我是在生氣,你怎麼能隨便就殺了他呢,你知不知道你隨時會被全城通緝的,可能現在就已經在通緝你了!哎……算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柳兮月對他擺了擺手,“你還是快走吧,看在你照顧我幾天的份上,你需要什麼幫助你就直說吧!”
秦無念的嘴角忽然向上彎了一點點,然後像冰雪融化一樣,冽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是在擔心我被世離河抓到嗎?你在擔心我是不是?”秦無念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抱住柳兮月,忽然想到這個人好像永遠都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伸出去的手指向了窗外,“這外面的景色好像不錯……”然後悻悻然地放下了手。
柳兮月看着秦無念奇怪的動作,對他拋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說道“ 你現在就留在這裡吧,晚上我想辦法送你出去。”
秦無
念抿了抿嘴脣,心裡卻在偷笑,轉頭看了看華麗的寢殿想到能和她一起在一起一整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世離河知道我現在在這裡,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秦無念一邊看,一邊嘴裡面說這。
“你千萬不要胡來啊!”柳兮月警覺地警告這他,忽然暗自懊惱,真不應該好心就將他留在這裡,要是讓世離河發現了,那怎麼辦啊!他一定會認爲是我把他帶進來的,幾百張嘴都說不清了。柳兮月心中擔心的要緊,秦無念反而反常的安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牀上,“我昨晚上都沒有睡覺,我先休息下了啊!”然後不經過柳兮月同意就撲了上去,柳兮月“哎”了一聲,眼看着秦無念整個人躺了進去,阻止不了也就不用阻止了,他只要能在這裡安分的待着總比出去好的多,柳兮月這樣想着,便只好忍下了,看着秦無念躺了進去,嫌棄地幫他放下了簾子。
天澤和杏兒此刻都在院子裡站着,許多身着白衣的宮人拿着掃帚在掃着地上的積雪,天澤望着不遠處的槐樹怔怔出神,在遠處的槐樹,屹立在陽光下好像有許多的光暈圍繞在周圍,天澤竟然看得癡了。
“杏兒,你說這槐樹有多少年了?”天澤不由自主的問道。杏兒順着天澤的眼神望去,一課蒼勁的槐樹屹立在院子的東邊,他平常也會看到,可是從來不曾劉希,現在倒是發覺天澤姐姐時常會望着她發呆,杏兒不假思索的說道,“應該很久了吧,你看他的樹幹都需要兩個人合抱了。”
“這槐樹要是時間久了,也會有靈氣的吧?”
杏兒望了天澤一眼,對於她這樣沒有頭腦的問題,杏兒顯得很束手無策,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有的吧。”
天澤微微笑了起來,她也是這樣深信的,如果沒有,那她那一天見到的又是什麼呢?所以那個人一定是存在的,天澤寧願相信那個槐樹下的男子是修煉得道的槐樹精,也不願意相信是她這麼多年憑空想象出來的結果,她多麼希望能再見一次那個人,哪怕還是不用說話。
“對了,姑娘的藥喝完了,我去找樂瑤巫醫在配一點,你留在這裡吧。”天澤忽然想到了要緊事,吩咐了幾句就走了。天澤一走,杏兒馬上輕鬆了下來,走到院子裡也拿起了一把掃帚,掃起了地。
“杏兒姐姐,你放着吧,讓我來。”一個怯生生的女孩靠近了杏兒,系呢軟件他連帶紅撲撲的煞是可愛,連忙說道,“不礙事的額,你忙你的去吧。”杏兒天性好玩,他在柳兮月身邊也算是悶壞了,現在不用他伺候,還不得多玩一會兒,何況天澤又出門了,一下子沒了束縛的杏兒歡快的像一隻跳脫的兔子,恨不得蹦出圍牆去。
白衣男子站在一地的白雪之上,此刻的積雪是他最好的保護色,他就像天地間飄落的一片雪花一樣,無聲無息。只是眼睛還是帶着迷離和不甘,他望着前面身穿黑衣的男子,緩緩地說道,“我恐怕不能再爲那人
效力了。”
“爲什麼?”黑衣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冷風吹起了他寬大的外袍,好像聚集着天地間的無數靈力。男子的臉上帶着精緻的黃金面具,面具上勾勒出的線條完美而神秘,讓人不由去相象這面具背後是怎樣的一副樣貌。黑衣男子有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即使深藏在黃金面具的背後,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這眼神帶着尖銳和看破世間萬物的洞察力。
白衣男子沒有動,神色如常的望着他,“當日我只答應跟着你,是你先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黑衣男子望着他,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槐靈啊槐靈,你一直很欣賞你,你爲何這般糊塗。”男子寬大的袖子揚起在風中,指着眼前的人說道,“我答應過你只要你能幫我完成我畢生的心願,我就會去禁地幫你把莫琉璃救出來,難道你現在不想救出莫琉璃了嗎?”
“莫琉璃……琉璃……”白衣男子心中沒來由的一疼,他無聲的搖了搖頭,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的。
黑衣男子的話還在繼續,“當日的五行聖女,玲瓏病故,月半受天雷劫,玄機也被處死,江忘川不明下落,唯一尚還有音訊的便是莫琉璃,你受過玲瓏的恩惠才能度化成人,你敬重玲瓏,所以想要救出他的姐妹,這一點你所說的我一點也沒有懷疑。”男子嘴上淺笑着,聲音冰冷帶着譏諷,“只是你還是不小心暴露了你心中弱點,你對莫琉璃,沒有那麼簡單吧!”
白衣男子一怔,緩緩地擡頭望着他,眼中的瞳孔已經開始收縮,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嗎?
“你化名小七,難道不是因爲莫琉璃被封在‘七步成殤’的詛咒中?她在梅山走不出七步,你也耿耿於懷吧。如果只爲了玲瓏,你是不會有這般心思的。”
“你……爲何這般瞭解?”槐靈眼中瞳孔急劇收縮望着黑衣男子,這個人對於狐族的事情竟然這般瞭若指掌,“七步成殤“這個詛咒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當時在場的那幾個人,槐靈心中一陣寒冷,他忽然覺得自己在賣命給一個深深不可測的魔鬼。
“你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黑衣男子也望着槐靈的眼神,想一個巨大的黑洞,槐靈最終低下頭去。
黑衣男子滿意的一笑,“她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柳兮月沒有那麼容易死,不過是時候讓他嘗一嘗苦頭了。”
“不要因爲莫琉璃的關係就手下留情,我知道你是擔心會得罪狐王,可是我就是要這麼做。”黑衣男子微笑着望着槐靈,好像在關懷一個故人一般,可是槐靈還是感覺到了脊背一陣發寒。
“是。”槐靈輕聲地答道。黑衣男子上前幾步,拍了拍槐靈的肩膀,然後踩着積雪離開了,槐靈看到他走過的地方,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踏雪無痕”?他在心中輕聲地低估這。然後也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