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帶頭大哥級別的人馬,見李歡態度如此傲慢,怒上心底,一人搶上一步就是一拳擊在他面上:“哪裡來的雜種這麼囂張……不懂江湖規矩了……”
李歡架住他的拳頭,其他人見狀,立刻擁了上來。
今天雖然贏了,但是,大家都覺得異常不爽,面子上老大掛不住,更衣室的氣氛本來就很怪了,見“帶頭大哥”一動,立刻蜂擁而上,拳頭雨點般落到了李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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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歡回到家時,天色已經黑盡了。
馮豐早已煮好飯等他好一會兒了,見他鼻青臉腫,嘴角還流着血,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你幹嘛?和人家打架了?”
李歡點點頭,馮豐扶他在沙發上坐下,也顧不得多問,趕緊去拿小藥箱——自從李歡病後,她就買了一些日常的藥品在家備用。
用碘酒擦洗乾淨,李歡疼得嘴角抽動,馮豐按住他:“怕疼就不要跟人家打架,你一大把年紀了,學人家做古惑仔?今天又是幹什麼了?爭風吃醋還是見義勇爲?”
“什麼古惑仔?是那羣混蛋,他們那麼爛的水平還踢球,我幫他們贏了還打我……”
馮豐狠狠將一塊邦迪貼在他嘴角,幾乎要貼成一塊封口膠,眼睛瞪得牛眼般大:“你吃飽了撐的是不是?居然去跟足球流氓打架!你這是搶人家的飯碗,出人家的風頭,人家不打你纔是不正常,打你是你活該。他們要真的砍死了你,我哼都不敢哼一聲……你今後再敢出去踢足球惹是生非,別人不砍死你,我先砍死你……”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那樣的爛技術,輸又輸不起……”
“你知不知道?現在人家諷刺人,就說‘你哥是國家隊’,其他人立刻就反駁‘你哥纔是國家隊呢,你全家都是國家隊’……你什麼事情不好做居然敢給我跑這裡去惹事。都怪你,他們要是來找你怎麼辦?”
“我拐了N條街,用了反追蹤法,他們找不到我的啦,他們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放心吧。”
“反追蹤法?哪裡學來的你?越獄看多了?”
“對了,馮豐,還有許多人扛着那些怪物來照我……”
說了許多次了,是照相機,攝像機,不是怪物……你那樣一鬧,不照你纔怪呢。
“我用衣服蒙了頭跑了,好驚險……”
“你以後再也不許去看球了,要看就在家裡看電視轉播,除了英超,什麼意甲、西甲都不要錢的,那些都是當今世界最高水平的足球競技,夠你看很久了,等你以後有錢了,還可以親自去歐洲看……”
“我不去就是了嘛。那些人我看着還生氣呢。”
“哼,這還差不多,吃飯。”
這天晚上,李歡雖然鼻青臉腫,但是飯吃得特別香,那兇女人雖然辱罵了自己一通,可是飯菜上來後,處處細心體貼地挾給自己,碗也不要自己洗了,地也不要自己拖了,她把一切都收拾好,爲了安慰自己,還專門跑出去,在小區的超市裡給買了兩瓶啤酒和一大盒冰淇淋。
冰淇淋他不喜歡,又不是小孩,誰愛吃這個啊?可是,喝兩瓶啤酒倒也不錯。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她應該是在心疼自己,原本鬱悶的心情也開朗起來,一場混戰後的皮肉傷,也沒那麼疼了。
事實證明,李歡的“反追蹤法”還真是有效。
第二天,馮豐一拿到報紙,先看看娛樂八卦版,隨後不經意瞟瞟體育版面,看有沒有姚明啊、劉翔的消息,這一看不得了,居然看到老大的一幅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飛起一腳一個進球的姿勢——正是李歡——照片好像是從屏幕上截下來的那種。上面的大標題駭然是:
尋找神秘足球天才。
馮豐嚇得大叫一聲,李歡拿起一看,也嚇了一跳,驚訝道:“我怎麼會在這上面……”
“現場有記者,還有電視轉播……你以爲你能上天啊,你居然惹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歡見她又驚又怒,自己倒是鎮定自若的:“反正他們又找不到我。你怕啥?”
馮豐想想,也是,他連身份證、戶口本,啥都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絲毫關於他的檔案,就連FBI出動,也未必能揪他出來,怕啥呢。而且,不過是想尋他去踢球,又不是要拉他去砍頭。
但是,足球這個東西,還是不要踢的好,那些大腕球星,一個個不是色情狂就是大色狼,反正好人沒幾個。不能去踢球。
馮豐雖然很鄙視這個行業,但是想了想,還是道:“李歡,踢球也算來錢很快的一個行當了,而且,要是成了超級球星的話,照樣可以呼風喚雨……”
李歡斷然道:“不行,娛樂可以,不能玩物喪志,而且,我觀察過,踢球的那些男人都很粗俗、庸俗、惡俗、低俗……”
馮豐樂得他自己不去踢球,也不再多說了。
快到中午時,馮豐的手機忽然響起,她聽得一個久違的聲音,那麼溫柔文雅,說出的話卻是這樣:
馮豐,你那個男人是球星?
柯然想必也看到報紙了,她的聲音十分好奇,“馮豐,你到哪裡拐了這麼一個男人?”馮豐氣得不行,卻笑嘻嘻地回到“不告訴你”,然後也不聽她羅唆就掛了電話。
偷眼看李歡時,他還拿着報紙,似乎在爲自己第一次上報驚疑又覺得開心。
這次的足球風波持續了好幾天,當地的日報連續報道、“春花”俱樂部也大肆出動,許多好事者還大肆猜測俱樂部給出的“重金”懸賞到底會有多少,更是充分YY着,有了這樣一個超級天才,以後,也許男足就能進入世界盃了……
不過,無論他們怎麼議論,那個神秘的替補“7號”,卻曇花一現後,憑空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了。
好些天,李歡都在家裡躲着再不出門。馮豐暗中觀察他,想看看他有沒有興趣去踢球,卻發現他原來還保持着自己“皇帝”的架子,覺得當興趣鍛鍊可以,但是要以這種爲生,那是伶人才乾的,自己萬萬不會去,那會大損他的“龍顏”。馮豐想起那些呼風喚雨的超級大腕球星,要是知道李歡對他們是這種評價的話,只怕要氣瘋。
(上述、再上述都是惡意嘲諷我國男足,尤其是國家隊的,丫的打緬甸都想召集海外球員。呵呵,看不慣的、喜愛男足的筒子們請跳過或者繞道::)乖。)
深秋的時候,馮豐終於拿到了自己做方案掙來的兩萬多塊錢,手頭其他幾個方案已經開始在做了,很快還會有新的收入,生活,又重新變得有希望起來。
她花了五千元,從上到下給自己和李歡一人買了身新衣服,又另外給李歡買了兩套冬天穿的衣服,還給李歡買了個手機。
李歡曾經花了三天的時間學會了漢語拼音,馮豐像教小孩子一般教他。然後他很快學會了用電腦,上網,還會打字、發短消息了。
不過他的手機上只有馮豐一個聯繫人,一再說自己用不着,馮豐罵他,你以後總用得着嘛。
李歡拿着手機把玩,問她不用存錢啦?她笑嘻嘻地諷刺他,反正以後你賣身都要掙錢還我的。她想,李歡來現代後,其實,倒並不是自己在養着他,他經常莫明其妙地去賺點小錢,比如彩票中獎啊,他都中了兩次3000元的獎金了。又參加個什麼寫大字現場比賽得了獎金啊,甚至某一天被一個商場抓去做了一套西裝的模特,說是那個服裝設計師偶爾看到他經過,特有靈感,即便高價也非要他不可……對於他這些離奇古怪的零零碎碎的掙錢法子,馮豐想,莫非,這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
他似乎養成了習慣,掙的每一分錢都交給馮豐,然後由馮豐統一安排,他什麼都不管。
經濟條件好點後,兩人搬了家,一千元每月,租了個套二的房子,這屋子裝修好、家電傢俱也都齊備。這樣,李歡總算也有了個房間,不用睡沙發了。
這是C城的好處,雖然房價瘋長,但是畢竟還不如北京、上海等地那麼離譜,而且租金並沒有瘋長。
馮豐本來不想和李歡合租了,覺得孤男寡女的,長期在一起不方便,而且對於自己今後交男朋友也不方便。但是李歡非跟着不可,甩也甩不脫,只好先帶着這個大包袱。加上自從那次他圖謀不軌,被自己打得掛彩之後,好像也再沒其他過分舉止了,漸漸地,她就放鬆了警惕,打算等李歡真正找到什麼固定的事情做了,再和他分開好了。
這是一個週末,兩人去郊外的三聖鄉看花展。
深秋的菊花怒放,真是滿城盡帶黃金甲。這日天氣晴好,路上行人一些穿毛衣,一些穿裙子。
寬闊的草坪、盛開的芙蓉、遠遠近近尖頂的房子,人走在其中,如一幅流動的畫。一排一排的農家樂門前,既有騎自行車來的市民、學生,也停了不少奔馳、寶馬……各色人等,好不熱鬧。
馮豐深深呼吸,今天換了球鞋,走得也很舒適,心想,在C城生活真好,到處都是不怎麼花錢就可以享受的美麗的地方,那是窮人的天堂啊。
“李歡,這裡很漂亮吧,比起皇宮來也不差了……咦,李歡,你看啥?”
沒人答應自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馮豐見一羣女人走來,其中一個穿很露的低胸裝,乳溝隱隱,兩隻白兔蠢蠢跳動,青春活潑又豐滿。
她見李歡那樣色迷迷的神情,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想起張藝謀《滿城盡是大波霸》裡的鏡頭,女人的乳溝嘛,就像時間,擠一擠總是有的。李歡嘛,骨子裡就是個好色的男人,這樣追着看女人的乳溝,也是很正常的。
李歡聽得她大笑,回過神來,“你笑什麼?”
“你真的是個色狼。”
他不以爲意地反駁:“男人嘛,愛美之心,誰能沒有?男人不好色,天誅地滅。”
馮豐閉嘴,免得和他爭論不休,自己生氣。
前面大路上,很開闊的草地。一排出租馬的人站在旁邊,熱情招呼遊人去騎馬。
馮豐走過去,看着其中一匹特別高大的白馬,很想去騎一騎:“老闆,騎一次多少錢啊?”
“15元。”
“以前不都是8元嘛?怎麼變成15元呢?”
“小姐,現在豬肉都15元一斤了,以前才6元錢一斤呢……”
“馬又不吃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