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沒想到你竟能讓太子納你爲側妃,還將事情瞞得這麼緊,一點口風都不漏!”房門被人砰的推開,南宮雅怒氣衝衝的闖進來。
南宮雪迅速將眼底的妒恨羞怒斂去,無奈一笑,“我並沒有隱瞞,今日接到聖旨,我的震驚不下於妹妹。你我一併入京,我做過什麼去過哪裡你都知道,若是我早知道太子要納我爲側妃,怎會瞞着你?”
“你真的事先不知?”南宮雅皺眉,半信半疑。
“當真不知,剛纔回房心緒都沒能平復下來,還失手打翻了桌上的一應茶具,”南宮雪指了指地上的瓷器碎片,隨即牽着南宮雅的手拉着她在身邊坐下,“我倒是不知道你氣性怎麼越來越大了,還沉不住氣。就算我事先知曉沒有與你說,也沒什麼錯處,事情沒定下來,誰知能不能成?若是不成,豈不丟臉?再者,我成了太子側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藉着太子的勢,我能更好的幫你護你,你如此生氣,難道是怪姐姐有了好去處?”
“自然不是!”南宮雅忙辯解,心下略作計較,也知道南宮雪說的是實情,有了太子側妃的身份,能做的事情更多,給她這個妹妹幫幫忙,也會更加容易。
思及此,南宮雅抱着南宮雪的胳膊,嘟起嘴撒嬌,“姐姐,話可是你說的,你得好好幫我,妹妹我還沒着落呢,到時候你跟太子姐夫好好說說,可不能讓妹妹我嫁得太差了。”
南宮雪掩脣輕笑,揶揄,“放得下離王了?”
聽到這個名字,南宮雅臉上一僵,眼底劃過憤怒羞恥,“離王冷心無情,妹妹我高攀不上!”
便是能攀,她也不敢再想。
昨夜宮宴,離王一句誰允許你喜歡本王,將她踩到塵埃。那種羞辱,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再癡迷,她也沒全然失去理智,離王根本不正眼看她。
與其在得不到的東西上強求,最後屍骨無存,她寧願退而求其次,保個安穩。
“既然你想通了,日後,姐姐定會盡心爲你尋個好夫婿。”眸光微閃,南宮雪拍拍南宮雅的手背,以作安慰。
同樣的聖旨,也傳到了太子府。
太子與太子妃一同接的旨。
送走了宣旨太監,司承煥隨手將聖旨丟在大廳長案上,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傅鳳泉還站在原地,維持着僵硬的姿勢,好一會之後才緩緩回頭,笑得勉強,“夫君要納側妃了,臣妾賀喜夫君,那蒼月六公主定是個品貌性情都極好的,要不然可入不了夫君的眼。待她入了府,臣妾會與她好好相處。”
“以前如何,以後還如何,用不着特意做什麼,不過是府裡多了個人而已。”司承煥笑笑。
笑容與往日無異,清潤、柔和,如暖風拂面。
傅鳳泉卻覺渾身發冷。
同牀共枕七載,第一次,她發覺她全然不瞭解眼前這個人。
她納了側妃,日後,側妃便也是他的枕邊人,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僅僅不過是府裡多了個人而已,說得那麼風輕雲淡。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要張口問,在他眼裡,她是不是也是府裡,多出來的一個人而已。
這麼多年,她這個妻,在他眼裡究竟算什麼。
他要納妃,身爲他的太子妃,聖旨送上府裡了,她才知曉。
太子妃,在他眼裡,又是什麼?
是不是,僅僅是個封號而已。
皇家無情,她早就知道,不敢奢望他心裡有多少真情,至少,該給與她一些該有的尊重。
況且,他真的沒有情嗎?
有的,她看到過,所以,才更加覺得悲涼。
低下頭,走過去,斟了杯茶放在他手邊,“夫君心情不好?”
“怎會,表妹多心了,只是也沒有特別高興的事情罷了。”司承煥又是一笑,笑容標準,每個弧度像是度量過一般。
“臣妾以爲夫君在替國師擔心,今日京中流言傳遍了,連府裡丫鬟小廝都私下裡議論,說是離王傾慕國師,大家都在猜,最後他們能不能在一起……”
砰!男子手邊裝着熱茶的白玉茶杯摔在地上,裂成粉碎,熱茶潑在地面,還有絲縷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熱氣往上騰昇。
“丫鬟小廝不得私下妄議是非,太子府的規矩若是他們忘了,那也無需留着了。你是太子妃,後院的事情歸你管,再發現有人嘴碎,直接發賣。”
傅鳳泉扯脣,笑容空洞,“夫君莫要生氣,是臣妾管教不嚴,回頭將人打罰了重新換過。”
“我入宮一趟,你若無事,便着人收拾個院落出來,明日我擡人入府。”司承煥起身往外走,期間,沒有看傅鳳泉一眼。
目送男子背影消失,傅鳳泉回頭,看着被遺忘在長案上的明黃聖旨,自嘲一笑。
她倒是與這聖旨同病相憐,都被人遺忘在腦後。
太子妃,與聖上的聖旨,都比不過一道流言,更能牽引他的情緒。
這時候入宮,是去想辦法,阻止他不想見到的可能性吧。
只是,對手是離王,即便身爲太子,夫君又有幾成勝算?
且不說離王的心性和手段,只說那個人,何曾看重過夫君一分?
求而不得,卻執迷不悟。
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癡人。
皇宮裡,因爲京中沸騰的傳言,同樣不平靜。
皇上在御書房裡發呆半天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德海招來小太監,將一旁小几上絲毫未動已然涼透的膳食端下去,隨後輕手輕腳走到皇上身後,垂手不語。
身爲貼身內侍,他該爲皇上解憂的。
只是這一回,他也一籌莫展。
這個憂,當真不知該如何解。
難道還能在皇上面前昧着良心說傳言不可盡信?
他們都知道傳言的可信度有多真,真要那樣說了,就等同欺君了。
元德海從沒覺得如此頭疼過。
離王真是,太讓人焦心了!
“元德海,你說那臭小子會不會來求聖旨,讓朕賜婚?”
“……應該不會吧。”元德海答得極不確定。
“要是會呢?朕允還是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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