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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強佔夜夜痛

他在意,在她的夢中還有別的男人出現

雪兒不記得無心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是怔怔地坐在地上,無心人冰冷無情的話語如雷一般在耳邊不斷響起,她的心早已如枯葉一般片片凋落!

這就是鳳非雪的宿命!也是她雪兒的宿命!不是麼!

不知爲何,她有那麼一刻很難過,是因爲他的利用,還是因爲?

她曾經以爲,他不喜歡她,但至少是喜歡她的身體,不過,現在看來,就連她的身體也在他的利用範圍之內!

“鳳非雪!你真的很可憐!不過現在,你所有的可憐都轉到了我的身上,應該說,我纔是最可憐的那一個,現在的你也許在某處逍遙快活,可是我還得繼續走着你這條未走完的路,我羨慕你,也妒忌你,你知道嗎?”

雪兒居然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喃喃自語,這些話,她也只能對鏡子說,就連身邊最信任的人也不能說,又有誰會相信,她居然來自千年之後!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公主!”三個丫頭相繼走了進來。

秋霜最先發現了公主脖子上的那抹紫紅,驚道:“公主,您怎麼了?”房間似乎還殘留着無心人那種未散去的戾氣。

雪兒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臉色也恢復到了平常的模樣:“我沒事!主人來過而已!”其實她們都知道,她與主人之間那種不能言說的微妙關係!

“主人?”三個丫頭似乎一聽到無心人來過,臉色不由得大變,下意識地四下望着,生怕主人就在一旁或是突然如幽靈一般出現!

在她們的心中,無心人就是如神魔一般的人,來無影去無蹤,卻能將她們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就連一向冷靜的夏荷亦是如此,看來無心人在她們三人心中已是如魔鬼一般恐怖了!

“你們不用害怕,他已經走了!”雪兒攏了攏肩上的秀髮,輕嘆一聲,問道:“皇上他們休息了嗎?”

三個丫頭,你望我,我望你,最終一致地點點頭,春雨小聲地說:“皇上是被那個香妃娘娘拉着走的!”

三個丫頭心中都替公主鳴不平,皇上跟公主明明相愛,憑什麼香妃就得插在公主和皇上中間。

“好了!那我們也該去看看奶孃了!”雪兒並沒有多大的難過,這個消息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冷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都是褪不去的蒼涼和冰冷,如果說北國到處都冷,那麼,這裡無疑是北國最冷最令人心寒之地!

每個人只要進了這裡,那麼,她的心上一定結着一層比湖裡的冰還要厚,而且,直到老死的那一刻,也不會融化!

對於這個地方,雪兒有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畢竟,她殘留着鳳非雪所有的記憶,這裡是鳳非雪長大的地方,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永遠褪不掉!

微駝着的身軀,瘦弱如刀削般的雙肩,正吃力的搬着一桶水,藉着微弱的亮光,一步步艱難地朝某個房門走去,每走一步,整個人都在搖顫,像是在下步就支撐不住!

“奶孃!”也許是鳳非雪的記憶之門打開了,雪兒頃刻如同淚腺破了一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駝着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手中的木桶咣一聲倒在雪地上,水漫了她的布鞋,她慢慢地轉過身來!

月光下,雪兒看到,半年前,精神狀況極佳的奶孃,此刻,卻已是鬢角吹雪,彷彿這幾個月間她蒼老了數十歲,卻又像是大病初癒,也許是孤獨的歲月催人老!

“公主……”奶孃那枯瘦如柴的手顫抖地伸向雪兒!

“奶孃!”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雪兒撲進奶孃的懷抱,任淚水打溼了她的衣襟。

她不知道自己突然間爲什麼那麼難過,不過,很快她就知道,這是鳳非雪殘留在這個身體裡的眷戀!

奶孃是鳳非雪這一生最親的人,在她僅有的記憶裡,奶孃絕對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她纔會在七歲的時候與無心人達成那個協議,所以,雪兒纔會感覺到那麼難過,其實應該說是鳳非雪的難過。

“公主……真的回來了?”奶孃冰冷顫抖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地撫上雪兒的臉,這張小臉,她看了十多年,也疼了十多年啊,終於回來了,她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奶孃,這裡冷,我們進屋裡說話!”雪兒將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到奶孃的身上,擁着她瘦弱的雙肩朝房裡走去!

而一旁的夏荷則提着水桶重新去打水!

“奶孃,還冷嗎?”雪兒雙手握住奶孃那粗糙枯瘦的手輕輕的揉搓着,還時不時地呵着氣。

奶孃那微陷地眸底涌出無數的淚水,滿是歲月痕跡且憔悴的臉上展開寵愛的笑靨:“只要公主在奶孃身邊,奶孃永遠都不會冷!”

對於奶孃來說,公主雖是她的主子,但更像她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十多年來,她與公主相依爲命,每時每刻,都記在她的腦子裡,想忘也忘不掉!

“奶孃,這幾個月,您過得還好嗎?”看着奶孃這副模樣,雪兒心中有說不出的心疼。

“奶孃過得很好!”她沒敢將那些孤寂顯露出來,怕公主聽了會難過,隨即轉移話題:“公主,您怎麼回來了?”

奶孃深居冷宮,幾乎是與世隔絕,所以,並不知道雪兒與風辰歿要來北國這件事情!

雪兒指着一旁的三個丫頭,笑道:“奶孃,不但我回來,你看,她們三個也回來了!”

“奶孃!”三個丫頭是跟着雪兒一樣稱呼,當然,她們對奶孃的感情,也像雪兒對奶孃的感情一樣深!

“都回來了!都回來了!好!好!”奶孃眸中泛淚,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

奶孃是看着這幾個孩子長大的,雖然十年前,公主突然將那三個女孩帶到她面前,可是,爲了讓公主像正常的孩子那樣成長,她任勞任怨地照顧着幾個孩子!

看到奶孃這個樣子,三個丫頭亦覺得心酸不已!

“奶孃,不僅我們回來,還有雪兒夫君也回來,他現在是南國的皇上!”雪兒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奶孃,只想讓她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

“公主的夫君是皇上了,那公主現在豈不是南國的皇后了?”奶孃對南國所有的事情,並不知情。

而她的一句話,卻讓雪兒的笑顏在臉上僵了片刻,垂眸掩去那一眼的落寞:“奶孃,南國現在還沒有皇后,我是貴妃!”

“貴妃?貴妃也好啊!像小姐一樣,被皇上捧在手心裡!”奶孃看着公主長大,她的一顰一笑,又如何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公主沒被立後的背後,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事情,所以,公主不說,她不會問。

“是啊!像母妃一樣,都走了那麼久,父皇還把她當寶貝一樣!”雪兒拋開所有的不快,絕美的臉上,展開着奶孃熟悉的笑靨!

“嗯!”奶孃很是欣慰地撫着雪兒小手:“公主,他對你好嗎?”

雪兒回想起與辰的點點滴滴,嫣然一笑:“奶孃,他對我很好!”也許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可是,她正逼着自己去習慣一切!

“那就好!那娘娘在天之靈也該瞑目了!”想到自己的主子,奶孃依然難過,某種愧疚齊涌上心疼,淚如雨而下!

“奶孃,您不要哭!我趁夜來見您,是因爲白天的時候,父皇估計不讓我來這裡,不過,奶孃,你放心,這一次,無論如何,雪兒也一定要把您帶出這個冷宮!”

沒想到奶孃聽了,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展開了笑顏:“公主,奶孃都老了,還出去做啥呢?這個地方好啊,適合養老,這裡有奶孃太多太多美好回憶,每次回想的時候,奶孃都覺得你們幾個就在身邊!”

她的話讓雪兒幾人更加心酸難過,這裡又可嘗沒有她們最美好的回憶呢?對鳳非雪來說,這裡是天堂,同時也是地獄!

“奶孃……”雪兒當然不同意她在住在這種地方,於情於理,她都該替鳳非雪好好孝順這個奶孃。

“公主,傻孩子,奶孃又怎麼不知道你的孝心,只是,奶孃在這裡住習慣了,出去了,怕不能適應,更何況還是去南國那麼遠的地方。”奶孃還是拒絕。

雪兒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三個丫頭道:“夏荷,你們幾個去外面守着,我想跟奶孃好好聊一會!”

“是!”三個丫頭躬身離去。

“公主,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奶孃?”奶孃已隱隱猜到了。

雪兒從身上掏出菱花玉佩:“奶孃,告訴我,當初娘是怎麼來到北國後宮的?”或許這整件事情,最清楚的就是鳳非雪的奶孃了。

奶孃地眼中閃過某種驚訝,但隨即也掩上了濃濃的傷痛:“看來是易將軍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也已經長大了,也是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真相?”雪兒疑惑地擡首,發現奶孃雙眼早已朦朧。

“是!是真相,是一個殘忍的真相,奶孃藏在心中太久太久了……”奶孃握着雪兒手中的菱花玉佩陷入了回憶之中……

從冷宮回來,一路上,雪兒始終繃着小臉,三個丫頭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後,你推我,我推你,卻都不敢發問。

“你們三個,推推桑桑,怎麼了?”雪兒頓住腳,詢問地眼神從她們身上掃過。

“公主……”三個丫頭訥訥地低着頭,卻又不敢問。

“你們是想問奶孃到底跟我說了什麼,我會這麼沉默,對不對?”雪兒一猜就中。

“嗯嗯嗯!”三個丫頭的頭點得跟雞啄食一樣。

雪兒轉身望進慘白的夜空,似有若無的嘆了一聲:“奶孃說的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我們要活下去,就得經得起更殘酷的考驗!”

回身看到三個丫頭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己,雪兒聳聳肩,故作輕鬆狀:“好了,都回房去休息吧,明天我還有事要交給你們去做!”

“是!”三個丫頭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而雪兒在院子裡站了許久,直到身上真的感覺到冷了,這纔回到房裡,脫下披風,和衣躺到牀上,擁着被褥,那種溫暖的感覺流遍周身,如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包圍,倦意慢慢襲上了眉間!

她想起無心人說過的話,擁有她的身體就可以擁有淚劍,那麼,辰現在也擁有了她的身體,是不是辰也可以駕馭淚劍呢?

她努力了那麼久,一定不能讓無心人得逞,某種糾結的東西在腦中盤旋不去,她想理清,可是,始終找不到那根理清的線,似乎無頭緒可查!

“公主!公主……”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了易寒冰在叫她,她彷彿又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易寒冰,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任他怎麼努力都出不來!

雪兒想伸手去拉他,可是,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直至慢慢地消失……

“易哥哥!易哥哥!”雪兒擁着被褥驚叫着坐了起來!

又是夢,爲什麼她總是夢見易哥哥那個樣子?

奶孃說易哥哥沒有回來看過她,也就是說,易哥哥還沒有回到皇城中,按理說,她們推遲了那麼多天才出發,易哥哥現在早就應該慶這裡等她們了。

可是,今天一天都過去,她都沒有看到易哥哥的身影,易哥哥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難道易哥哥真的出事了?那種不祥的預感又縈繞而來!

“雪兒!”冷不防風辰歿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雪兒愕然擡眸,這才發現,風辰歿居然又坐在一旁,她剛纔是怎麼了,居然沒有注意到他就坐在身旁!

如果來的是敵人,那她現在是不是早就橫屍了呢?

“辰,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已是深夜,他不是應該跟沈香在一起嗎?

“你剛纔又夢見了易將軍,對不對?”風辰歿不答反問,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她叫着易寒冰的名字醒來,在他的心中起了很大一個問號。

他哪裡知道,雪兒這副身體的主人鳳非雪可是從十歲那年就跟易寒冰待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妹還要親,雖無血緣關係,但卻有着某種心靈相通的感應。

“辰,我又做了那個夢,我夢見易哥哥渾身是血的困在一個白茫茫的地方,任憑他怎麼努力也出不來,我想去拉他一把,可是,每次只要我一伸手,他就會慢慢地消失不見!”

回想到剛纔夢中的情景,雪兒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

“雪兒,你想太多了,易將軍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是跟他師父見面,一時高興,就忘了返程而已!”風辰歿撫了撫她的香肩,聲音溫柔得醉人心魄!

“辰!你我都知道,易哥哥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可是,這次……”雪兒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