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江心頭一落。自己說了讓丁碧凡疏遠的話,卻在他移開椅子的時候,失落了。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尷尬。
“你沒事了嗎?”
上官一江干澀的話語才讓氣氛有所緩和了。
丁碧凡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立即答道,“沒事了!很好!剛剛哭……不是……是風那麼大,夠了!”
“你這人也真夠怪的!一般吵架了,不是女方那邊哭嗎?怎麼成了你這個大男人哭了?”上官一江想了想,糾正道,“也不算大男人。看你的身型,除了有男人的性別,其他的都是女的。”
“誰說的!”丁碧凡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我是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剛剛就是……就是……風有點大……”
丁碧凡說到後面沒有底氣了,坐了下來,嘟着嘴。
上官一江看着這樣的丁碧凡,撲哧一笑,“連性格都有點女人呢。”
“哪有?!”
“說笑的。”
上官一江暗自嘆氣,如果丁碧凡是女人,他也不會這麼煩惱了。但是即使丁碧凡是男人,他對丁碧凡的愛慕之心還是無法控制,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了。
“那個……”丁碧凡扭扭捏捏說道,“今晚的事情……能不能……保保密?”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上官一江斜斜一笑,“這算是你在我這的把柄。哪天要是你得罪我了,我就把這件事公諸於世!”
“你這樣太狡猾了吧?”丁碧凡撇撇嘴,“這樣一來,我不就一定得聽你命令行事了嗎?”
“我不會讓你做過分的事的。”上官一江勾起嘴角,“而且我現在還在考慮另一種方式,也許用那種方式交換,我會當做今晚什麼都沒有看到。”
“是什麼?”丁碧凡急急問道。
“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上官一江淡淡一笑,“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說的。”
丁碧凡後悔了,真不該在上官一江的面前哭成花貓。
“不會是多過分的事情的。”上官一江再次強調。
丁碧凡半信半疑地看着上官一江,“最好是。”
“好了。你現在心情是不是好了?”上官一江手肘杵着下巴,反問。
“好了一些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談正事了?”上官一江繼續問道。
“正事?”
“上次我們說的事情還沒有談完,不是嗎?”上官一江湊近,“話說回來,爲什麼你就這麼相信綁架你的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相信,而是判斷。”
丁碧凡一臉嚴肅,談起正事,她會有該有的態度。
“你不就是聽到我說我認爲不是你綁架我之後,你的態度才變好的嗎?”丁碧凡看向上官一江,“明明剛見面那會兒很仇視我。”
“那還不是你在石洞裡什麼都沒有說?那個時候我就認爲你是確定我是那個綁架你的人。當然不會給你好臉色。”上官一江對視丁碧凡,“不過事先說好,我們只是在這件事上合作,其他事情上,我們還是敵人。”
“知道了!知道了!”丁碧凡擺擺手,“你上次不也這麼說嗎?要是我不答應,你還不會跟我一起去喝酒呢。我明白的,我們只是暫時休戰,等這件事查明,我們會繼續變回敵人。”
丁碧凡雖然這麼說,可上官一江心裡清楚。真正希望暫時休戰的人,是他自己。他恨不得自己一直都能丁碧凡保持這樣友好的狀態,恢復以往那並肩作戰的日子。
因爲只有這樣,他心裡才能好受,才能以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自己之前說的“再見面就是敵人”,只是延後了,並沒有食言。
有時他也覺得自己很可笑。每一次說完狠話,回去之後總是後悔,巴不得自己沒有說過那樣的話,這樣就能和丁碧凡的友好關係持續下去。而每一次說完這樣的話,總是想着各種方法來接近丁碧凡。
上次的暴動事件,是如此;現在的綁架事件,亦然。
“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丁碧凡推了推上官一江,“你不會還在懷疑我說的話吧?放心!我知道,在你心裡兩家家族恩怨永遠存在。我們現在的合作絕對是一時的!”
上官一江點頭,說出了違心的話,“你必須這麼認爲。”
“上次你突然有急事走了,我們還沒有好好分析。”丁碧凡言歸正傳,“我現在跟你說說,爲什麼我判斷你不是綁架兇手。”
“洗耳恭聽。”
“上次我是突然被帶走的,是突然飛上天。這個其實我們也能做到,但問題是,被帶走的人,還有劉千柏。兩個人的體重,竟然這麼輕易就抓起,還能以那麼快的速度。能做到這樣的,只有魔人。”
丁碧凡看向上官一江,“可是你不會有魔人的手下。”
“爲什麼這麼肯定?”上官一江反問。
“因爲在雪月大都的魔人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多一個人,很容易被發現的。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其實讓我認爲你不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理由。”
“是什麼?”
“我被她抓起不久,就被迷暈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石洞裡了。眼睛雖然蒙着布,但我的聽覺和嗅覺可沒有被阻礙。我聞到了茉莉花的味道,也聽到了來回走動的聲音,只是一個腳步聲。”
丁碧凡挑眉看向上官一江,“你不是對茉莉花的味道敏感嗎?試問你怎麼可能讓你的手下身上有這樣的味道?”
“怪不得那天我進去,回來之後,鼻子就癢個不停。原來是有茉莉花的味道。”上官一江揉着自己的鼻子,“那個時候的味道已經不深了,我都沒有聞出來,倒是鼻子自己感受出來了。”
“這些也是我事後纔想到了。當時你突然走進石洞,我還以爲那個綁架我的人帶着一般人來了,我纔會問出那樣的話。其實也有寫混亂,所以纔會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丁碧凡拍着心口,“但我絕對不是那種亂冤枉人的人。有疑點就要解決!”
事實上,費青山事後也跟自己說,上官一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讓她再查清楚。而他相信上官一江的理由,和自己一樣。那就是上官一江對自己的一片心。
“那天上統領也說是我,我是爲了證明的清白,派人去找,才發現你在石洞裡的。”上官一江眉頭一低,“這麼說來,我上次能知道你在石洞是一個不怎麼見到的手下告訴我的。”
“面生嗎?”丁碧凡追問。
“好像之前真的沒有見到過。”上官一江凝眉,“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
“先不要這麼猜想。你等下回去再見見那個手下,問問他怎麼知道我在石洞的。”丁碧凡咬着手指,想了想,繼續說道,“這件事疑點重重!真的是有必要仔細查查,總覺得背後隱藏着一個大陰謀。”
“何以見得?”
“我也不能解釋,直覺就是這樣。”丁碧凡擡眉,“現在有點線索,就這樣循序查下去,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好,就先這樣。”
上官一江看向門外,“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丁碧凡看了出去,確實很晚了。東方覓風回來了嗎?
好不容易褪去的愁緒又回來了。
一想到回去,可能見不到東方覓風,丁碧凡就不是很想回去了。
看着丁碧凡的愁容,上官一江又是一陣心疼。丁碧凡和東方雨落吵架,他應該不想回去吧?
丁碧凡起身,步伐有些慢,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回去。
上官一江上前,牽起丁碧凡的手,“我突然很想賞月,陪我去。”
沒等丁碧凡答應,上官一江拉着她就跑出去了。
兩人停了下來,丁碧凡看着面前的大宅子,“這不是你家嗎?”
“我家的屋頂賞月,纔是最好。”
上官一江攬過丁碧凡的腰際,飛身一躍到了屋頂。
丁碧凡站定,擡頭看去。今晚剛好是滿月,月亮又圓又大,月光很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把整個月亮盡收眼底,彷彿近在眼前。
“真的好看!”丁碧凡一臉開心,“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月亮!”
“我小時候最喜歡爬上屋頂看月亮了,有什麼煩惱,只要對着它就會消失不見的。”上官一江拉着丁碧凡坐了下來,“你也試試。閉上眼睛把自己的煩惱告訴它,再睜開眼睛,就會看到光明瞭。”
“你騙小孩子嗎?”
丁碧凡雖是這麼說,但是照做了。只是在閉上眼睛不久,嘴脣上多了一份柔軟的溫暖。
丁碧凡猛地睜開眼睛,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一江。
他是在做什麼?
視線下瞟,她卻是沒有感覺錯。
她被上官一江親吻了!
丁碧凡用力推開上官一江,捂着自己的嘴巴,大聲質問,“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對我做什麼?!”
上官一江揚起脣角,意猶未盡一笑,“我當然知道。”
丁碧凡往後挪了好幾步。
這算什麼態度?乘虛而入,還理直氣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