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輓歌還在繼續辱罵。
“光有好看的臉蛋算什麼?我們大君國的女子各個能歌善舞,傻子你會什麼?只怕……連我們大君國刷馬桶的婢女都不如!”
林輓歌話音一落,引來旁側一片啜笑。
上官清越甩手,直接就給了林輓歌一巴掌。
脆生生的聲響,打得林輓歌一愣,半晌發現側臉火辣辣的刺痛,才緩過神來。
剛纔發生了什麼?
她是被打了嗎?
被一個傻子當衆掌摑了嗎?
簇擁的貴婦小姐們中,傳出一片倒抽冷氣聲。
“居然動手打人了!”
“這下可難收場了!”
“宰相府的千金也敢打。”
其中也有人說,“我就說這個公主看上去,沒那麼簡單。”
“扮豬吃老虎?也不無可能啊。”
“嘖嘖嘖,我們可都躲遠點,萬一冥王爺怪罪下來,也沒我們什麼事。”
“就是,看看好戲就好了。”
“你居然敢打我!”
林輓歌氣得尖叫一聲,隨即就撲上來扭打上官清越。
上官清越一動不動,就猶如寒風中一支孤傲的白梅花。
她知道,林輓歌不會傷到自己,因爲身邊還有云珠。這個時候,雲珠不撲上來護主,也不配再站在她身邊了。
“林小姐,貴爲宰相千金,難道不知道尊卑有序嗎?就算你再不將我們南雲國放在眼裡,公主現在還是冥王妃的身份,冥王爺的面子,你也要當衆撕嗎?”
雲珠果然撲上來,趕緊拉扯攔住林輓歌。
“我林輓歌從小到大,還從未捱過打,你個傻子憑什麼對我動手!”林輓歌氣得尖聲大叫,完全沒了官家小姐的儀態,活像個市井潑婦。
宰相夫人也很生氣,自己的女兒竟然被個傻子,當衆給打了,太丟宰相府的顏面了。
但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呵斥向自己不爭氣的女兒。
“好了輓歌!皇上壽宴馬上開始了,你還要上臺獻舞賀壽!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還不快點去消腫。”
說着,宰相夫人惡狠狠地瞪了上官清越一眼。
上官清越卻盈盈一笑,樣子純真無害至極。
氣得那宰相夫人,差一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呸!我不會放過你!公主算什麼東西!還不是傻子一個!敢動手打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以爲有幾分姿色,就能迷惑冥王爺?我呸!壽宴上,看我一舞豔壓羣芳,坐等失寵吧!”
林輓歌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上官清越當即明白了,看來壽宴上獻舞,林輓歌是奔着君冥燁而來了。
一個剛剛及笄的含苞待放官家千金,想來已經覬覦冥王妃的位子,很久了吧!而整個大君國,只怕也只有位高權重的宰相家的千金,纔是最適合冥王妃的人選。
也一直勢在必得。
沒想到,一場和親,毀了他們的如意算盤。
雲珠一邊推搡林輓歌,一邊冷笑道。
“林小姐,也不要太狂妄了!但憑你豔壓羣芳,我們公主也不會因爲你而失寵!若論舞技琴技,只怕你連給我們公主提鞋都不配!”
雲珠也是氣急了,幾乎脫口道。
“哈!”林輓歌簡直被嚴重挑釁了。
“整個大君國,除了太后舞技第一!我林輓歌,還沒佩服過誰!從小授我舞技的人,可是天下第一舞姬!就憑一個傻子,也敢跟我比!”
林輓歌氣得咬緊滿口銀牙,“壽宴上,我就和這個傻子一決高下!看我們到底誰給誰提鞋!”
林輓歌一甩袖子,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剜了上官清越一眼,憤憤離去。
雲珠爲難地看向上官清越。
“公主……”雲珠慚愧地低下頭,“我好像說錯話了。”
上官清越不做聲,輕挑眉梢,出了宮門,上了肩輦。
不管雲珠那話,說的有意,還是無意,都正好合了上官清越的意。
這次宮中壽宴,她本就沒有打意低調,定要高調且張揚地揚名一次,不單單爲了自己能在君冥燁面前更有生存價值,也爲南雲國博回顏面。
她身爲南雲國長公主,豈能容忍被大君國的人,一再羞辱她的國家。
上官清越看了雲珠一眼。
這個丫頭,果然聰明。
定是看見過,她前些日子在翠竹園的溫泉池旁,日日練舞彈琴,知道她有意壽宴一舞揚名。
上官清越對雲珠挑挑目光。
所看向的方向,正是林輓歌肩輦的方向。
雲珠當即明白,趕緊壓低聲音對上官清越說。
“回公主,林輓歌膽敢在宮中如此跋扈,是因爲宰相夫人,是皇上的親姨娘。皇上很寵愛這個小表妹,可以自由出入宮中,說從小在宮中長大,也不爲過。”
接着,雲珠又道。
“聽人說,自從皇上登基後,這個宰相千金更加嬌縱任性,皇上也任着她的性子,寵着她。現在連皇上宮裡的嬪妃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
上官清越輕輕一笑。
看來雲珠做了幾日的假王妃,對大君國皇室的女眷關係,沒少做功課。
上官清越又看了雲珠一眼。
這個女子,娟麗秀氣,美若一塊璞玉,溫靜柔和。
父皇確實會選,美貌和聰慧並存的女子,這個世上真真少有了。
偌大的乾陽宮可容納近千人。
圓拱形的屋頂正中,掛着八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將整個乾陽宮照得恍如白晝。
大殿正中搭建了華麗的高臺。
很顯然,那裡是爲賀壽舞姬表演所用。
待場內的人都到齊後,在太監的高唱下,皇上爲先,太后隨後,先後踏入乾陽宮。
殿內的人,紛紛起身叩拜。
皇親貴胄,文武百官,依照位分尊卑,依次落座。
左邊首位是君冥燁,其次便是君氏皇族各位親王,依次纔是異姓王。
書裕的座位,便在這一方向。
右邊首位爲朝中宰相,其次振國大將軍夏侯雲天。
在夏侯雲天的坐席上,只有他一人。
他並未娶妻,府上只有幾個妾室,沒有資格前來參加壽宴。一張足夠兩三個人用的長桌,僅他一人,未免有些冷清。
夏侯雲天一對虎目,忽然向上官清越看來。
上官清越心頭一驚,這還是自從火場他救了她之後,第一次見面。
在夏侯雲天的目光中,濃濃不作任何掩飾的關切之情,讓上官清越的心頭,猛然一顫。
夏侯雲天該不會藉着這次壽宴,當衆做出什麼無禮之舉吧!
尤其夏侯雲天現在的目光,好像一副要將她勢在必得的樣子,更是讓上官清越心中擂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