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旨,廢后入宮
他寧願衝冷水澡,也不肯碰她!
這一次,他沒有霸道地試圖將她喚醒,而是輕輕嘆了一口氣,隔着被子將她的身子摟了過去,有力的雙臂環住她嬌小的身子,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距離,慕清婉可以很清晰地聽到他那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那漸漸變得綿長悠遠的呼吸聲。
她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和呼吸,靜靜地聞着那熟悉的龍涎香,在這樣的夜裡,竟然一下子奇蹟般地撫平了她的心痛和不安。
她忍不住想,或許,剛纔是她太過於神經質了,他還是在乎她的!他還是要她的!
第二天清晨,慕清婉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幾聲清脆的狗叫聲,她以爲自己是做夢,有些不願意醒來,直到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然後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
“早安,寶貝!”
眼中一下子似是有什麼想要奔涌而出,她緊緊地閉着眼睛,感覺到他的呼吸仍然縈繞在自己的頭頂,她閉着眼伸出雙手,憑着感覺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將自己的腦袋塞到了他的衣領裡,心裡一陣陣地發起酸來。
每天能夠一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的場景,是她早就夢寐以求的。
夏侯冽看着她的眼淚一顆顆地順着頰邊流下來,嘆息了一聲,邊吻着她的淚珠子邊輕聲道:
“纔多久沒見你,怎麼就變成個愛哭鬼了。”
慕清婉一下子被他的話逗樂了,眼睫毛還是溼溼的粘在眼睛上,可是眼淚已經停住了,嗔惱地在他的背上捶了一記,笑罵道:
“誰是愛哭鬼了?”
夏侯冽輕笑一聲,正要說話,這時,已經被他們兩人夾得快要窒息的小東西終於開始抗議地“唔唔——”叫了起來。
慕清婉驚愕地擡頭,這纔看到居然有一隻雪白的小狗夾在他們兩人的身體中間,此刻,那雙晶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
想到他們剛纔的動作都被這個小傢伙看在了眼裡,慕清婉的臉一下子就燒紅起來,假裝生氣地推開了夏侯冽,然後抱着那團雪白坐了起來。
她抓住它兩隻小腳,舉到自己面前,細細地打量着它,發現它跟夏侯冽在洛城送她的那隻小狗居然十分相像,只是略小了些,應該還只有幾個月大。
夏侯冽見她歡喜的模樣,高興地將她摟進懷裡,與她一同看着小狗,“這是我給暖暖找的娘子,喜不喜歡?”
“暖暖的娘子?”慕清婉覺得極是有趣,忍不住摸了摸小狗的頭,沒想到此狗甚是呆滯地瞄了她一眼,然後蹭了蹭她的手心,就閉上了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她看着看着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假裝嘆息道:
“暖暖,看來你父皇給你找了個懶媳婦呢。”
“什麼父皇?我何時成了一隻狗的父皇了?”夏侯冽一個俯身,不滿地咬了咬她的耳朵。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趕緊往後躲,邊躲邊笑道:
“在我家鄉寵物本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也是家庭的成員之一。”
夏侯冽將她一把抓進懷裡抱住,疑惑地凝視着她:
“你家鄉?西楚有這樣怪異的風俗嗎?我怎麼不知道?”
慕清婉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忙打着哈哈道:
“哎呀,其實小狗那麼可愛,把它們看做家人有什麼好奇怪的?小狗是極爲忠誠的動物,不論主人貧窮或者富貴,也不論主人開心或者傷心,它都永遠對我們不離不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交一個朋友還不如養一隻狗在身邊呢,因爲你永遠不必擔心它會背叛你。”
說到這裡,慕清婉的腦海裡陡然想起了碧影,曾經,她真心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可是後來,她居然那樣狠心地一次次想要置她於死地。
這個世界,果然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怎麼了?”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夏侯冽忙低下頭看她。
她撫了撫懷中的小狗,“沒什麼,就是想起了碧影,有一些難受。”說着,她仰頭問道:“對了,碧影她現在在哪兒?”
提起碧影,夏侯冽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凌厲,下頷也變得有些緊繃起來,“之前我和昭和已經掌握了她一些罪證,查到她的確跟洛城的縱火案有關,而且她經常和一個黑衣人在暗中聯繫,本想順藤摸瓜查出她背後的主使者,可是前段時間卻讓她給逃了。”
“從哪裡逃走的?”
“天牢。”
慕清婉蹙眉,“天牢戒備森嚴,她如何能輕易逃脫?”
“她本身武功就不低,只是隱藏得很深,咱們都被她騙了。而且,照昭和的調查來看,她的背景絕不簡單,恐怕背後還有一個大人物在操控,至於她如何能在天牢逃脫……”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凜冽起來,“恐怕和雲初意脫不了干係。”
“雲初意?碧影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
“這恐怕和她背後的主使者有關。”
慕清婉的手無意識地在小狗身上摩挲着,沉吟了一會兒道:
“雲初意居然能從戒備森嚴的天牢裡將人救走,看來她背後的勢力仍然不容小覷。”
夏侯冽點點頭,揉了揉她眉心的褶皺,心疼道:
“這些你就別操心了,交給我就好,只要你安安心心呆在我身邊,我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傷害。”
慕清婉一臉幸福地點點頭,眼睛看向仍是閉着眼的小狗,“暖暖的娘子,咱們該給她取個什麼名字纔好呢?”
夏侯冽笑道:“她這麼懶,不如叫她懶懶吧。”
“懶懶?唔,懶懶,暖暖,的確很好!”她將懶懶的小身子在臉上蹭了蹭,“懶懶以後肯定會給咱們的暖暖生一大堆的小懶蟲。”
夏侯冽看着她晶亮的眉眼,想着此刻她的肚子裡也正孕育着他們的寶貝,心裡一陣發軟,手臂漸漸地收緊,下頷抵在她的肩膀上,滿富期待地柔聲道:
“不只懶懶要生一大堆小懶蟲,你也要給我生一大堆小懶蟲。”
慕清婉明亮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身子下意識地顫了下,夏侯冽感覺到了,很快焦急問道:
“冷嗎?”
她忙擠出一絲笑容來安撫他:“沒……沒有,我是太開心了。”
她雖然這樣說,可是夏侯冽卻不允許她這樣穿着單衣坐着了,忙拿來了衣裳給她穿上,然後又端來了水給她淨面,漱口,慕清婉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瞠目結舌,不禁戲謔道:
“勞駕咱們高高在上的皇上親自服侍,妾身真是受寵若驚呀。”
夏侯冽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既覺得受寵若驚,以後就對我好一點。”
慕清婉委屈地嘟了脣,咬着手指斜睨着他,道:“合着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對你不好?”
夏侯冽一本正經地回視着她,“天天只想着要逃離我身邊,那算哪門子好?”
慕清婉心裡一委屈,吸了吸鼻子,下意識地咕噥道:
“那是因爲你以前從來沒對我好過。”
夏侯冽一聽這話,想起了自己從前是如何對待她的,一股愧疚感霎時充斥着整個胸腔,緊接着一陣恐懼襲來,他趕緊大步上前一下子抱緊了她,啞着聲小心翼翼道:
“對不起,婉,以後再也不會了。”
“對不起”雖然只有三個字,可是慕清婉知道,要夏侯冽這樣一個高傲的男人說出口有多麼不易,鼻子一酸,她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回身抱住了他:
“傻瓜,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咱們重新開始!”
“真的嗎?你真的肯原諒我?”夏侯冽驚喜地將她推開,雙眸定定地注視着她,一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不希望我這樣輕易原諒你啊?”慕清婉假裝沉思了一下,“好吧,那讓我想想,該給你什麼樣的懲罰。”
夏侯冽倒是一臉視死如歸地信誓旦旦道:
“只要你肯徹底忘記從前我錯待你的事,要我做什麼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還沒說出口倒先自己大笑起來,夏侯冽一臉緊張地望着她,有些忐忑,也有些莫名其妙,最後見她一直笑個不停,終於忍不住戳了戳她,“到底什麼懲罰?快說。”
慕清婉傾身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夏侯冽聽完,俊臉一下子黑了,說不出是生氣,是尷尬,還是懊惱,總之臉色瞬息萬變,看得慕清婉更是心情愉悅。
夏侯冽掩嘴乾咳了一聲,才試着開口打商量:
“這個……能不能換一個懲罰方式?”
慕清婉立即把小臉一繃,“想要得到原諒,就只此一途,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夏侯冽苦笑道:“願意。”
慕清婉伸出雙手捏住他的臉,仔細瞧着他的臉色,“這麼勉強?那還是不要了。”
她說着作勢要走,夏侯冽忙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緊緊扣進懷裡,薄脣印在她的脖子上趕緊道:
“不勉強不勉強!而且絕對包你滿意好不好?”
一抹狡黠閃過慕清婉的眼底,她仰頭在他面頰下重重地“啵——”了一下,這才笑道:
“這才乖嘛,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