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長公主送回去之後,皇上立刻趕回了太醫院,此時的清瑾剛剛慢慢醒來,南宮凌熙正在照顧他吃藥。皇上走進門,看到兩個人這麼親密的樣子,長嘆一聲,轉過身去,看着門外馬上就要開花的桃樹。
“皇上,小殿下已經醒過來了,您要過去看看嗎?”蘇瑾韞走到皇上身邊小聲地說,以爲皇上是因爲擔心小殿下才會這麼魂不守舍。
皇上看了看蘇瑾韞,輕輕地拍了拍蘇瑾韞的肩,“瑾兒,你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這麼簡單的,朕想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但是又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說。”皇上看着一直陪在清瑾身邊的南宮凌熙,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
“這都是朕的錯,要不是朕,他們也不會分離這麼久,也許讓他們在一起,清瑾現在還會是以前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孩子。都是因爲朕,才讓這孩子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皇上心裡充滿了自責。
蘇瑾韞好像聽出了一點兒弦外之音,慢慢瞪大了眼睛,“皇上的意思是,凌熙和清瑾,其實是一母所生?!”
“真是聰明的孩子啊!就是這麼回事,他們其實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就是因爲當年德妃被宸妃所害,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心理有些扭曲。朕以爲送給她一個孩子就可以換回她的心,於是就強行把清瑾過繼給了德妃,做了她的兒子。沒想到這並沒有換回她的心,反而讓她變本加厲,都是朕的錯,應該讓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皇上第一次把這兄弟倆的身世擺在了明面上。
蘇瑾韞愣了一會兒,好像想起了什麼,“強行?凌熙的母妃不答應把小殿下過繼走嗎?”蘇瑾韞頓時感受到了這件事到底有多殘酷。
“是的!哪個母親想要離開自己的孩子呢?凌熙的母妃一直不肯,是朕找了個空子帶她出門散步,讓侍女悄悄把清瑾抱走的。爲了不讓她知道清瑾就是那個孩子,所以重新給清瑾改了生日,說他只比凌熙大兩個月,其實他比凌熙大兩歲。整整兩歲,他們的生辰是同一天。”皇上對那個時候發生的一切仍然歷歷在目。
說到這裡,皇上突然沉默了,他看到面前南宮凌熙和清瑾都在注視他,心頭不禁自責。
“父皇,此言當真?剛纔那些事,都是真的?”南宮凌熙直瞪瞪地看着皇上,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點點頭,表示自己說得都是真的。
“是朕對不起你們!要是讓他從小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他也不會背上這麼重的心理負擔了。以後你們打算如何?像以前一樣,還是住到一起去?如果住到一起去的話,你那個小破院子恐怕不夠,要不要給你換一間大一點兒的宅子?”皇上也希望兄弟倆可以住在一起,至少讓清瑾的心情得到一點兒撫慰。
南宮凌熙搖了搖頭,“不需要大房子了,兒臣的那個小院收拾一下是可以住的下的。兒臣早就說過,只要他能醒來,兒臣就把他接到兒臣那裡去住,不能讓他再和那種可怕的女人住在一起了。”南宮凌熙非常堅決地說。
皇上點點頭,“你想好了就好,朕把你的哥哥還給你,以後你就好好照顧他吧!但願他可以早點兒從這種陰影裡走出來,這和朕也有很大的關係,以後你們需要什麼就告訴朕,朕一定幫忙!”皇上爲了彌補自己的虧心,也是非常慷慨的。
“那就多謝父皇了!對了,國璽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件事也就作廢了。別嚇壞了太子殿下,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國璽的事情了。”南宮凌熙笑了笑,他心裡明白太子的爲人,那是一個非常懦弱,也非常多疑的人,恐怕現在他的目光已經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皇上笑了笑,輕輕地打了南宮凌熙的頭一下,“你這小壞蛋,朕也讓你嚇了一跳呢!好吧!那就先這樣!不過朕還真的和掌璽大臣凌大人談過,他其實很想要把國璽交給你的。凌大人認爲你纔是做皇帝的不二人選。”皇上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變得非常嚴肅、非常認真。
“這可不能亂說啊!太子殿下是個很容易擔心的人,要是讓他知道這件事,還不直接被嚇壞了。雖然兒臣確實想要坐上皇位,但是兒臣不想靠踩着別人的屍體走上皇位。雖然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但是兒臣還是不想這樣。”南宮凌熙仁慈善良的一面,只有在父親的面前才能展現出來。
皇上搖了搖頭,“你不能擔心這種事,皇朝更迭,皇位更替,哪次不是腥風血雨,如果不能直面這些事情,就沒資格坐上皇位啊!做人善良是應該的。可是做皇族中的人,善良是最不需要的。面對這種事,不能太溫情,也不能太無情,朕知道對於你來說這很難做到。但是爲了可以在這場腥風血雨中活下來,你必須適應!”皇上語重心長,讓南宮凌熙覺得這是自己必須改變的地方。
“是!兒臣明白!”南宮凌熙非常正式對皇上抱了抱拳,表示自己一定會記住剛纔的話。
皇上很讚賞地笑了笑,“朕很看好你!現在在你面前只剩下太子了,現在就看你要怎麼做了。看到你們都沒事,朕就放心了,這就回去了。”皇上說完這些,自顧自地離開了太醫院。
看着皇上離開,南宮凌熙轉頭看了看清瑾,臉上的表情又溫柔了幾分,“哥,我今天就帶你回家,回我們家去。不過最近我們還是要住到別院去,在別人的眼中,我還是個身染重疾的病人呢!必須要好好休養的。德妃那邊你不用擔心了,父皇一定會替我們處理好的。蒲太醫,清瑾怎麼樣了?今天可以離開這裡嗎?”南宮凌熙很客氣地對蒲太醫說。
蒲太醫仔細地檢查了清瑾的身體,嘆了口氣,“小殿下需要在這裡呆一晚上,麻煩殿下也跟着小殿下在這裡呆一晚上嗎?”蒲太醫笑眯眯地看着南宮凌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