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坦使者不甘的怒吼聲中,夏佐的身影早已經在天際消失的無隱無蹤。
“我們走!”憤恨不甘的吼叫,殘存的兩個提坦使者不甘的在翻滾的血雲中,化作兩道血光一頭消失在昏天黑地中。
天空中血色的巨人逐漸虛幻,越加遲緩的動作,不斷被純淨的聖炎大塊的灼燒淨化,變成一股股漆黑腥臭的煙霧,嫋嫋的向天際瀰漫。
“骯髒的邪惡,接受神聖的審判吧!”神聖守護的金光包裹下,艾薇兩人同時莊嚴呵斥,平靜僵硬的語調陪着無情的金色瞳孔和熊熊的聖火,真如傳說中的神靈一般。
兩柄聖火凝聚的華麗戰劍,輕易的撕開薄莎般的血霧,輕易的刺穿那些枯瘦佝僂的胸膛,熊熊的生活瀰漫,只是一個呼吸間,十五具已經沒有氣息的身體,都在聖潔的火焰中化爲屢屢的飛灰隨風灑落大地。
並肩站立的艾爾和艾薇渾身光芒閃耀的懸浮在半空中,金色的雙眸中不但沒有斬殺敵人的喜悅,反而充滿了令人心驚膽戰的怒火,金色的雙眼中,甚至有股股潔白的火焰嫋嫋躍動。
陰森寒冷的氣息和炙熱狂暴的氣流交匯旋轉,以兩人爲中心化作一個個或大或小的龍捲旋風,急速的旋轉轉動,互相吞噬融合,最終化作十幾個嘿嘿的巨大風龍,卷着漫天的灰塵,石礫連接天空中黑壓壓的浮沉。
艾薇的臉色越加冰冷,艾爾的笑容就越加燦爛。但兩人金色的眼眸深處,卻都帶着同樣的瘋狂的想要毀掉一切的憤怒。
雖然兩人和血色巨人激烈纏鬥,但並不代表兩人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小嚴酷的訓練,早已經讓他們在戰鬥的同時,注意周圍點點滴滴的微小變化。
從同至尾兩人清晰的看到發生的一切,又哪裡還會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他們兩個,兩個神聖而高貴的騎士,兩個天主的僕人,竟然被一隻野蠻的骯髒粗鄙的直立野獸給耍了。甚至還未對方充當了打手。這讓兩位驕傲的騎士如何不怒。
“褻瀆神靈,殘殺信徒的異教徒必須要受到懲罰!”艾薇的聲音如同從坎帕斯高原北極地冰原上刮來的刺骨寒風“你去剷除剩下的兩個異教徒,至於那隻野獸,這種干預侮辱騎士的人。我將會去親自把他淨化!”
艾爾微笑着點點頭。笑的陽光燦爛若無其事“艾薇。那麼有趣的獸人,你出手一定要溫柔一些哦!如果那麼快殺死就沒有意思了!”
燦爛笑容的背後,美麗的金色眼瞳深處。怨毒的寒光一閃而過,雙上纖細白嫩的足以讓任何女人嫉妒的發瘋的手掌死死的攥緊,渾身熊熊的火焰,更是漆黑廢墟上黏潮陰冷的地面跨快速乾枯,繼而融化成亮白色的流質晶體。
“不用你說!我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兩人一母同胞,心思隱隱相連,自幼被教廷收養,又是天賦不凡,走到哪裡都是備受尊崇的兩個人,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侮辱,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卑賤的獸人。
拖着宛如要將大地化成熔岩的炙熱氣流,在刺耳淒厲的狂嘯聲中,艾薇的身體如流星般劃過沒入夏佐消失方向的天空。
艾爾也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綻放出美到讓人如見神明般的燦爛笑容,順着兩個提坦神使消失的方向離去。
“見鬼,真是倒黴透頂!!”捂着肚子上傷口的位置,腳步踉蹌的夏佐一邊逃竄一邊用所有自己能夠想到的惡毒言語詛咒那些提坦神使。
從三人去藝術學院拜訪蘇克拉比教授,再到整個法諾斯城消失以及兩個神教騎士的到來,說來時間長,但從頭至尾也不到一小時的時間。
隨着夏佐低頭猛衝,全然不管不顧的狂奔,兩側的漆黑狼藉的地面山丘虛幻的急速從身體兩側掠過,足足全力的奔跑了十幾分鍾時間,凹凸不平的狼藉地面這才漸漸平息,黑乎乎的瀰漫灰塵下,清晰的在地面上劃分出一道黑白敬明的分割線。
衝擊太陽光下,夏佐找了一塊向陽處,讓暖暖的陽光驅散身上的陰冷的氣息,急促的喘着粗氣,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
臉色陰沉的夏佐鬱悶的看着身上黑漆漆的練功甲,沒有穆茶木在這東西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脫下來。
在左腹和右胸處,黑色的練功甲上各自有一灘溼噠噠的粘稠處,雖然練功甲並沒有損傷,但內部的身體,卻已經被白銀鬥士鋒銳的氣勁穿透,幾個拇指大小的血窟窿從後背穿透到胸前,雖然夏佐已經蠕動肌肉閉合傷口。
“該死的!該死的穆茶木,你至少應該教我一下這玩意怎麼脫下來啊!”夏佐鬱悶的低聲怒罵,身上這件讓他又愛又恨的練功甲,讓他根本沒辦法處理傷口。
去找穆茶木三人?那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急於逃竄的他根本來不及選擇自己逃走的方向,模模糊糊中除了記得肯定和三人不是一個方向外,剩下的連具體偏向哪一邊都完全記不清楚。
“老頭,我費盡心機把東西給你留下來,你要是給我研究不出來什麼,怎麼能對得起我!”看着手裡早就被他的血液染成血色的指環,夏佐皺着眉頭嘰嘰咕咕的低聲唸叨。
他本來是準備將真的指環丟出去,讓本就不對眼的兩個宗教的人爲這枚指環纏鬥,但準備扔出去時,腦海裡卻不由的出現老格里芬的話和癡迷研究的模樣,這東西既然這麼寶貝,要是老格里芬真的能研究出來什麼呢?
下意識的,夏佐幾乎完全是出自本能的故技重施,隨手抄出一枚金幣,扭成戒指的形狀丟出去,並刻意的鬥氣光茫掩護。
小心翼翼的把這個要命的寶貝帶在手上,夏佐這才沉沉的躺在地上,呼吸中讓自己痠痛的快要散架的身體儘快回覆體力。
“咻咻...”鼻翼在空氣中微微扇動,略帶腥味的潮溼水氣進入鼻腔,在水源缺乏的碎石荒原,尋找水源是每一個生靈必備的技能之一。
夏佐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從低聲爬起身向水源的方向衝去,揹着這麼一身負重,夏佐這一段並不是很長的路,卻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而受傷很是加劇了體力的消耗,現在的他急需要補充水源和能量。
況且現在他這一身血腥味,幾乎和黑暗中的燈塔沒有區別,修煉的人,即便是人類,五感也會越加強大,只要有人想要找他,很輕易的就能順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尋找到他的蹤跡。
約莫跑了幾分鐘,很快夏佐的耳邊便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翻過一片小小的山丘,漏出約莫有兩里長,河流衝擊而成的半月形河灣湖波,潺潺流動的水面上泛着淡淡波瀾的湖面上水汽氤氳。
應該是剛纔大地的劇烈震動,灰濛濛的渾濁湖水,即便是以夏佐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不足一尺的深度,下面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渾濁的泥沙塵土,隨着湖水中的暗涌流動,不時模糊的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在渾水中游過。
也顧不得湖水渾濁,夏佐翻身躍入水中,大口大口的吞嚥着略帶腥氣的清涼湖水,讓潺潺的水流洗去身上的污穢和血跡,身體驟然輕鬆不少。
正舒坦的泡着,夏佐的眼神驟然一亮,手掌閃電般從探出,從水裡抄出一條足足有三尺長的黃斑鮎魚,滑膩的魚身不斷左右搖擺扭曲,卻都無法在夏佐的手掌裡移動分毫。
指尖如刀,隨手破開肚皮,分出內臟,就水洗清,夏佐也顧不得其他,抓起一塊洗淨的瑩白魚肉就塞進嘴裡,胡亂咀嚼了幾口就迫不及待的吞嚥了下去。
早已飢腸轆轆扭曲在一起的強大腸胃,瞬間發動,猶如碎石攪拌機般,快速的將吞嚥入腹的魚肉碾碎消化,化作一股股的熱流涌向五臟六腑,四肢五骸,淡淡的紅暈急速的在蒼白的臉上蔓延開。
足足六七斤的大魚,夏佐風捲殘雲般的吞嚥了十幾條,這才舒暢的打了個飽嗝,扭曲抽搐的腸胃才終於從困境中緩解,雖然生魚的味道並不算美味。但在這般飢腸轆轆的時候吃起來,卻有一股易於尋常的鮮美。
隨着食物的分解消化,澎湃的力量不知道從身體的什麼陰暗角落裡鑽出來,快速的恢復在夏佐的身體裡翻涌,即便隔着練功甲,夏佐也能感覺到自己胸口和腹部的傷口,正在急速的蠕動閉合。
“媽的!總算是活過來了!”舒暢的拍了拍絲毫沒有鼓起來的堅實肚皮,夏佐隨手抹去嘴角的肉漬,感嘆着遊向岸邊,畢竟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長時間泡在水裡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雙手剛剛觸碰出湖岸,一股熱風迎面而來,風中那淡淡的熟悉氣息,讓夏佐笑嘻嘻的臉驟然僵硬。
雙眼很快在天際尋找到了那一道正直奔這裡並不斷迅速放大的白練,夏佐想也未想,一個翻身猶如一條黑色大魚般,甩動身體沒入湖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