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阿奇爾還是一眼認出迎接隊伍最前面的那個身穿黑色暴猿制服的身影是他的好兄弟夏佐。
可是當漸進的迎接隊伍漸近,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有的怪異起來,甚至就連和夏佐臭味相投的阿奇爾,都完全搞不懂自己的好兄弟在搞什麼鬼。
作爲一個擁有自己的鐵礦以及冶煉廠的領地,夏佐身後隊伍士兵身上的裝備之精良,之奢侈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觀念。
夏佐身後足足跟着足足有五千人的龐大隊伍,阿奇爾甚至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普通的坎帕斯士兵身上,穿着的竟然都是制式的三重甲,這種即便在手工藝精湛的人類帝國,也奢靡的只是在高級軍官身上使用的技術,在貝吉塔城竟然被普及。
最外層沉重而堅固的板甲,中間靈活而不影響行動的鎖甲,內襯則是一層純鋼的鍊甲,穿上這一身裝備,在戰場上哪怕只是一個青銅鬥士都敢毫不畏懼的向白銀髮起衝鋒。
這種鎧甲需要極精繁複的工藝,每一件據說都要近萬金幣,這樣的對比讓坎帕斯帝國的帝國軍們在看看自己身上幾十金幣一套的鎧甲,瞬間一個個都羞愧的臉色微紅,眼泛紅光。
連阿奇爾看着都不由得眼冒毛紅光,更別說半人馬遊騎兵和暴猿軍團的將士了。
可與這些奢靡的簡直就是一堆堆移動金幣的相比,支撐着這些鎧甲的人卻讓人完全不敢恭維,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愕然。
那些迎接的戰士,看那些青澀的完全還沒有成年的面容,一個個十六七歲的模樣,即便是阿奇爾都能看出這些戰士都只是一些完全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雖然或多或少的實力都還看得過去,但這些完全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一旦倒了那血腥沙場。隨時都有可能成爲帶動整個隊伍瘋狂的定時炸彈。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那散亂的猶如放羊一般的隊伍。那些掉隊的,跑了這麼一點路就開始氣喘吁吁的身影,猙獰華麗的盔甲下,那一張張滿是褶皺紋理汗水如雨的蒼老面孔,讓阿奇爾一時都不由得想起沙拉克家族族長的那張老臉。
一套套嶄新奢靡的鎧甲下的士兵卻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甚至於對異性極其敏感的阿奇爾竟然在人羣中找到了百十個芒克族女性。
當然那些大姐大媽們的模樣確實是粗獷了一些,但胸口那兩團肥碩可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對於崇尚武力的坎帕斯人來說,看到這隻部隊的感覺。就像是武癡遇見了一把絕世神兵,但神兵的主人武藝卻低虐醜陋,這種兩個極端的感覺,頓時讓所有人胸口堵住似是堵住一口濃痰不吐不快。
夏佐老遠的就從虎背上跳下來,大快步的向坎帕斯的帝國軍隊迎去,而此時隊伍最前的拉瓦爾平靜的臉上也帶着一股股彆扭。
“夏佐.賽亞,見過拉瓦爾大隊長!您的到來讓貝吉塔城蓬蓽生輝!”關於這一次的指揮官,獅心王已經在信中有所提示,隊伍最前方拉瓦爾那平靜中卻又浩瀚如淵的氣勢,夏佐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即便是夏佐已經欠身行禮。身後雜亂的迎接隊伍,卻依舊在混亂的整隊中,一片混亂中。那兵器和鎧甲碰撞時發出的叮叮噹噹的聲響分外刺耳。
“不用多禮,夏佐領主!”拉瓦爾不悅的微微皺眉,雖然心底不悅,但看在獅心王的面子上,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哈哈!我的好兄弟,我可是想死了!”阿奇爾誇張大笑着翻身下獅,雙臂大力的和夏佐擁抱在一起,但嘴裡卻輕聲的在夏佐耳邊道“你這個瘋猴子,在搞什麼鬼?這是什麼情況?”
阿奇爾的聲音很小。但卻把握的恰到好處,正好能夠讓身後的拉瓦爾能夠聽到。
在來的一路上。阿奇爾可是不斷的在拉瓦爾的面前誇耀夏佐,雖然對方只是獅心軍團的一個大隊長。但同時也是萊茵族中一大家族的族長,本身的實力之強,更是在坎帕斯帝國都名列前茅。
原本阿奇爾已經讓拉瓦爾對夏佐有了一個好印象,可現在夏佐拉出這麼個場面,作爲尊貴的獅心軍團的大隊長,面對這樣的迎接隊伍,沒有當場翻臉已經是性格沉穩的拉瓦爾看在獅心王的面子上。
夏佐是被阿奇爾問的一臉尷尬,潮紅的臉上滿是歉意並深深的向拉瓦爾鞠躬致歉“尊貴的拉瓦爾大隊長,請原諒夏佐的待慢,但這已經是碎石荒原領地中能夠搜尋出的所有的能夠穿上戰士了!”
這麼說着夏佐的臉上也不有的泛出苦澀的尷尬笑容“您也知道,碎石荒原開始建設到現在不過只有一年多的時間,雖然我挖掘了鐵礦,引進了冶煉,建造了這座城市,但一個合格的戰士,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訓練出來的,況且碎石荒原雖然廣闊,但卻地廣人稀....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作爲邊城的領主,我又怎麼會勞煩帝國軍前來守衛邊疆!哎!!”
一聲長嘆,是讓聞着心酸,見者落淚,夏佐滿臉堅毅的直視拉瓦爾,左手狠狠的排在胸脯上“雖然他們都只是普通的貝吉塔居民,但是作爲一個坎帕斯人,他們誓與城池共存亡!”
夏佐簡單的話說的慷慨激昂,拉瓦爾眉間的一點不悅頓時消散,反而作爲一名真正的戰士,他對這些雖是老弱婦孺,但卻敢於身穿鎧甲,誓死保衛家園的坎帕斯人充滿了崇敬,竟是微微頷首,對夏佐身後的雜亂隊伍行了一禮。
中軍的半人馬酋長四蹄踩着沉重的腳步緩緩走來,臉上雖然同樣帶着不悅,但半人馬堅毅而沉默寡言的性格,使得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反而是後軍暴猿軍團的盧卡斯,人還未至,如滾滾狂風怒雷般的吼叫聲就已經傳來“夏佐領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用這樣的隊伍來迎接我們?這是對我,對暴猿軍團的蔑視,更是對坎帕斯帝國軍,對帝國的侮辱!”
話音未落,臉色鐵青,一身漆黑鎧甲的盧卡斯就已經來到陣前,面帶高傲的冷笑,向夏佐質問“夏佐領主難道已經全然不講帝國放在眼裡?或者是說,你已經覺得我們並不是什麼尊貴的客人,並不需要像樣的迎接,是不是?”
盧卡斯這一番言語說的是惡毒至極,不但給夏佐蓋上侮辱帝國的罪名,更是旁敲側擊的挑撥夏佐和在場所有人的關係。
阿奇爾親熱的和夏佐站在一起,對視的兩隻眼睛若有若無的閃過一絲笑意,對夏佐的性格極其瞭解的阿奇爾,敢肯定自己的兄弟在打鬼主意,雖然他不明白是什麼事情,但現在盧卡斯竟然自己跳出來叫囂,他又怎麼能夠放過。
“就是啊!我的兄弟!”阿奇爾拍着夏佐的肩膀大笑着責怪道“你可已經是暴猿第二師團的師團長了,如果貝吉塔城沒有像樣的隊伍,那至少用暴猿師團稱下場面啊!我們是兄弟沒什麼,但待慢了尊貴的盧卡斯族長,就是你的不對了!”
阿奇爾這話綿裡帶針,獨獨的只提了盧卡斯,名上責怪但之下的意思在場的人誰都明白。
在阿奇爾提起第二師團的時候,盧卡斯的臉色就已經微微變化,等阿奇爾那滿是調侃的“尊貴”兩字一出口,他的嘴角頓時不由得抽搐。
“你要是不提,我還真就忘記了!”夏佐當下一臉感謝的笑容,口中高喊一聲“原暴猿軍團第二師團的戰士出列!”
夏佐着話音落下,身後已經整齊的方陣裡頓時走出約莫三千多個年輕的芒克戰士,正是那些阿奇爾都能輕易看出來的新兵蛋子。
“我還要感謝盧卡斯族長,給我這麼多有潛力的孩子和那些經驗豐富的年長戰士!”夏佐着重的念在年長兩個字上,繼而向拉瓦爾稟告道“尊進的拉瓦爾大隊長,我手上的人力有限,原暴猿軍團第二師團,除了被我派出在荒原上警戒巡查的將士外,暴猿第二軍團的所有戰士都在這裡了!”
“這些就是暴猿軍團的精銳?我的坎帕斯啊!尊進的盧卡斯族長,暴猿軍團精銳的戰鬥力已經低劣到這種程度了嗎?還是說這些孩子們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奇特本領?比如他們都是啓靈戰士?”在拉瓦爾的目光下,盧卡斯已經是臉色煞白,而阿奇爾驚訝到誇張的話,更是雪上加霜的嚇得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情,我會完完整整的寫進彙報裡!”拉瓦爾默然的看了盧卡斯一眼,嘴裡淡淡的一句話,就讓後者不有的汗如雨下,繼而這才轉頭向夏佐道“夏佐領主,我們的營地已經準備好了嗎?坎帕斯的軍隊正式駐紮碎石荒原,你的人也可以撤回來了,這裡所有的防務,都有我們接管,至於這些坎帕斯的百姓,都讓他們回去吧!坎帕斯的戰士哪怕只有一個還能喘氣,也不能讓平民披掛上陣!”
“大軍的營地已經準備妥善,請您跟我來!”夏佐鞠躬行禮,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句話,嘴角悄然的閃過一絲極端的笑容“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