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黑雲涌動。
與白天的酷熱不同,夜晚的碎石荒原冰冷的猶如極寒地獄,呼嘯的晚風捲起黃土沙塵,如同鋼刀般刮來。
就算是秉承戰神鋼鐵意志的坎帕斯獸人,也不願在起風的夜晚行走在碎石荒原,那呼嘯的黃沙碎石遮天蔽日,簡直就是地獄。
二頂用巨石固定的灰色帳篷艱難的抵擋着狂風,鴿子蛋大小的碎石“噼裡啪啦..”如雨點般的打在上面,老舊發黃的粗厚帆布,在呼嘯的狂風中“呼呼...”的作響,似是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掀飛出去。
兩匹卸去負重的馬匹躺在帳篷後面,被呼嘯的狂風嚇得一動不敢動,藉助帳篷抵禦呼嘯的狂風。
“呼...”
帳門忽然打開,冰涼的狂風捲着沙塵泥土,翻涌着灌進不大的空間,懸掛的馬燈被追的一陣陣亂晃,立時引起帳篷內衆人對來人祖先們一陣陣親切的問候。
一黑影忙亂鑽進帳篷,嫺熟的將身後的帳門重新固定,這才解脫似的不顧雜亂的問候,一屁股擠進人羣。
“呸..該死的天氣..該死的風..該死的碎石荒原...”抖動着身上的碎石泥土,吐出一口滿是黃沙的濃痰,菲爾還算帥氣的面龐完全被黃土遮蓋,閃亮的金髮也雜亂的如同被狂風**了無數次的枯草一般,夾雜着黃土碎石。
對於菲爾的咒罵,一衆傭兵也只是含笑不語,他們都是常年行走在碎石荒原的老傭兵了,自然知道在這樣的夜晚出去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也正因爲如此,這個“光榮”的任務,纔會落在年輕的菲爾身上。
“哦!可憐的小菲爾,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在擔心你這瘦弱的小身板,會被碎石荒原溫柔的晚風帶走..哈哈..”
老巴爾的調侃,立時讓帳篷內的衆人大聲鬨笑,滿面塵土的菲爾臉色立時更加難看起來。
“好了,老巴爾,不要再笑話可憐的小菲爾了,要不然下一次就是你去查看那些猴子..”作爲團長,格雷及時的出聲阻止,同時遞給菲爾一個牛皮水袋。
格雷團長的威脅顯然是有用的,老巴爾衆人立時住嘴,這樣的夜晚,誰都不會想離開溫暖的帳篷,投入外面那淒冷晚風的懷抱。
“那些猴子們沒有問題吧!”格雷團長縝密的問道。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清洗嘴裡的泥沙,菲爾還是沒有捨得把水吐掉,而是混着泥沙嚥下肚去,接連灌了幾口水,菲爾這才說道“放心吧!團長!那些猴子都很安穩!”
“這就好..”微微點了點頭,格雷這才沉聲道“好了,混小子們,都給我抓緊時間休息,等風停了,菲爾,老格力,卡特,亨特,你們四個跟我去哨所,向那些混蛋邊防軍們購買補給,老巴頓,你帶着剩下的人,給我好好的看着那些貨。”
“是,團長!”雖然私下嬉笑,但在團長佈置任務的時候,所有人還都是嚴肅的大聲答應。
“這該死的風,什麼時候會停啊...”一聽還要出去,菲爾立時低聲的嘟囔起來,想起剛纔的外面的景象,簡直就是低於,身上被密集石頭打中的地方,到現在還在生疼。
“啪..”粗糙的大手狠狠的排在菲爾雜草般的頭髮上,揚起一片片的塵土,老巴爾大聲的笑道“小子,在碎石荒原上,這種突然起的風,通常都刮不了太長的時間,小菲爾,想要在碎石荒原上行走,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哈哈。”
“好了,都給我閉嘴休息,誰再敢多嘴,等回了薩爾尼亞我就讓他親豬玀獸的屁股!”格雷團長驟然的話語,立時讓帳篷中陷入死寂,只剩下碎石子噼裡啪啦敲打帳篷的雜亂聲響。
同樣的另一座帳篷中此時也是一般的死寂,這座帳篷顯然比另一座更加的陳舊,泛黃的帆布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破洞,最大的一處足以讓一隻獵狗毫不費力的走出去。
被吹的筆直的帆布在狂風中極速抖動,鬼叫般的呼呼聲響中,冰涼刺骨的狂風倒卷灌入。
十二個芒克獸人擁擠在一個角落,藉助互相之間的體溫抵禦刺骨的寒風,至於夏佐則完全被他們排斥在外,在他們看來,這個連抵抗都不敢的懦弱小獸人,根本就是他們坎帕斯獸人的恥辱。
夏佐自己窩在角落,狂風雖然刺骨,但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並不是不能忍受。
兩天的時間,夏佐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不知道力量比之前增長了多少,但捆綁在手上的牛皮繩,輕易的就能掙脫。
按捺這心下的狂喜,夏佐之所以從未嘗試逃脫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卻是傭兵團的團長格雷。
皮膚粗糙,滿臉歲月的風霜,健壯的格雷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普通中年男子,但夏佐在他身上總能下意識的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沒有任何的理由,但這種本能的感覺卻讓夏佐不敢輕舉妄動。
同時他同族們的目光也讓夏佐心下暗暗戒備,這些芒克獸人看格雷不屈的眼神,與其餘傭兵的時憤怒的目光明顯不同。
獸人是崇拜強者的,能讓這些芒克獸人漏出這樣的目光,只能說明格雷普通的外表下,隱藏着比這些能夠生撕虎豹的芒克族獸人更強大的力量。
他也試着想要從同族的嘴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但眼前這些視他爲恥辱的同族,對夏佐的話語,根本是不予理會。
心裡盤算着如何在到達薩爾尼亞之前逃離,在呼嘯的狂風中,夏佐不知不覺的熟睡了過去。
狂風漸歇,雜亂的腳步聲讓睡夢中的夏佐忽然驚醒。
湊近帳篷上的破洞向外看去,藉着稀疏的星光,清晰的能夠看到幾個快速離開的身影,其中正有讓夏佐分外擔心的團長格雷。
天助我也!看着五個人影在夜色中越走越遠,夏佐心中冷笑不迭。
格雷五人並麼有騎乘馬匹,要面對那些貪婪的混蛋,帶上東西自然是越少越好,這裡距離哨所並不算遠,他們五人步行也足夠在天亮之前趕回來。
剩下的傭兵們走出悶臭的帳篷,大口的吞嚥着狂風過後夜晚冰涼的空氣。,環繞在關押獸人的帳篷周圍,撕扯着手上的肉乾麥餅,嘎嘎淫笑着談論着薩爾尼亞那一家酒館的娘們最正點。
“喂..你..可以給我說說,英勇的芒克獸人是怎麼被這些無力的人類抓住的嗎?”夏佐估算着格雷等人離去的時間,嘲弄的主動向一個粗狂的芒克獸人挑釁,同時掙斷身後捆綁住雙手的牛皮繩索。
“你這個懦弱的廢物,坎帕斯神的恥辱,你說什麼...”
獸人簡單的想法,被羞辱的他根本沒有想到懦弱的小獸人怎麼會有膽量向他挑釁,雷鳴般的咆哮,艱難的舞動的手臂,粗大的鐵鏈被拉扯的嘩嘩作響,作勢就要衝上來,讓該死的懦弱的小獸人知道他的厲害。
夏佐似是被震懾住了一般,毫無反應的看着憤怒的芒克獸人向自己衝過來。
“啪!”
一個傭兵被聲音吸引衝了進來,皮鞭狠狠的抽打在憤怒的芒克獸人的後背上,力道十足的一擊,又在傷痕交錯的健壯脊背上再添加了一道血痕。
“該死的猴子,再敢亂叫,巴爾老爺就拔了你骯髒的舌頭!”
老巴爾憤怒的咆哮生在芒克獸人身後響起,夏佐立時微微一笑,身體一軟裝作暈眩躺倒了下去。
“該死...”鎮壓住憤怒的獸人,老巴爾這纔看到躺在地上的夏佐。
以爲他再一次被餓暈的老巴爾,臉色難看的走上前,嘴裡低聲的罵咧着,用腳尖提了提夏佐,似是想要確定後者是否暈眩。
“該死的...你這個披着芒克外皮的匹格豬..”老巴爾低罵一聲,彎腰準備將夏佐拎出去,他可不願意在這關牲口的棚子裡多呆。
在老巴爾彎腰的瞬間,夏佐猛然之間睜開眼睛,醞釀許久的一擊手刀,迅捷無比的砍在老巴爾的咽喉。
老巴爾是多年的老傭兵,能夠常年在碎石荒原行走,並且活下來,這本身就是對實力的最好證明。
可能是因爲夏佐瘦弱的外表,或者這幾天完全配合的行動,讓老巴爾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夏佐這幾天成長起來的巨力,被砍中的又是咽喉這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只聽見“咔咔..”的幾聲脆響,滿臉驚愕的老巴爾,連最後的示警的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夏諾一擊砍斷咽喉,打碎頸椎軟軟的躺了下去。
靈敏的從地上躍起,夏佐一把扶住老巴爾的攤到的身體,無聲息的將他放在地面,簡略的尋找了一下屍體,卻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夏佐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在預料之中。
原本最好的打算自然是放開這十二個獸人一同逃離,但巴爾身上並沒有鑰匙,夏佐現在可沒有徒手撕開精鋼鐐銬的本事。
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幾個獸人做出一個噤聲的收拾,夏佐這就麼掀開門簾,大步向外走去。
“老巴爾..不要再去管那些野蠻的猴子了,我們再來賭兩把..輸的人回去後在巴菲特酒吧請所有人喝酒睡娘們...”
朦朧的星光,襯得帳篷內更加的漆黑,模糊的有個人影走出來,一個傭兵立時笑着上前說道。
“該死..你...”
走到近處那傭兵才猛然警覺,下意識的呼喊還沒有說完,就被快速衝上前的夏佐,狠狠的一拳打向面門。
那傭兵反應迅速,但雖然急急封擋,卻被小小拳頭上的大力,震得接連踉蹌的倒退幾步,等到他站定時,夏佐消瘦的身影,已經迅捷無比的融入周圍的黑暗中。
“該死的..是那隻小猴子...”
在那傭兵叫嚷時,周圍懶洋洋的傭兵們便立時警覺,紛紛抄起兵刃,奈何夏佐的出現實在太突然,速度也實在太快,只是幾息的時間就已經在黑暗中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媽的..老巴爾死了..”
一手持長槍的中年粗壯傭兵挑開帳篷,立時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巴爾,多年的經驗讓他根本無須在做檢查,就已經確定隊友的死亡,臉色立時更加難看起來。
“格里戈...你去放煙火通知團長..亞力克你跟我去追那隻該死的小猴子,其餘的人看好剩下的這些!”
多年的傭兵生涯,讓中年傭兵迅速的冷靜下來,無視帳篷裡十二個芒克獸人嘲弄的目光,大步走出帳篷,沉着的下達着命令。
被突發事件搞得有些發矇的傭兵們,立時高速的運轉起來,被夏佐震退的傭兵急急忙忙的奔向帳篷,尋找煙火。
另外有一個揹負雙手大劍,身形健碩的傭兵,與指揮的傭兵同時翻身上馬,向黑暗中夏諾模糊的影子追去,其餘衆人則兵刃出鞘,小心翼翼的環繞在帳篷周圍。
“碰...”一道紅光衝上天空,如花朵般綻放,直照的的夜空驟然明亮。
“團長...你看...”天空上的異響立時吸引了五人的目光,幾人同時色變,年輕的菲爾指着天空焦急的叫道。
“該死的..出事了!我們立刻回去!”
看着空中消散的紅色煙火,格雷的臉色立時冰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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