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初亮,夏佐便早早的離開了格拉朗村。
在鐵牙傭兵團的傭兵們抱着食人魔的頭顱坐着香甜美夢的時候,夏佐精緻的馬車已經緩緩的駛出了村莊的大門。
夏佐並沒有懲罰那兩個農女或是村子裡的任何人,從踏出大門開始,米拉與他們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原本剛強而勇敢的女孩,默默的在馬車裡呆滯坐着,如同被天堂和地獄同時遺忘的遊蕩幽靈,滿身衰敗的死氣,彷彿一夜之間就成了風燭殘年的婦人。
這呆滯的表情動作已經保持了整整一晚,空洞的大眼睛只在馬車走出村落大門的時候才微微顫動,證明這個雕塑般的女孩還活着。
“總有一天,你還會回到這裡的!我保證!”夏佐撫了撫米拉黯淡的紅髮,他並沒有處罰那些人,當這個勇敢的女孩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她將自己取回在這裡失去的一切。
淚水隨着修長睫毛的大眼睛忽閃滾落,米拉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悲涼,撲在夏佐這個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懷裡“嚶嚶...”的低聲抽泣起來。
輕輕撫着後背,夏佐安慰着懷裡悲痛的女孩,臉上的擔憂也總算是散去,無聲死寂的悲痛才最可怕,只要能哭着發泄出來那就是好的!
隨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漸漸停歇,癱坐一夜的女孩終於昏睡過去,夏佐也終於有空隙脫下早已經被眼淚大溼的衣服,改在女孩身上從馬車裡鑽了出去。
“布曼,我們還有多久能到薩爾尼亞!”坐在布曼的身邊,雖然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內襯衣,但嚴寒卻絲毫無法侵擾他的身體。
“快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我們就能看到薩爾尼亞的城牆!”經歷了昨夜的事情,布曼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轉變,雖然對夏佐還有畏懼,但更多的是尊敬和敬畏,少了幾分對暴力的恐懼。
隨着越見寬闊的石板道路上的行人漸多,往來的商隊,傭兵絡繹不絕,周圍的景色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規劃整齊平整的農田星羅密佈在道路的兩側,雖然被積雪覆蓋,但不難想象收穫時的滾滾麥浪,農莊,磨坊隨處可見,成羣的牛羊在山坡和農田上游蕩。
當薩爾尼亞展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時,夏佐才這才知道什麼叫做財富,同時也明白了布曼之前所說的話。
整齊的灰黑色方磚壘砌足有近十米的高聳城牆將整座城市環繞守衛,城牆外羅傑特河河曲,如同一隻有力的臂膀環繞在薩爾尼亞城城牆外,這條貫穿羅德曼帝國的寬闊河流,河面足有近百米寬,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既然波濤翻涌。
高大厚實的城門,足以讓一隻高大的食人魔輕易的走過去,兩側各有十個藍底銀鎧,手持長戟的衛兵守護,驕傲的掃視着過往的人羣。
高聳的城牆上一對對整齊的衛兵巡視,每過五十米的距離就有一座高聳的瞭望塔,灰白的圓頂在陽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其上依稀的能夠看到四個身穿輕甲背脊相對的弓箭手警惕的向遠處張望。
即便是有足有十米高的城牆阻擋,仍舊能夠看到城市內部一座宏偉高聳的黑色城堡拔地而起聳入雲霄,那帶着三個尖塔的主樓,足以俯視周圍十幾裡之內的動靜。
高出城牆足足一倍有餘的城堡上,佈滿了吊樓,瞭望塔和菱堡,漆黑的石壁上雕刻着斧劈刀削的剛毅雕塑,遠遠看出陽光在完全是一尊充滿剛陽的藝術品屹立。
“大人,那就是羅德曼的邊關堡壘薩爾尼亞!”布曼語氣略帶唏噓的介紹道“這裡常備人口將近十萬,駐紮的邊防軍隊一萬有餘,而且並不算在這裡駐紮和生存的傭兵!”
“是嘛?”夏佐感饒有興趣的點點頭,薩爾尼亞雖然只是羅德曼的邊關小城,但已經足以讓來自荒原的夏佐爲之震撼,十萬人的城市在碎石荒原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夏佐將荒原上所有的芒克族匯聚在一起,只怕也不過萬人。
而在見識了人類的城市後,夏佐也開始在心底規劃自己領地城池的雛形。
從馬車邊走過的居民,不時微微側目,但目光也只是一閃而過,這裡是邊關薩爾尼亞城,在這裡貴族並不是非常稀奇的生物。
甚至守在路邊的幾個穿着破破爛爛的人類小孩,都放着膽子追逐馬車,嘴裡興奮的叫嚷“老爺...老爺...”
“呵呵..”夏佐微微一笑,向布曼示意,後者則從腰裡抓住一把銅板,滿臉心疼的撒了出去,追逐馬車的孩子們立時鬨鬧着搶成一團。
喧鬧的聲響,甚至讓車裡的米拉都沒有忍住,撩開窗簾一角,好奇的向外打量。
“走吧!先找一個落腳休息的地方,然後讓我們好好逛逛這薩爾尼亞!”夏佐拍了拍布曼的肩膀,轉身鑽進馬車,身爲一個貴族老爺,可是不能和車伕一樣,坐在馬伕的位置的。
馬車上雖然略帶泥污,但精緻的紋路仍然清晰可見,這代表了主人身份地位的馬車,城門口守衛的衛兵並沒有多加盤查,甚至例行的搜查都在車裡丟出幾個金幣後匆匆結束。
車裡有女人的聲音和氣味,那些尊貴卻無聊的貴族老爺們總有些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特殊癖好,這一點他們在已經見多了,幾個衛兵帶着瞭然的怪異笑容急急退開,讓出一條足夠馬車通過的寬敞道路。
隨着清脆的馬蹄聲,夏佐這個坎帕斯帝國的小領主,就如此毫無阻礙的進入了羅德曼帝國的邊關堡壘薩爾尼亞,簡單的甚至讓感嘆的人類帝國腐化的夏佐都覺得不可思議。
布曼自然明白夏佐所說的地方是哪裡,作爲以不知名領地的貴族領主身份來到這裡夏佐,自然是不能住他們時常待的那些混亂,骯髒,的場所,而是要到匯聚着高貴,典雅,至少表面如此的貴族居住區。
順着寬闊的主路,布曼驅車直奔城市中高聳入雲的城堡駛去,那裡纔是薩爾尼亞城裡最好貴的人們生活的地方。
道路的盡頭,一棟高牆擋住了去路,道路兩側屹立着修建精緻的圓形盆景,精緻花紋環繞的拱門下,四個無論從實力還是衣着都比城門口的護衛強橫精緻的多的侍衛驕傲的仰頭挺胸,精神奕奕的筆直站立在兩側。
“您看長路的旅行,讓您的高貴的馬車沾染了不少泥土,這豈不是有礙您的身份,不打掃打掃,豈不是損害了您的顏面!”在交出普通平民幾年也難以積攢的十個金幣進門費後,殷勤的四個衛兵,帶着謙卑討好的笑容,不知從何處神奇的領出木質水桶和潔白的抹布,井然有序的熟練爲夏佐清洗馬車。
“倒還真是會做生意!”馬車裡享受着殷勤服務的夏佐,滿臉笑容的讚道,雖然貴族都不會在乎這一點錢,但被索要十個金幣的進門費這件事情本身,難免會讓到來的貴族們心裡窩火。
而被這幾個笑臉相迎,謙卑恭敬的衛兵這麼一搞,心裡的火氣反而驟然全消,對於不差錢的貴族們來說,面子纔是大事,只是這一點這幾個侍衛就獲得了到來的貴族們的好感。
米拉閃着大眼睛,好奇又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圍四個身穿精緻鎧甲的衛兵侍奉,她曾經遠遠的見過一次這種衣着的衛兵,在面對他們這些平民時,這些人可是遠沒有現在這麼“客氣”。
四個人的熟練的手腳到時相當的麻利,很快便將馬車清洗的乾乾淨淨,在煥然一新的馬車走入精緻的圓形拱門後,高牆內的景色如完全是兩個世界一般的煥然轉變。
與牆外灰白的建築不同,高牆內完全採用了另一種夏佐未曾得知的材質,白牆金頂的建築遠比圍牆外精美高聳,奢靡的漆釉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輛輛精緻奢靡程度遠在夏佐馬車之上的車輛穿梭,少有的行人都神情倨傲穿着華貴的衣衫,身後跟着少則三五個,多則十幾個的殷勤僕人和侍女,手裡恭敬的捧着綢緞,香料等奢靡的物品。
空氣中迴盪着點心的微甜清香,淡淡的典雅香水,以及誘人的酒香混雜在一起,聞得人不由的有些迷醉。
以夏佐的聽覺並不難聽到,在典雅建築內傳來的壓抑**和充滿原始慾望的吼叫,甚至就連車裡的米拉都依稀的能夠聽到少許,未經人事的她不一會就面紅耳赤,在夏佐對面,低着的腦袋幾乎塞到胸口。
雖然這具身體還是雛,但有着過來人靈魂的夏佐,自然聽得出來這是什麼聲音,心裡不由的暗暗嘲弄,這就是人類的貴族?這就是當年打敗坎帕斯帝國英勇戰士的血脈?這覆蓋在華麗外表下的腐朽,就是人類最高貴的種羣?
布曼隨意的挑選了一棟巨大奢靡的建築駛去,左右門道兩側,並排着精緻的雕塑盆栽,巍峨的大門對面,甚至還有一泉雕塑環繞的圓形噴泉。
還沒有停下車,門內邊有早已準備的小夥計推着板車箭步上前,殷勤的攙扶下車上的老爺小姐們,拱着身子引向店內。
謙卑的拿下行囊裝上板車跟在夏佐三人身後向店內推去,更有健壯的小夥計跳上馬車,熟練的趕向一旁的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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