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知道此事時氣得臉色發青,立刻命人通知白氏等人通通到得飛羽院。
‘啪’,響亮的聲音,是太妃氣憤地拍打在桌上的聲音,“好你個孽障,前段時間才關了你半個月,你這便又開始胡鬧了,新年都還未完啊,你真是要氣死誰?”
說着,一口氣沒上來,太妃的胸脯劇烈運動着,嚇得碧如碧影連忙上前替她順氣。
“太妃別急,可別急壞了身子。”
只是這樣說着,硬是不替楚君烽說兩句好話,惹得白氏將犀利的目光射向了碧如碧影。
杭筱暖扶着楚君燦站在一旁,眼中尚且還帶着淚光。
太妃發威,還有誰敢坐着?是以秋水菀與楚君燁也是站着,細細從紫晴口中瞭解了事情經過,不免心中暗驚楚君烽的膽子,同時,也不免有些高興。有了這一出,後面的戲要唱下去,可容易多了。
楚君烊性子軟弱,但見太妃如此,正想開口勸慰兩句,卻被沈側妃給拉住了,於是他只動了動嘴脣,什麼也沒說出口。
秋水菀瞧出這一系列舉動,也不由令眼相看沈側妃,如此做法,豈不是要徹底打壓二房?可是,她不能讓楚君烽就此再被禁足,若是禁了足,等幾日祖母氣消了,也就沒事了,那她後面的戲可怎麼唱下去?便移動了步子,對着太妃道:“祖母息怒,想必四弟也是因爲醉酒所以才胡言亂語的,正所謂神志不清,犯錯也是在所難免。”
此話一出,令滿屋子的人都困惑。
白氏自然以爲秋水菀沒那麼好心,這樣替楚君烽說話肯定有陰謀,而杭筱暖與楚君燦卻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她,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替楚君烽說起好話來。沈側妃自然更加露出探究的眼神,她不明白這是打壓二房的好機會,這作爲大房中的人,又是這府內的世子妃,爲何要替二房中人開脫。楚君烊及太妃就認爲她是好心,心太軟,只有楚君燁知道,她是爲了自己的計劃,所以才這般說的。
“神志不清?好一個神志不清,菀兒,你便是說說,大白天的,他哪裡喝的那麼多酒?”
太妃的火氣可不是三兩句勸慰的話下來就可以消的。
“祖母……”
秋水菀正待再說兩句,卻見楚君烽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衆人心裡正想着他要認錯,哪知轉眼去看,卻是睡着了。
原來,楚君燦那一巴掌也只是讓他暫時清醒而已,畢竟是喝了太多酒,這會兒睏倦得很,自然不知不覺就倒了地,閉了眼。
太妃見狀更是氣得可以,白氏心裡雖急卻無計可施,只能小心翼翼看着太妃。太妃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道:“來人啊,將四少爺帶下去醒酒,酒醒了,就送去柴房關着,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就什麼時候出來。”
話落,讓葛嬤嬤扶着進了暖閣,不去在意衆人的反應。
眼見着楚君烽被帶下去,秋水菀心裡涌上一股子失落,若是楚君烽就這樣長期被關下去,那二房的人,可怎麼解決?
心裡正在鬱悶,卻見杭筱暖表情怪異地走了過來,秋水菀自知方纔替楚君烽說話惹得楚君燦及杭筱暖不快,想要解釋,卻又礙於白氏及沈
側妃都在,是以也只是笑笑。
“大嫂,你怎麼樣?”
問出口,她就覺得是多餘,不免有些懊惱。
“世子妃放心,我沒事,若無其他事,我便與夫君先回去了。”
原本說好今日要幫着秋水菀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的,可是經過這事,杭筱暖突然就不想去幫忙的,原因,自然還是介意了秋水菀方纔的話。
秋水菀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大嫂就與大哥先回吧。”
他們什麼時候解除心中那塊疙瘩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日真是虧了,非但沒能保住楚君烽,還得罪了杭筱暖。
幽怨地看了看楚君燁,楚君燁對着她搖搖頭,並沒有說話,而後,兩人相攜回了落櫻院。
連着幾日,杭筱暖不曾與秋水菀主動說過話,秋水菀也過得十分鬱悶,倒是楚君燁,新年一過,照舊每日白天上軍營,晚上回家努力造人,惹得秋水菀非常不快。
這一日,連續鬱悶了五天的秋水菀終於聽到了令她興奮的消息:四少爺撬鎖偷跑出府,隻身去了伊人閣。
“好,很好!”
拍着掌,秋水菀雙眼放光地看着前來稟報的錦屏,伸手一拍她的肩膀,道:“錦屏啊,你可真是厲害,去吧,去通知了世子爺,今日等着看好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君燁還未從外面回來,秋水菀有些坐不住了,她很想出去看看,可是礙於她不過是一名婦道人家,不方便而已。
終於,茯苓嬌俏的身影從外面急急跑了過來,秋水菀一刻也坐不住,立刻起身迎出屋子,堵着茯苓便問:“怎麼樣?可是世子爺回來了?”
茯苓異常興奮,“回來了回來了,現在正在飛羽院,方纔碧如前來告知,請小姐前去飛羽院。”
“好,咱們現在就走。”
太興奮而已,秋水菀立刻毫無形象地拉着茯苓便往外走去,卻聽得環佩咳嗽兩聲,“小姐,此舉,不合規矩。”
小姐真是,就算是興奮過了頭,也不可以不顧形象啊,這可是王府,她可是世子妃,說出去,沒得失了教養。
秋水菀聞言立刻站定,鬆了茯苓,又整了整自己的着裝,而後裝出一副端莊嫺雅的模樣,邁着碎花小步往飛羽院走去,可內心早已經焦灼不安。
入得飛羽院,只見在座衆人的臉色皆都很難看,秋水菀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暢快,小聲詢問,“祖母,出什麼事兒了?”
明知是何事卻還要問,秋水菀自然要將戲做足。
太妃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臉色十分凝重,秋水菀不解,看向楚君燁,楚君燁搖搖頭,面上也不見得有多好看。
直覺告訴秋水菀出了更嚴重的事情,果然,不過片刻, 白氏匆匆從外跑入,梨花帶雨,十分傷心,“太妃,你要替烽兒做主啊,他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纔好?”
依舊是楚君烽出了事?
秋水菀不解,如果只是楚君烽出了事,楚君燁的面色未免太沉重了,難道說,他的演技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太妃但瞧白氏那模樣,人立刻
變得激動起來,指着她厲聲喝道:“你還有臉說?他會落得今日這個地步,難道不是因爲你?就是你太寵着他,太慣着他,所以他纔會有這般下場,這就罷了,可如今,他連累的,是整個齊王府!”
二房中人太妃一直不喜歡,但是對於楚君烽這個孫子,卻太多包容,若說今日她不爲楚君烽傷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更多的,是在乎王府的名譽。
什麼?累及整個王府?
秋水菀蹙眉,有些不解,按照她的計劃,如果事情成了,只會讓二房中人搬離王府,可與王府的清譽沒有關係啊,難不成,事情的發展有些偏差?
看向楚君燁,秋水菀急了。
但見她如此,楚君燁終於是拉過她,細細說了起來,“從今日起,四弟不是從此害怕女人,不願接近女人,而是再也碰不得女人,而從今日起,二房中人會離府,前提卻是王府損失十萬兩銀子。”
“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計劃明明是想讓瑛娘好好懲治楚君烽一翻,以達到他怕女人的地步,而後再讓瑛娘上府鬧,自然,這鬧定不是當着外人鬧,只要鬧到二房被逼搬離王府就成,可如今……
楚君燁見她如此驚訝,不由道來細節,“四弟與周寒諾近日走得近你也是知道,但你不知,今日周真真膽大地男扮女裝前往伊人閣尋找周寒諾,偏巧遇見四弟,四弟閱女無數,自然一眼看出她是個女人,便起了心思,掙扎間,周真真一刀下去,斬斷了四弟的命根子,而後這件事情便越鬧越大,不妨,四弟在外賭債,欠下了十萬兩銀子,皇上知曉後氣憤不已,周貴妃又吵着鬧着要給周真真一個交代,是以,父王被狠狠責罵了,這不,祖母這般生氣,只爲王府丟了名譽,已經吩咐了下去,二房中人,今日必須離府,這也是皇上默許的事情。”
以前太妃不敢隨意讓二房的人搬出王府,原因有二,一來沒有合適的理由,二來皇上那邊重視。可如今,既然楚君烽已經註定無後,皇上便哪裡來的心思在他們身上,加之他在外欠債又惹得周家不高興,理由也有了,自然而然讓他們立刻出府。
秋水菀暗自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小聲道:“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那麼瑛娘,沒事吧?”
瑛娘是楚君燁的棋子,安插在伊人閣,收集了不少情報,這件事情鬧得這般大,瑛娘可別受到牽連。
“這你放心,瑛娘懂得如何自保,這件事情若論起來,跟她完全沒有關係。”
說罷,楚君燁面色稍稍和緩了些,“沒想到,風流一世,卻得來這樣的結果,怕是我這位四弟,要消沉好一陣子了。”
“這就叫做活該!”
雖然王府損失了十萬兩銀子,同時弄得面上無光,但是秋水菀知道,流言只是一時,過了就沒事的,至於銀子,不說齊王府有多富有,十萬兩銀子拿不出,也拿得出五六十萬,再變賣些東西,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何以賭個錢,就賭了十萬兩銀子出去?莫不是,也遇上了‘高利貸’?
總的來說,二房人離了王府,他們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其他的,便都不用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