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渝是來徵詢扈輕意見的。他要去找扈暖呀,問扈輕要不要一起。
扈輕當然要,讓扈花花進了空間她去請示孱鳴。
孱鳴已經知道自己便宜外孫被人擄走的事兒,大發雷霆,對玉留涯:“你是幹什麼吃的。”
玉留涯好委屈:他又沒在宗裡,再說家裡還有那麼多老祖坐鎮呢。
果然他這個宗主不在家就是不行啊,唉。
孱鳴沉吟了下:“毫無線索嗎?”
他也想去找,可不能無頭蒼蠅的找,古墳場這邊需要人,宗裡也需要人,這樣情況下,天南海北的跑純粹是浪費資源。
“你們可有法子鎖定方向?”他問喬渝和扈輕。
扈輕腦袋懵了下:傻子,怎麼不問問神獸大人?神獸大人能轉告給扈暖自己在古墳場還活着的消息,怎麼就不能轉告給自己扈暖在哪裡的消息?
喬渝說:“霜華捉了冷偌的父母親弟用血親尋人法,失敗了。”
扈輕側目,不愧是霜華,一個捉字盡顯風範。
孱鳴眉頭緊鎖:“滿天下的去找也不是個事兒,萬一南轅北轍呢?”略一沉吟:“我再問問秦陽,他可以問問他的朋友,你們且先等等。”
秦陽一同來的,只是不待寒暄就被合體老祖召了過去。
扈輕對喬渝說:“你纔來,好好看看這裡,我先回去,我也好好想一想。”
她說完轉身敲了下腦袋往回去。
喬渝目送她消失在白石大道另一端。
白石大道已經挖得很長很長,因爲挖這個,他們齊心合力移骨海搬石山,在懸崖峭壁上挖了長長的洞出來。白石大道一路幾經下沉,中間雕刻的花紋也換了好幾個主題,路兩邊已經挖出一體的雕紋大柱,最前頭的已經可見宮殿的痕跡。
馬上就要到頭。
先來的人和魔,以及後來者居上的妖,三族振奮。
扈輕回到帳篷裡,等孱鳴的消息,也等玄曜的消息,同時急不可耐的呼喚吞金獸。
“神獸大人?神獸大人?神獸大人你在線嗎?”
“神獸大人?你和扈暖在一塊呢吧?你們在哪裡啊?”
“神獸大人?收到請回答神獸大人。”
神獸大人沒回復。
扈輕撓頭撓出一層頭皮屑。
絹布安慰她:“肯定無事,畢竟是神獸,關鍵時候他不可能袖手旁觀。他很喜歡扈暖的。”
扈輕皺眉呲牙:“哪個吃飽了蛋疼的,綁一羣小築基有什麼用?”
擡手拍過腦袋肩胸腹,目前沒有收到轉移傷害,扈暖應該是安全的.吧。
坐着發呆,扈花花跑出來不敢再鬧,陪着她等。
先等來玄曜。玄曜不止有潛行不被人發現的本事,竟還長出了擬形和口技的天賦。雖然他的擬形只是用黑霧幻化幾個大概的形狀,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他的口技比起擬形好太多,反正扈輕聽着彷彿在現場一般。
如此幾天,聽了一大堆魔的人的甚至妖的日常對話,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便是虯趨那裡,扈輕聽來的話語裡也都是他與魔族各有所圖的推太極,僅僅能推測出似乎有什麼必須要虯趨才能做到的事。
這一天,扈輕腦子裡響起神獸大人的聲音:“呀。”
扈輕激動的一個翻身滾起來:神獸大人?
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
扈花花正在旁邊用小手指給她揉捏頭皮,見她猛的起來:“媽?”
扈輕說了句無事,坐回去閉目打坐狀。
扈花花見此,乖乖的坐在她旁邊,抱着她一條胳膊,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臉看。
吞金獸:“呀,被抓走了。”
扈輕心裡激動的說:“對對對,被抓走了。被誰抓走了?抓哪去了?”
沒等來回答。
扈輕捏着手指,不會吧,掉線了?就傳了這麼一句廢話?
額頭豆大汗滴滾落,要不是身份懸殊太大,她這會兒恨不得掐着吞金獸的小脖子來回搖晃:說話啊!你說話啊!我知道你在線上,有本事你說話啊!
“呀,去雲晶天。”
足足過了三分鐘,纔等來這樣一句,瞬時扈輕飽脹的胸口騰的呼出一口熱氣,旋即冰涼下來:雲晶天?妖?他們什麼目的?
吞金獸又沒了聲息,扈輕手指頭捏得啪啪作響,急得汗流成小溪。
扈花花口袋掏掏,沒有手絹,看了自己身上一圈,果斷踢掉鞋子拽下雪白的軟彈襪子疊整齊,按到扈輕腦袋頂上,擦。
幸好扈輕閉着眼,幸好他沒有腳臭。
“呀,抓了好多人。”
扈輕呼了一口,甩了甩手,信號不好,自己急也沒用,能斷斷續續聯繫上便很好了。神獸大人,求把話交待完再掉線。
再幾分鐘:“呀,多抓朝華宗。”
再再幾分鐘:“呀,孤光城報仇。”
再再再幾分鐘:“呀,奪氣運。”
再再再再幾分鐘:“呀,小妖精。”
小妖精?什麼意思?
扈輕一睜眼,正好看到玄曜在她眼前凝聚人形。
黑線,神獸大人被拐帶歪了,這種時候說什麼小妖精,說正經事啊!
幾分再幾分,神獸大人再無聲息,顯然這次通話到此結束。
扈輕惆悵,雲晶天,好大的目標,就沒個具體的地點嗎?所以他們這是還在路上飄?對了,去雲晶天有幾條路?
正苦思着,聽着嘩嘩水聲,望去,只見扈花花在擰着什麼東西。
扈輕知道他給自己擦汗的,一時欣慰:“我的好大兒——”
扈花花擰乾襪子抖開,扈輕殺雞樣堵住了聲音。
扈花花把襪子往光禿禿的腳丫子上套,扈輕面無表情繼續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啪一巴掌抽在小屁屁上,敢用穿過的臭襪子給你媽擦臉,反了你了!嘖,小屁股肉真彈。
扈花花笑嘻嘻:“媽,你再幫我多做幾雙襪子吧,我不穿,專門留着給你用。”
扈輕氣個仰倒,怒道:“你怎麼不脫了衣裳給我擦汗?”
扈花花肥嘟嘟的小肉手小心的壓在鵝黃底爬着的童趣五毒身上,小指頭蘸水一樣蘸啊蘸:“我捨不得。”
“.”扈輕閉了閉眼,睜開又是一臉慈祥,注目玄曜:“你探聽了什麼消息?”
玄曜卻在瞧着扈花花發愣,臉上的豔羨濃得能拿筷子夾起來。
扈輕心頭一動,順着直覺發怒:“問你話呢,怎麼不答?你也不聽話是吧。”
啪,一巴掌抽在玄曜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