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小送了一碗燕窩,便回到了鴻園,安茹同雲琪一同走過去,安如一臉雀躍的問:“小姐,小姐,皇上怎樣說?是不是已經去宮門口瞧老爺了?”
葉小小看了眼兩個隨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淡淡一笑:“皇上的事情,我們怎可以猜測,回去吧!”
說了這句話,完全就等於沒說,安茹雲琪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悶不吭聲的跟在葉小小身邊,慢慢的回了鴻園。【首發】
當天晚上,封君然破天荒的沒有去鴻園過夜,只待在西暖閣內,這讓一直久等機會的王瑩覺察到了異常,她微微一笑,命人煮了蔘湯,連夜帶着,送到了西暖閣外。
此時已經深夜,夜露正濃,王瑩端着蔘湯立在西暖閣外,魏有停瞥了人一眼,剛想叫人回去,卻聽西暖閣內男人沉聲道:“讓她進來吧!”
魏有停只能陪着笑臉,將人請進去。
王瑩立刻心花怒放,整了整衣領,順了下頭髮,一臉欣喜的端着蔘湯,款款走進西暖閣內。
諾大的書房內,燭火通亮,恍若白晝,男人穿着常服,靜靜坐在書案後,手執毛筆,低頭批閱着如山的摺子,英挺俊美,恍若一副尊貴的畫卷。
王瑩抿了嘴,慢慢的靠過去,將蔘湯獻上。
“皇上,夜露濃重,皇上別累壞了身子,臣妾,臣妾會心疼的。”
說着一雙眼睛淚汪汪的,恍若含了春水,慢慢的看過來,似帶着勾,撩撥着男人。
封君然冷冷的瞥了一眼,王瑩立刻小女兒一樣一臉嬌羞的移開視線,但仍舊錶現出一臉的歡愉。
封君然放下毛筆,端起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王瑩心中高興,忍不住擡眼瞧着,見徑直的瓷碗之後,男人那雙細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烏黑的瞳仁恍若蒙了一層彩霞,耀眼刺目,讓她移不開視線。
臉蛋開始燥熱,她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卻又不捨的一眼也不看,只能將視線下移,瞧着男人因爲吞嚥而上下滑動的喉結,頓時覺得暈眩。
一碗蔘湯一口氣喝乾淨了,封君然舔了下嘴角,慢慢放下碗,王瑩已經渾身燥熱,她覺得有些受不了了,慢慢的靠過來,見男人沒有絲毫反應,亦不惱怒,便放開了膽子,靠在男人肩頭,一隻手順着交領談下去,撫摸着期望已久的胸膛。
溫暖、炙熱,緊緻而結實,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有力的心跳,這讓她忍不住顫抖的更厲害,緩緩的底下頭去,想要捕捉男人雖薄但依舊誘人的脣角。
雖然曾經有過一次,但是自己該死的竟然昏厥,完全不記得發生過的任何事情,只有醒來之後的疼痛,但沒關係,這一次她是清醒的,而且她會牢牢的將過程記在心底。
眼瞧着馬上就要貼上涼薄的脣角,男人卻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微微一拽,便將她拽進懷裡,壓在書案之上,細長的眸子透過燭火看過來,清冷幽暗,恍若九幽之下跳躍的火焰。
王瑩覺得自己就像那已經點燃的拉住,一片炙熱下幾乎快要融化。
然而風君然卻異常平靜,手指貼着她的面頰遊走,半天之後,才冷冷道:“你,不是應該在冷宮麼?”
已經完全沉醉的人一愣,轉瞬之間面如死灰,她一臉震驚的瞧着封君然,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難道,難道皇上到現在一直沒有過問過,不是因爲他放過自己了,而是因爲,而是因爲,他從來就沒有注意過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關於自己的任何一件事情?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心如死灰。
“皇、皇上……”冷汗順着面頰留下,王瑩開始後悔,爲什麼自己要出現在這裡!
“魏有停,你的事兒是怎麼辦的?”
一直以爲皇上這次是打算移情別戀的魏有停此時猛地打了個哆嗦,汗珠唰的一下涌出來,一點點掛在額頭,晶瑩剔透。
“皇、皇上!”
封君然皺起眉頭,將人掀翻在地,大步轉身而去,只在經過魏有停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冷聲道:“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是、皇上!”魏有停連忙行禮,見人一出了西暖閣便命侍衛將人趕緊帶走。
哎呀哎呀,今兒真是倒黴催的,這個女人什麼事後來不好,偏偏挑着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來,若是皇上高興,說不定也就隨她去了,不去追究,現在,哎,跑不了了,娘娘啊,咱們還是得回去待着了啊!
哎,讓他說什麼好呢?真是個笨蛋啊啊啊!
魏有停幾乎想捶胸頓足,感嘆人智商愈下。
夜深人靜之時,後宮內響起一陣驚呼,而後便是嘈雜之聲,太皇太后被吵醒了,擡頭望望,瑜霏連忙走出來問:“娘娘可是口渴?”
太皇太后挑起眉頭,輕笑一聲:“沒事,你退下吧!”
說完,便閉上眼睛,繼續睡。
人啊,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沒辦法!
睡不着覺的封君然在皇宮裡面溜達,夜色正濃,風乍起,卷落早衰的葉片,嘩啦啦的散落漆黑的湖面,盪漾起一圈圈水紋。
封君然看了一眼,轉身往宮門而去,魏有停打着燈籠,連忙跟在後面,小心伺候。
宮城之外,依舊跪了一地的人,明明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回宮討要封賞的隊伍,而今垮了臉跪了一地,周圍站崗的侍衛們已經換了好幾茬,而他們,經歷了正午的日頭,此時還要經理夜晚的風霜露水。
有人已經皺起眉頭,心生埋怨,但都沒有表現出來,放眼望去,皆是恭恭敬敬的跪着的人,只不少人身體疲憊,搖搖晃晃的,幾欲昏過去。
封君然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模樣,他制止別人出聲,只默默地隱藏在陰影之中,瞧着宮門外,籠罩在燈籠的光暈之中的一羣人。
葉城雙目緊閉,身姿筆挺,渾身上下依舊透出軍人的正氣,似是充耳不聞,似是不觀不問,一副服從指揮服從命令的軍人形態,在他身後,從朱成友開始,跟隨他徵南闖北的少年將軍也齊刷刷的跪了一地,神情同葉城一樣坦然,即便嘴脣已經乾的起了皮,但是依舊沒有露出一點疲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