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瀟灑的離去,清秀的身影在晨霧之中一閃,便淹沒在茫茫煙霧之中。
朱雲碧忙前忙後的,林蘭芷只聽小小的話,並不摻和,只是逢人便誇,說朱雲碧的確不愧是弄過的,現在她自己什麼都不用做,朱雲碧那邊麻溜的就準備好了。
可這話在別人耳朵裡聽了,就變了味道,成了原本應該協同幫忙的人現在卻反客爲主,自己挑了全部的擔子,卻連一丁點都沒留給蘭妃娘娘。
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非多,更何況朱雲碧曾經是明妃,現在是修儀。
“瞧見沒,已經想着辦法往皇上跟前湊了!”
“是啊,我就說嘛,她被降了修儀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瞧她平時對鴻妃娘娘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人家那是妥妥的皇后,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天天去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呵呵,不甘心嘛,讓你坐到妃位忽然掉下來試試?”
幾個人圍坐在一圈嘻嘻哈哈的聊天,葉小小恰好從附近路過,不小心聽見了幾句,而後,輕嘆了一口氣,曾經是自己被人說着這樣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而今,真的是應了那一句風水輪流轉,這會兒,可不是又轉到那個人身上了!
那話怎麼說的來着,對了,因果報應!
瞥了一眼樹叢之後的幾個身影,葉小小還是咳嗽一聲,樹叢後面的說話聲立刻停止,幾個人慢慢的走出來,見是她連忙行禮。
“娘娘!”
葉小小點點頭,以前這些人見了自己從來不行禮,而今後宮裡沒了黃宜晴,也沒了王瑩,這些人,倒是真的很會見風使舵,趨炎附勢。
“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誰你們都好亂說的麼?”
幾個人連忙行禮道歉,葉小小這才擺擺手,修儀們如蒙大赦,連忙離開了。
見人走了,安茹纔不屑的撇嘴:“小姐,以前她們也說過你,這次她們說朱雲碧,您怎麼不由着她們說去?”
葉小小瞧着人遠去的背影,默默道:“我又不是朱雲碧,她的心是黑的,我的心,可是紅的。”
安茹閉了嘴,但還是覺得不解氣,但看自家小姐已經往前走了,也只能不聲不響的跟上去。
等她們也走了,那幾個修儀又重新聚攏回來,瞧着葉小小遠去的背影,互相又竊竊私語。
“瞧見沒,這纔是當皇后的氣度!”
“是啊是啊!”
嘀嘀咕咕的時候,卻不知,已經走遠的葉小小回頭瞥了一眼,見她們聚攏在一起,而後微微翹起嘴角。
就你們會拉攏人心?她葉小小也會,當年你們怎麼抹黑她得,而今她就一點點的,全都找回來!
輕哼一聲,葉小小轉身離開,心中開始慢慢的盤算。
自打她有了第二胎,連朝廷之上對她的非議都少了許多,一來前段時間太皇太后的案子,讓許多人都驚醒了不少,二來,皇上的態度擺在那裡,而且鴻妃娘娘的確是低調,連中秋的宴會都不親自主持,而是交給旁人辦,他們着實也找不出什麼問題,而且現在又有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都絕對奠定了她後宮第一妃的位置……不,可以說是唯一的皇后的位置……
羣臣們心裡暗自揣測良久,這才都安靜下來,除了那幾個老頑固,以及原本就想趁亂弄出點事兒的人以外,至少大多數人都不在對葉小小存有什麼非議了。
這讓封君然一連幾天都心情不錯,具體的能從早朝上的氛圍瞧出來,以前就算是再暖喝的天氣,宣政殿都好如墜冰窟,異常陰寒,而這幾天忽而有一種讓人如沐三月的感覺,且不敢參奏何事,只要不是太過,基本上皇上都會想思考一小會兒,而後擡頭吐出一個字兒:“準!”
於是大臣們嗨皮了,沒事兒就提意見建議,這個地方缺銀子了,那個地方少供給了,又是誰家誰家過於廉潔屋頂漏了之類的。
九龍座上,封君然眯起眼睛,冷冷的掃了一圈,心中冷笑,這羣人真是記吃不記打,即便他封君然最近是心情不錯,但是也沒有任由他們隨便折騰的理由!
“房子漏了?”
封君然淡漠的問了一句。
下面的人立刻俯首笑道:“是,皇上。”
“閆靜安,去,查查,這所有官員,都誰家漏雨,誰家缺米,一一彙總。”
說完了細長眼橫掃整個殿堂,頓時百官都齊刷刷的打了個哆嗦,心中暗道不妙。
至於漏雨的那位,更是渾身哆嗦,他家是漏了,可漏的不是正房,而是後面的柴火棚子……
心驚膽戰之後,沒幾日,閆靜安樂呵呵的送上一份摺子,裡面講文武百官所有的家庭情況都報備了一遍,甚至連誰家屋頂上多了一片瓦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再早朝的時候,封君然啥都沒幹,把摺子遞給魏有停,魏公公精神一震,打開摺子從頭唸到尾,聲音抑揚頓挫,唸的宣政殿內所有的大臣都臉色蒼白。
“皇上,唸完了!”魏有停躬身將摺子遞還回去,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點逾越。
封君然點點頭:“都聽見了,摺子裡寫的,多的,統統沒收,少的,朕給你們全部補上!”
一席話,嚇得所有人都噗通一聲跪下來,卻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九龍座上男人眯起眼睛:“對了,朕的愛妃懷了身孕,中秋節,想想你們該怎麼做吧!”
說完了,一甩袖子,冷聲宣佈:“退朝!”
衆人這才擦着額頭上的汗將人恭送,見到人離開了,纔敢鬆了一口氣。
“瞧瞧,就說你們,怎麼沒事兒就愛倒騰這些事兒,皇上可不是先皇,心裡明鏡兒似的呢!”
“閆大人您也真是的,怎麼什麼都查啊?”
閆靜安摸着鬍鬚,一臉的爲難:“皇上讓老臣去辦,你以爲老臣真的會不顧及各位的顏面?實在是因爲明面上皇上是交給老臣了,可是暗地裡,都是金衣衛的那些人查的,要不然,老夫怎麼能瞧得見誰家屋頂上多幾片瓦?老夫可是文臣,老胳膊老腿兒了,別說上房,爬梯子翻牆都翻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