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默默的垂下眼皮,想想自己六歲的時候還被人忽悠去了大理寺作證呢,而皇族的子嗣,卻已經要學着掌控大局了……
感慨一聲,六科給事中隨即站出來,朗聲道:“太子殿下,臣有本奏!”
見到終於有人出來說政事,封鈺衍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複製本地址瀏覽
“臣請太后娘娘暫掌國璽,太子年幼,且也只是暫代政務,皇上旨意也是先由太后娘娘處理政務,所以,臣依舊請太后娘娘執掌國璽,爲太子殿下定謀!”
宣政殿上,隨即陷入一陣嘈雜。
皇后掌權,且有中宮表弋權,而一旦成了皇太后,手中的權力就沒有這麼大了,就算後宮沒有太后這一職位,皇太后的權力再大,也是蓋不過皇后的,這也就是爲什麼先皇在位時,太皇太后總是將事情交給黃宜晴去辦的原因了,但是而今的局勢,着實不夠樂觀,太子年幼,若是有人稍加引導,可能就會釀成大錯,得有一個人從旁協助,方可保證不出什麼亂子,所以雲浩的諫言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
王逸之瞥了一眼柳盛明,剛削弱了葉小小的權勢,這是要重新再給人送回去麼?簡直就是休想!
“臣以爲不妥,既然已經有二位王爺在,這些事情,還是由幾位王爺連同皇太后三人一起商議之後再做定奪吧!
王逸之的話引得衆朝臣紛紛點頭,太后不是皇后,沒了男人的女人,在哪裡都會讓人覺得硬氣不起來。
且看看這爲太子殿下,出事絕對足夠狠戾,小小年紀就能如此,長大之後必定會有一番建樹,朝臣們不敢得罪新君,又礙於葉小小生母的地位,左右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兩不得罪的好。”
葉小小冷笑一聲,擺擺手道:“國璽不過是個印章,調度西晉運轉的印章,而謀事在人,所以這國璽在不在本宮的手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爲萬民造福便好!”
肉包子封鈺衍在一邊點頭:“母后說的極是,兒臣受教。”
小丫頭滿意的點點頭,到底是自己兒子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現在連太子都這麼給她面子了,這羣做人臣子的還能玩得出什麼花樣!
果然臣子們低頭咳嗽一聲,都默默的低頭不語。
封鈺衍掃了一眼宣政殿,肉包子冷哼一聲,起身離去。
葉小小見裝,也起身離去,只留下魏有停宣佈退朝。
朝臣們躬身相送,明顯都能感覺出來太子殿下的心情並不好。
閆靜安捋着鬍鬚,搖頭嘆息:“完了,完了,以後定不會好過了!”
衆人狐疑的圍上去,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以前皇上在的時候,就已經夠嚴了,而今太子還未做皇帝,都要求每日奏報國事,這豈不是要累死的節奏?”
閆靜安嘆息一聲,搖着腦袋轉頭裡去。
皇上勵精圖治是好事,但是乃們有木有考慮過底下這羣忙得腳不沾地兒的朝臣們的辛苦?
邱魏雲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顯然他曾經被某個人壓榨過,導致對自己以後的艱辛生活越發擔憂。
封羽然慢慢的站起來,衝四哥行禮:“四哥,聽說母后已經到了宮門外,不如我們同去迎接?”
封怡然看了眼笑眯眯的老五,微微點頭:“虧五弟還記得,這是你我的母后!”
一時間,氣氛略微僵硬了一下,封羽然依舊笑道:“母后養育之恩,臣弟沒齒難忘!”
身穿親王蟒袍的男人掃了一眼同樣套着蟒袍的弟弟,看着他跟封君然神似的面容,冷哼一聲:“希望如此!”
說完,二人一前一後,往宮門口迎去。
一輛極其普通的青釉馬車停在皇宮門口,黃宜晴身披華麗錦緞做成的長袍靜靜的等在馬車裡,厚重的簾子隔絕了外面陰冷的空氣,留下一點難得的溫暖。
黃宜晴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算算時間,早朝應該已經結束了,可是爲什麼還是未曾等到前來迎接自己的禮官以及儀仗?甚至外面靜悄悄的,除了風聲,在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狐疑的時候,見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自己的兒子安靜的立在外面,眉目溫潤,俊秀挺拔。
黃宜晴心中一喜,忍不住道:“怡兒,已經準備好了麼?”
封怡然蹙起眉頭,淡淡道:“太后娘娘說了,一切從簡,不必鋪張!”
聞言黃宜晴忍不住皺起眉頭,冷哼一聲:“好一個葉小小,做了皇太后就更加目無尊長了,她可曾把哀家這個太皇太后放在眼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母后,這幾年連年征戰,的確損耗過大!”
封怡然身後,又多出一個人影,笑眯眯的,說着開解的話。
見到來人,黃宜晴露出一臉的厭惡:“老五,你的臉皮倒是夠厚,現在還有面目站在愛家的面前!”
封羽然不以爲意的笑道:“兒臣前來恭迎母后,沒有禮儀儀仗,兩位兒子前來,難道母后不高興麼?”
黃宜晴覺得有些反胃,她怒視着封羽然,沉聲道:“哀家的兒子,永遠只有一個!”
說着,便任由封怡然將她扶下馬車,也不管不問這個被自己撫養長大的男子,轉身,徑直往皇宮之中走去。
封羽然眯起眼睛,無奈的笑笑,繼續跟在人的身後。
黃宜晴擡頭看着巍峨的宮殿,琉璃瓦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硃紅的牆壁點綴出這裡的奢美,身披鎧甲的護衛們迎風而立,巍然不動,恍若貼塑的雕像一般頗具威勢。
黃宜晴深吸了一口氣,提着裙襬,由兒子攙扶着,慢慢往皇宮內走去。
踩着熟悉的小徑,黃宜晴的心中滿是感慨,被趕走了又怎麼樣?她黃宜晴依舊可以回來!
冷笑一聲,人慢慢的走進了後宮,經過未央宮的時候,她忍不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紅牆青瓦,宮門重重,侍衛們層層把守,宮女們魚貫而出,敞開的宮門能看到自己養了二十餘年的那株獅子頭,在北風下搖擺着它乾枯的枝椏,呈現出一種無力的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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