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修冷笑一聲,沒有反駁,便是默認了。
聽到殘淵的名字,止兮的心頭一震。
原來狐狸就是殘淵。
朱玄月和風烈陽口中那個替她隱瞞的殘淵。
這麼一想,全都通了。
當年瑾修出現在幽虛界並非偶然,把她救走也不是偶然。
他發現自己失憶了,瞞下了她的身份,瞞下了所有的一切。
瞞得不漏一點風聲。
讓她平靜無憂的過了一千年。
止兮的心頭瀰漫着一陣淡淡的酸澀。
瑾修瞞的不僅是她的身份吧?
她本是魔,怎麼會在兩千年到仙界繼任了司命?
要說瑾修是奸細,恐怕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吧?
他們之間,誰也沒有比誰更乾淨一點。
這一千年來,她渾然不覺,日子過得輕鬆愜意,舒舒服服。
是誰替她擋下妖界的一切,不是很清楚了麼?
她的出身決定了,她的日子跟歲月靜好,現實安然無關。
她能夠輕鬆的偷得這一千年悠悠時光,是因爲瑾修替她擋去了所有的苦難。
而如今,瑾修一掌將她推開,讓她誤會,讓她恨。
無非就是爲了,讓她繼續安穩下去。
在仙界,以司命的身份,以功臣的身份,活下去。
所有的苦難,他來背。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鼻尖有些酸澀,眼角有些溫熱。
看着身後佝僂着身體,身負重傷的瑾修,她的心驟然疼痛了起來。
知道他就是殘淵之前,她便信他。
那發自骨髓裡的信任,該是多少共同出生入死才累積下來的?
看到止兮的眉頭緊蹙,神色哀傷,眼角泛着淚光,瑾修又開了口。
“是,我是妖界的第三殿主殘淵,我是魔。”
“司命,失望嗎?痛心嗎?看清了嗎?知道自己擋在我前面有多愚蠢了嗎?”
“你現在醒悟還來得及,回仙界去,你我今後再無瓜葛,永不相見。”
每聽到殘淵的一句話,止兮的心就更痛一分。
若是不在乎,怎麼會替她隱瞞?
明明那麼在乎,卻要說出那麼絕情的話,要多難過?
止兮看着身後的殘淵,默然不語,眼中更添了幾分溫熱。
見過他強大的樣子,再看他如今身受重傷的樣子,拼命逞強的樣子。
兩個人的苦難,一個人承受,止兮覺得好心疼。
“司命,你還在猶豫什麼?你都看到了,他承認了,他是奸細,他是魔!你被他騙了!”
九天玄女緊張不已,趕緊勸止兮回來。
少昊帝君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你也不必難過了,妖魔向來奸詐狡猾,是你心善,受了騙。”
看到止兮的神色,他們全都以爲,止兮是傷心自己被騙了。
止兮遲遲不動,只是看着身後的殘淵,手中的長劍攥得很緊。
此時,九天玄女一擡手,一道法力從邊上朝着止兮身後的殘淵打了過去。
止兮重感情,她必須要把她給拉回來,先擒拿了殘淵再說。
九天玄女的法力朝着殘淵低着的天靈蓋打了過去,帶了十分的勁。
殘淵擡起頭,正要擋開的時候,止兮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