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跟屋裡的外籍人士打招呼都忘記,幾步衝出來,一把揪緊了她的衣領:“你說黃葉在哪裡!”
“在……在……”章盈盈被他的表情嚇壞,一下子打起顫來,半天說不出話來。
工長此時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嘴裡道:“我去看一下!”也不管章盈盈,急急沿原路跑回。
黃草的指一鬆,將章盈盈甩在一邊,也跟着工長跑。
屋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將疑惑的目光投在黃草助理身上,助理抹着汗圓場。
章盈盈摸了摸自己的頸,剛剛黃草用足了力,她差點斷氣。衣領在頸上留下了一圈痕跡,她並沒有感覺到痛,只是覺得心臟撕扯得厲害。
好久,她才邁着有如千斤重般的腳步朝迴路走。
回到包廂裡,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地上有一件男人的衣服。某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來,黃草不顧一切地衝出來,工長也跟着追了出來。
“王老闆!”剛出門,工長就看到了王老闆的車,揮手喊。
黃草看到了裡面肥頭大耳的男人,直接奔過去,在車子啓動的時候拉開車門,把裡面的男人拽了出來。
呯呯幾拳砸上去,王老闆像個沙袋,結實捱了幾拳,身形不穩,栽了下去。
“黃葉呢?”他撲去拉緊了王老闆的領子,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王老闆嚇得不輕,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黃草再次舉拳,一副要往死裡揍的樣子。
“黃草,不要!”章盈盈急急忙忙從裡面跑出來,舉着手裡的手機,“祁東說葉子已經回去了!她好像不太好!”
黃草用力一摔,將王老闆摔在地上,大步朝前走,幾秒鐘跳上車,消失在車道里。
……
江凱倫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看到念晚兒站在過道里,臉沉了沉,沒有打算理她的意思。
念晚兒勾了勾脣角,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舉了舉手中的手機:“你的手機忘了,我替你保管着。”
說完,將手機遞了過來。
江凱倫眉頭一擡,落在手機上:“拿走我的手機想做什麼?”
“你真是太聰明瞭。”念晚兒讚賞地道,臉上卻掛着勝利的微笑,“一切對我有利的事情,我都會做。當然,知道你遲早會查到手機在我手上,所以主動送了回來。”
說完,她的指滑了滑,眼底掩着一片意味深長:“剛剛有人發來一組照片,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想拿來給你看看。”
她再次把手機遞過來,這次,屏幕上花花綠綠的一片。她直接將手機壓在了江凱倫的掌上:“一直覺得你有眼光,可到底還是看錯了人。你在這裡爲了你們的將來努力打拼力戰
羣雄的時候,她卻和別的男人高調出入餐廳,這親密勁兒,要相信他們之間沒事都是不可能的。”
江凱倫怕髒似地將手機扯了過去,低頭,看到黃葉倚在一個男人身上,從一處富麗堂皇的地方走了出去。那男人高大偉岸,年紀不過三十,臂挽着黃葉,腳步匆忙的樣子。
他用力擰眉,“你跟蹤她?”
念晚兒露出兩排雪白冷寒的牙:“不管是不是跟蹤,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事實,不是嗎?”
再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未從手機上移開,緩緩地划動着每一張照片,臉沉如鍋底。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兩人都是緊緊相貼的,黃葉的半邊胸口甚至壓在了他的臂上,這樣的姿態,想要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他迅速划動手指,關閉了手機相冊,沒有再看下去的想法。手機上,有許多未接已接電話,唯獨沒有黃葉的。
他的臉徹底地黑了下來,看到留言箱時幾乎沒有打開的想法。最終,在看清號碼後,還是按開。
“江凱倫……”黃葉的聲音傳出來,只是這麼一聲呼,不重,無端透出一股可憐兮兮,還有無助的感覺,像在求助。
即使怒極,他的心還是用力抽了一下,因爲這聲呼喚。
這留言是今天下午發的。
念晚兒當着他的面打開的手機,這說明手機之前是關機的。她沒有打通自己的電話所以留了言,卻沒有說什麼……
腦袋迅速運轉,他無盡地猜測起來。
“黃葉可能早就意識到自己沒戲了,所以纔會懷抱別投。”念晚兒道,勾高了脣角,全是勝利的得意。
江凱倫想起什麼般再次劃開了自己的手機,眉目,擰成一片:“你刪掉了錄像!”
“否則,你以爲我會拿你的手機做什麼?監視你和黃葉談情?”她大方地承認,一點都沒有被人揭露的尷尬。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那天沒有碰過我,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一定會留在江家!”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江凱倫無情地批判,一點都不客氣。
念晚兒一點都沒變臉,十分受用地點頭:“我就是無恥了,這可都是你逼出來的!如果你肯老老實實地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他很肯定地回答。
念晚兒咬起了牙:“就算不願意,你也至少得耽誤十個月在我身上不是嗎?十個月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以黃葉和照片裡男人的發展速度,十個月後,你至少得喝他們的喜酒了。”
江凱倫沒有回答,而是扭身大步走了出去。指緊緊地扭着手機,直
到坐到車裡,他纔想起去撥黃葉的電話。
只是,那頭久久無人接起。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結果依舊。最後,他改撥了另一個號碼:“給我訂馬上回國的機票!”
……
黃葉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她伸了個懶腰,才伸到一半就看到了牀邊坐着的人——黃草。
“你怎麼在這裡?”她有些不安地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這是一種明顯的戒備。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黃草沒有回答她的話,問。黃葉扭了扭身子,搖頭。昨晚被王老闆下了藥,睡了一晚後,已經沒有不適了。
似乎放心了,他站了起來,朝門外走,沒有多說一句話。
黃葉起牀,出來時已經沒有了黃草的影子,倒是廚房裡有章盈盈忙碌的身影。
要走就都走,要回來都回來,黃葉有些懵了。
“好些了嗎?”章盈盈回了頭,看到她,問道。黃葉點頭:“好多了。”
“對不起……昨晚上因爲我害得你……”她的臉上寫滿了歉疚。
黃葉大度地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昨晚若不是祁東及時跑進去,她怕沒有這麼撒脫了。
祁東本是去送工作電話的,不想看到幾個服務生急急忙忙退出來,他一問,方知她所在的包廂出了事,最後及時趕到救了自己。
“昨晚看到了什麼,那麼急急忙忙地跑出去。”雖然不責怪她,但還是想問清楚。黃葉開了口。
章盈盈侷促地收回眸光,眼睛胡亂地眨動了好久,才低聲支吾着回答:“沒……沒什麼。”
她已滿身狼狽,不想最好的朋友知道自己的輕賤。
黃葉沒有再問下去,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章盈盈不想說的事,她從來不勉強。
“黃草怎麼也會在家裡?”而且守在她牀前,一副很擔心她的樣子。
“是你打電話叫他回來的嗎?”昨晚自己被下了藥,她一定嚇得不輕吧,黃葉理所當然地想。
章盈盈的臉龐扯得更加難看,好久才吃力地“嗯”了一聲。她沒辦法忘記黃草看到吸食了藥粉昏睡在牀上的她時的表情,極怒裡夾着極憐,極愛,極擔心。
永遠只有黃葉會讓他那麼失控!
聽到祁東說只是吸食了迷藥,藥退後就會醒來,他才緩下情緒,坐在她的牀邊讓所有人退出來,獨自一人守在房裡。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彷彿除了她,世上任何人都不存在。
她偷偷去看了幾次,看到他整晚都握着黃葉的手,未曾鬆開。從他握緊的手裡,她竟然讀出了一種要將黃葉一輩子握在掌心不放的堅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