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的不是江凱倫的搶佔,而是黃葉竟然可以盡釋前嫌,最終和江凱倫結婚!
“你難道忘了嗎?我們之所以會失去父親就是因爲他!”
黃葉的那句話字字透出他們的恩愛,處處表露出他們結合的實至名歸,這像刀刺入他的肺俯,令他連呼吸都覺得疼痛。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想用殘忍的話將眼前的女人敲醒!
他的最後一句話終於成功回擊了黃葉,她的身體僵在了那裡,纖瘦的脊背在晃動,晃動的全是罪惡感。
她沒想到,他竟然也因爲父親的死一直怪着她!別人怎麼說都無所謂,但連一起長大的他都這麼說,她哪裡承受得了!
她的身體晃了一些,連退了幾步方纔穩住身形,沒有當場倒下去。她雙手捂上臉,任由難堪的淚水滾落,身體卻顫得越發厲害,肩膀無盡聳動,一上一下,連綿不絕,這樣子的她,即使在憤怒中,黃草還是心疼了。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他走過來,想將她圈入懷裡。她一扭身掙開了他的實力範圍,她滿臉是淚地看着他:“你說得對,父親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應該受到懲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黃草心疼不已,繼續朝她走來,臉上有着明顯的悔意。黃葉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急促的鞋音凌亂地打在地板上,直扣入黃草的心扉,他重重地砸了一拳在桌上,恨極自己的口不擇言。
黃葉剛坐上車,黃草就跟了出來,擋在她的車前不准她走。他走過來,拉他的車門,黃葉叭地按上了中控鎖,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和他談任何事情。
他敲了門,手始終勾着門把不放,她不得不放下車窗。
“你現在太激動,不宜開車,要去哪裡我送你。”他壓低了嗓音道,語氣裡帶滿了自責。
黃葉搖頭,聲音裡的哭腔未落:“不用了。”
“或者,我打電話讓司機送你。”他退一步,只希望她能夠安全地離去。
他撥電話,一直不肯放她的車離開,直到司機趕來,看着她把鑰匙交給司機,自己坐上副駕駛位,黃草才肯鬆手。
看着遠去的車子,他的指慢慢握成拳,脣角繃起了堅決的深渦。捨不得傷她,更捨不得放手,黃葉,永遠只可能是他的!
他撥了一個號碼,眼角透出無盡的冷意:“你覺得結了婚就能高枕無憂了嗎?結婚之後還可以離婚,江總不會忘了吧。”
“不要做出傷害她的事來。”那邊警告。
他的臉一時抽緊,泛起了憤怒的紅色:“想要傷害她的是江總您吧。你設計我的那件事如果說給她聽,她會怎樣?”
“……”
“她剛剛來找我了,她從小就特別在乎我的感受,就憑這點,我就能贏你!這場戰爭,很有趣!”說完,他兀自掛斷了電話,不再管那頭的人在說什麼!
手機落在幾根指裡,被掐得異常的緊!他繃緊的臉上
全是堅決!
黃葉閉眼躺在副駕駛位,眼睛辣辣的,太陽穴也在疼,而心底的悲傷和內疚無盡地涌動,幾乎將她淹沒。
“小姐,您的手機響了好久了。”司機不認得黃葉,只道。黃葉這才意識到熟悉的鈴聲在響,忙掏出手機。手機已經響得發熱,足見得司機說的不是假話。
是江凱倫打來的。
她接通,裡面很快傳來了江凱倫的聲音:“你沒在店子裡,去了哪裡?”
“你去店子裡了?”黃葉驚了一下,反問。
那頭沒有回答,重複剛剛的問題,她沒有說去找黃草,只說了現在的位置。
“我來找你!”江凱倫說了這麼一句,就掛斷電話。黃葉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所說的來找自己是上哪兒找。
車子駛出十幾分鍾後停在了紅燈路口,車子未來得及左轉,但見那邊一輛車子轉過來,停在了她的車側。那輛車子是闖紅燈過來的,黃葉探頭,看清楚了,那就是江凱倫的車。
一想到他在車流裡逆轉,黃葉就嚇得流汗直流,一個不小就會發生事故,車道里還有那麼多的重型卡車,就算他的車質量好,也經不得那麼大車的撞擊力。萬一發生事故,結果不堪設想。
江凱倫並沒有下車找她,甚至連車窗都沒開,綠燈到來時,他跟着他們的車駛入車流。
黃葉始終想不清楚,他爲什麼會變得這麼焦灼而衝動,這根本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車子一前一後地停在店子外,黃葉跳下車,跑到了他的車前,使勁地敲他的車窗。他從車裡走出來。
“你瘋了嗎?竟然那麼開車,你不知道那是要人命的嗎?”難掩剛剛的緊張,她劈頭蓋臉地罵起來。江凱倫一伸手將她扯在懷裡,在陽光下霸道地壓下她的脣,狂肆地吻了起來。
黃葉用力捶着他的肩膀,捶着捶着,因爲缺氧而失去了力氣,最後只能由着他爲所欲爲。
“去找黃草了?他都跟你說了什麼?”許久之後,他才放過她,頂着她的額頭問。他的話裡有不容拒絕的霸道,黃葉不由得做出回答:“只是看看他好不好,沒有說什麼。”
她隱着情緒,不想讓江凱倫看到內心的自責。黃草說父親的死全怪她,她此時和他在一起都有了負罪感。
江凱倫細細觀測她的表情,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眶裡的傷感,卻沒有看到憤怒,他的心略略安定了一些。
“晚上一起吃飯,就我們兩個人。”他道。
黃葉沒有回答,因爲突然想起了剛剛的事,正了色:“你那麼急匆匆地去找我是爲了什麼?”
“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江凱倫把緊張情緒掩在了眸子下,幽起了一雙眼。黃葉氣得狠狠拍上他的胸口:“就爲了這個去闖紅燈,你不要命了嗎?”
江凱倫由着他拍,肌膚上的微疼得到的卻是心中的緩解。剛剛黃草打電話時,他不知道爲什麼那麼驚,驚得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他的
血液靈魂裡都刻上了她的烙印,若要被拔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不能說出真實的想法,他只能舉手發誓。黃葉這才稍微平靜了一點,回頭,看到來來往往不少曖昧的目光射來,自知剛剛的一幕有多大膽,臉兀自紅了起來。
“上班去了。”模糊地吐出這一句,她扭身進了店子裡。
“表現不錯啊,挺煽情的。”剛走進設計室,江凱麗就甩過來一句,樣子懶懶的,但眼神裡的戲謔相當明顯。黃葉擡臉看出去,這裡一片開闊,她和江凱倫剛剛所站的位置也在視線中,只要她一擡頭,就能看到。
“專心幹活。”她回了一句,不去理江凱麗。
江凱麗斜捏着一支筆正在塗一款兒童禮服,明快的顏色,大膽而誇張的款式,稚趣中夾着成熟的設計,完美地展現了面前桌上照片裡那個女孩的特點。
她在爲樂兒設計服裝。
“說實話,你是用什麼方法讓矜持的我哥變成色狼的?”江凱麗還未做罷,有意要調侃到底。
黃葉給她翻了一記白眼。要是她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變得瘋狂的就好了。
“有他的號碼嗎?”江凱麗突然問。
黃葉一臉茫然,看向她,看着她對着自己的畫稿幽深了眸子,這才意會,搖頭:“不知道,最後跟我們聯繫的都是他的助理。”
她沒有說謊。
江凱麗發了一陣子愣,而後繼續提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但她的筆卻始終停在一條線上不斷勾勒,連顏色比別處明顯濃重都沒有意識到。
黃葉想出語勸兩句,只是覺得自己的感情都一團亂糟,不好意思再去給她出主意,轉身默默朝外走。
章盈盈在下午的時候出現在她的店子裡,她歪在沙發裡,一臉的懶洋洋。雖然化了妝,但依然可以看出眼睛是腫的。
“回來的感覺怎麼樣?”黃葉放了一杯茶給她,小心地觀察着她的表情。
“你是想問昨晚上我怎麼會在家裡住,又和黃草發生了些什麼吧。”章盈盈直接道出了她心中的所想。
沒有必要隱瞞,黃葉大方地點頭。
“什麼都沒發生!我和他同一間房住了兩個月都沒發生什麼,你覺得昨晚能有什麼發生?”她挑高了眼皮,露出裡面紅紅的血絲。她不僅沒有睡好,還曾哭過。
黃葉沒敢再說什麼,沒有得到黃草的迴應,她已經傷心難耐,她無論說什麼只是加重她的痛苦。
“他說,我們以後是普通朋友。”片刻,她悠悠地道出一句,聲音輕到幾乎聽不到,那份失落更是清晰可見。
黃葉伸臂將她攬了過去,兩人腦袋貼在了腦袋上。“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是,別再想他了。”
“是啊,好男人多得是!”章盈盈樂觀地點頭,眼裡的紅色卻水潤起來,淚水在眶裡打轉。
世界上再多的好男人都不是他,就算再好,她又怎能心動?更何況昨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