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
江凱倫在她的頭頂上咬了一口。
黃葉笑着在他懷裡扭了起來,兩個人這麼一鬧,天雷勾動了地火,接下來——少兒不宜。
等到兩個人再分開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黃葉從他懷裡擡起頭來,用指點了點他的頰,很認真地道:“對於別的男性,我可以做到電話時儘量客氣一些,疏遠一些,但黃草不可以。他比較敏感,想得也比別人多,我不希望他產生我這個姐姐不喜歡他的想法。”
黃草是黃根收養的孩子。他來到家裡時才五歲,懂事又不懂事的年紀。媽媽很不喜歡他,沒少給他臉色看。周邊的人也知道他是家裡領養的,粗俗的大人爲了作樂,直接拿他開玩笑,小孩子則成天喊他野人,想着法兒欺負他。
父親是老師,母親愛面子,他不能因爲這些事而跟那些人打架,給養父母帶來麻煩,只能忍着,久而久之,養成了現在冷漠的個性。除了她這個做姐姐的,他還沒有對誰有過好臉色。
黃葉比他大一些,從小就憐他,兩個人的關係相對較好。有一次,他問她:“姐姐,你會不會有一天也跟別人一樣討厭我?”
他的眼睛裡巴巴地流露出可憐的光束,很怕受傷的樣子。從那後,她才知道,他的心其實比誰都脆弱、敏感。
黃葉把黃草的身世說了一下,目的是希望江凱倫能諒解。
江凱倫聽了後,眼眸沉了好久,最後拉過她的手在脣邊啃了啃:“有時間帶我這準姐夫去見見小舅子?”
江凱倫左一聲“準姐夫”,右一聲“小舅子”鬧得黃葉又是一個大紅臉,忙抽出自己的手去,嘴裡道:“再過一段時間吧,他正在備戰考研,情緒不宜波動。”
江凱倫倒沒有勉強。兩個人走出來時,早就過了上班的點。好在黃葉是業務人員,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打卡上班,也沒有人查勤。
到了公司,黃葉拿着杯子準備去給自己泡杯咖啡。昨晚休息得有點兒少
,她的精神不濟,這會兒就打起呵欠來了。
“黃主管,樂氏公司的負責人過來視查,您過來陪一下吧。”客戶部的小王過來傳話。
因爲顧長安的關係,黃葉不想見任何樂氏的人,只是手下的業務員都出去了,只剩她一個。
黃葉不情願地應下,對方給了個條子,讓她準備資料,半個小時後要用。資料挺多的,黃葉把杯子放在章盈盈的桌上,轉回去弄資料。
幾分鐘後,章盈盈進來,兩手空空。
“我的咖啡呢?”黃葉擡頭看了她一眼,問。章盈盈撇嘴攤了一下手:“有條狗很想爲你服務。”
剛說完,於然然就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拿着的正是黃葉的杯子。“黃葉姐,你喝。”於然然一反以前的尖銳和冷淡,聲音甜得幾乎滴出蜜來,一副恨不能將黃葉捧上佛堂的樣子。章盈盈在背後做了一個反胃的動作。
黃葉的臉板了下來,冷冷地瞅着那杯咖啡,沒有說話。
於然然半躬了腰:“黃葉姐,是我眼睛有問題,有眼不識泰山,總裁到公司樓下接您我都看到了,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以後,您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就可以了。”
還真像條狗。
黃葉讓江凱倫來公司樓下接自己,雖然是爲了避着顧長安,但也意識到一定會有人看到。她持的是一種不刻意宣傳但也不迴避的想法,對於於然然的知情,倒是淡然。
於然然沒有離開,大概是要等黃葉開口才敢走,十足的狗腿模樣。
黃葉慢騰騰地將目光從咖啡杯移到她長滿了痘痘的臉上,一本正經地出聲:“據我所知,你也是正經大學正經畢業的大學生吧。有這個能力,不如好好地工作,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以後,別再給我倒咖啡了,我們不熟。”
於然然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尷尬地退了出去,章盈盈向黃葉比了一個大拇指。黃葉取過杯子,連同裡面的咖啡一起丟進了垃圾筒。
不是
她矯情,實在是於然然這種人讓人反胃到了極點,她怕用着這套杯子會隨時想到於然然,消化不良。
“犯不着跟這種人慪氣!不值得。”章盈盈走過來,主動抱起了她手中的資料,“是不是要複印啊,我幫你。”
黃葉和她一起去了複印室,一人遞,一人印,黃葉順便將文件分好類。
“咦?顧長安怎麼來公司了?”章盈盈一擡頭就看到了顧長安,疑惑地問。
黃葉擡頭,看到顧長安握着一個杯子正和公司的一個女職員在說話,他低着頭,沒有看到她。
樂氏來的負責人就是他?意識到這點,黃葉很不舒服起來。
“你說他當年是不是像於然然巴結你一樣巴結樂佳人的?”章盈盈早透過黃葉知道了顧長安現在的情況,忍不住問。
黃葉苦笑了一下,沒有給予過多的評價。
顧長安辛苦地勾上了樂佳人,少奮鬥二十年,但他快樂嗎?在家裡連起碼的尊嚴和地位都沒有,得到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思?
等他們複印完畢,顧長安已經見不到人,章盈盈看着她手裡的資料,也明白是爲樂氏的視察準備的。
“要不,我代你送過去吧,我說你出去談單了,他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黃葉搖了搖頭:“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爲什麼要躲他?”
“對,他敢來,我們還怕不成?黃葉,你別怕,他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做出什麼事來的,這裡可是公司。”章盈盈立馬回過味來,反而安她的心。
黃葉拍了拍章盈盈的肩膀,對她的鼓勵表示感謝。她抱着資料,大踏步走向會議室。
會議室裡,顧長安坐在位置上,修長的指落在桌面上,指上的那枚結婚戒指扎眼得緊,一看就是名家出品。
黃葉的眼皮輕輕撩了一下,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禮節而客氣地叫了一聲:“顧總。”面上帶着微笑,卻疏遠得緊,全是官面上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