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特別的舒服。
李朝寧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病了。
她喝了李厚熬的湯藥,一個人在屋子裡躺着,起初什麼都沒想。
當着寶兒的面,當着侄子侄女的面,她不能倒下,她是家裡唯一的大人,等她們都不在的時候,她卻很想倒在牀上,然後閉上眼睛,再也不醒過來。
可是,當她迷迷糊糊又醒過來的時候,只覺渾身都疼。
疼得一動不能動,似乎夢靨住了一般,她突然有點想哭,偏偏意識是清醒的,人卻動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父親病重的那些時候,叮囑她的話,他說就算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人也是難捱這世間疾苦,何況一個女人,本該嬌養着的,還是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一起過吧!
於是,這一點點的希翼無限地被她放大了。她突然希望這個時候,有一個男人忽然從天而降,來拉她一把。林十三的出現,似乎是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她覺得她是用盡了力氣,才喊出來那句我在。她問他,兩個人搭夥過好不好,問他,做名正言順寶兒的爹爹好不好,他沒有回答她,給她擦了臉,連人帶被擁在懷裡。
之後,她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朝寧從夢境當中清醒過來,聽見牀邊有些微的響動,睜開眼來。
男人美服華冠,俊美的臉上像是沁了一層霜,冰冷的目光裡,全是惱怒。
翠環和另外兩個小丫鬟都跪在地上,一臉的惶恐,朝寧眨着眼睛,看着他們,輕笑出聲:“這是幹什麼呢!”
她的目光在屋裡轉了一轉,心下了然。
顧修回眸,臉色稍緩:“真是胡鬧,既然病了怎不叫大夫來?”
李朝寧雙手按着軟褥就坐了起來:“我自己就是大夫,還用找什麼大夫,睡一覺好多了,謝信陵君惦念。”
她臉色蒼白,力氣卻是恢復了許多,拽過被子給自己胸前都蓋好了。
翠環連忙去倒水,另外兩個丫鬟春桃和嬌杏也是側立在旁,隨時等待差遣。
顧修垂眸:“想必是昨天晚上叫北風吹到了,若不是十三鬧得動靜大了,還不知道你病了,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吧,別胡思亂想。”
朝寧聽見他提起林十三了,不由抿脣:“他怎麼了?鬧什麼動靜了?”
顧修看着她:“收拾東西去營地了,以前追着攆着說什麼也不回去,今天不知錯了什麼風,卷個包袱就去了。”
說着從懷裡拿出一紙書信來,放了她的手邊。
她當即怔住。
伸手拿起來,信皮上寫着朝寧親啓四個大字,下面小字林謙之。
見她臉色,顧修在旁解釋:“那是他的名字,小時多病多災,天師說半壽之命,叫十三壓過十二月方能長壽。”
朝寧當着他的面,將十三留給她的書信打開,片刻又重新放入了信封當中仔細封好,放了枕邊。
裡面一共也沒寫多少字,都是在數落自己的罪狀。他說渾渾噩噩這麼多年,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現在想起來悔不當初,好男兒當應志在四方,不立業怎能成家,只叫她好生照顧寶兒,要保重身體。
單看這書信,當真看不出什麼。
只他走得這般的急,令人唏噓不已。
李朝寧坐直了身體,看着顧修笑:“昨個我問他要不要名正言順地做寶兒的爹,問他要不要搭夥過,看來是給他嚇到了,這個時間他去軍營能幹什麼,可有差事了?”
他轉身要走,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頓足:“他和我一起長大,一個老師教學,一起上戰場打仗,從來沒有分開過,情同兄弟。我並不知道他心儀阿青,十三知道我擡了阿青進門,本來是從六品校尉進京聽封,結果與我不歡而散抗旨不尊連降三級,後來更是遠走他鄉再未回來過,今天夾個包袱就去了營地,必當先去領罰。”
話音一落,也不等她作何反應,大步去了。
朝寧一直垂着眸,翠環拿了湯藥給她,(今天是妖妖的生日,同事們非要叫我去嗨皮一下,抵抗不住他們的熱情,我去了,回來再補齊,你們先買着vip,回來我多補點字數給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