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怎麼可能放過齊銘?
容雪嫺卻覺得,容臻應該不顧一切救齊銘,可能嗎?
容雪嫺覺得齊銘的性命重要,可是對整個Z國而言,叛國的齊銘無足輕重。
“你覺得,在一個叛國賊和普通國民之間,我應該選擇一個叛國賊?”,容臻眉目鋒利看着容雪嫺。
齊銘死了,容雪嫺可以傷心。
可是傷心不是讓她的是非觀突然掉線的理由。
在那種情況下,就算當時被齊銘綁架的不是紀恩寶,容臻首先要考慮的,都是人質的安全。
一個叛國賊,難道還要他這個國家軍人去維護?
容二夫人聽到容雪嫺的混賬話,甩了容雪嫺一巴掌,“閉嘴,雪嫺,你難道爲了一個男人,讓你四哥也背叛自己的國家?讓我們整個家族蒙羞?你四哥是軍人,他憑什麼要救一個背叛自己祖國的人?快跟你四哥道歉!”
容二夫人的一巴掌並沒有打醒容雪嫺,她的神情反而更加的瘋狂。
“我沒有說錯,我沒有說錯!是四哥縱容紀恩寶殺了齊銘!是四哥的錯!”
容臻神情淡漠的看着容雪嫺,“這世上,什麼背叛都可以被原諒,唯獨背叛自己的祖國,罪不可赦,齊銘即便不死在邊界,也會死在國家的判決下。”
容雪嫺瘋狂的笑,“他只是一個醫生!四哥你告訴我,他怎麼叛國了?難道醫生救死扶傷還有國界!?”
容臻說道:“醫生救死扶傷沒有國界,但是作爲一個人,他卻有自己的祖國,他享受了這國家給他的一切便利,就該爲這個國家的利益而付出,而不是在國家的庇護下,給予這個國家背叛和恥辱。”
容雪嫺呆呆的看着容臻,此刻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她明知道容臻說的是對的,容臻所做的一切也是對的,他只是做了一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責任。
可是一想到死的是齊銘,她就無法原諒、無法理解。
“即便齊銘那麼做了,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四哥你爲什麼不把他帶回來接受法庭的審判?”
容二夫人臉色此刻十分的難看。
她不明白,自己一向很識大體讓自己很放心的女兒,爲什麼此刻突然這麼不明事理了?
齊銘那是叛國,他卻口口聲聲的維護齊銘指責容臻,這要是傳出去,外面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還不知道怎麼淹死容雪嫺的。
“雪嫺,你給我閉嘴!”,容二夫人要拉着容雪嫺回房。
容雪嫺這次卻沒有把容二夫人的呵斥聽進去。
她只是看着容臻,悲涼而充滿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容臻。
“四哥,大伯母癱瘓,這麼多年我盡心盡力的照顧大伯母,經常陪大伯母說話,大伯母最後也是在齊醫生的醫治下醒過來,四哥你被人誤會的時候,也是我站在四哥這一邊,幫着四哥說話,四哥你被朱可兒誣陷,是我第一個站出來相信你,可是到頭來,四哥你卻這麼對我,無情的殺死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殺死了齊醫生,你還包庇兇手!”
這一刻知道齊銘死了,容雪嫺才發現,自己對齊銘的感情有多深。
而且因爲齊銘的突然離去,那種感情就刻在了骨髓裡,永遠都沒辦法消失了。
容二夫人臉色變得雪白。
她完全不知道,容雪嫺竟然對齊銘,有了那種心思。
這怎麼可以?
容臻眸光沉冷如水,看着失去理智的容雪嫺。
“所以你認爲你對我有大恩?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容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譏誚,“容雪嫺,你爲我說話,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自己。”
和容二夫人一樣,在容雪嫺心中,最重要的是他們二房的利益。
爲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惜對別人好罷了。
可是在他們自己心裡,他們利用別人的一切,在他們眼中也成了對別人的施恩,別人要因此對他們感恩戴德。
容臻擡腳要走,又說了一句,“齊銘當天約你出去,是要用你做人質,你應該慶幸你沒有跟她走,因爲你走了,最後的下場,不是死在齊銘的槍下,就是我的槍下。”
隨後他離開容家。
容二夫人臉色煞白的把容雪嫺拉進了房間裡。
她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雪嫺,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外人去質疑你的四哥?”
容雪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媽,我愛齊銘,我愛他啊,四哥怎麼能縱容紀恩寶殺了他……”
容二夫人握緊拳頭,然後放開。
“啪!”
又是一個巴掌落在容雪嫺的臉上,然後容二夫人捧着容雪嫺的臉,一字一句無比鄭重的說:“這次我就當你是失心瘋了,你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就不是我的女兒!”
自己的女兒喜歡齊銘?喜歡那個賤種?
這無異於在容二夫人臉上打了一巴掌。
容雪嫺卻不明白自己母親真正的心思。
她捂着臉,絕望的看着容二夫人。
“媽,這麼多年你說什麼我都照做,我從來沒有忤逆過你的意思,可是你爲什麼從來不替我想想?難道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替弟弟鋪路嗎?”
她悲慼的笑了起來,“連我最心愛的男人死了,我也要忍住悲傷,跟我痛恨至極的人虛與委蛇?我還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聽媽你的話,嫁給我不愛的男人?”
“你給我閉嘴!”,容二夫人怒喝一聲,“你最心愛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怎麼能夠愛上他!”
容二夫人很快察覺到自己情緒的失控,她蹲下身,看着容雪嫺。
“雪嫺,你給我記住,齊銘死有餘辜,你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以後不許你再提起這個人!”
容二夫人眼中,也有一種恨。
但是此刻沉浸在自己悲痛中的容雪嫺,根本沒有看出來容二夫人的異常。
容雪嫺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她的眸子恢復了一片死寂之中。
她看着容二夫人,淡淡的說:“媽,我會忘了的,我會當齊銘這個人從來沒存在過,我也會去給四哥道歉。”
容二夫人心事重重,欣慰的吐了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