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恩寶對謝馨說:“媽,阿臻來了。”
紀恩寶的話剛落下,沈老師就匆匆走了進來。
他扯出繩子,將紀恩寶和謝馨都提了起來。
“容少將來的倒是快,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的母親河妻子同在別人的槍下,他會先救誰。”
紀恩寶心裡一個咯噔,她最害怕的事果然是要發生了。
這些人會拿她和謝馨一起做人質威脅容臻。
她還好,她的血液還有用途,這些人就不會讓她死。
可是謝馨就不一樣,秦愫忌憚謝馨,就算現在弄死了謝馨肯定也不會手軟的。
兩人被拉到外面,果然看見外面已經被容臻的人包圍了。
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狙擊槍已經對準了地下的人。
沈老師和另外兩個傭兵將紀恩寶和謝馨推在外面,
當沈老師跟容臻談判,願意用一個人質換平安離開時,容臻並沒有妥協。
人質現在有兩個,他怎麼可能放下其中一個不管?
只是現在被當成人質的兩個人,一個是他母親,一個是他妻子,都在別人的槍口下。
這就註定他在談判中處於劣勢。
這時,紀恩寶突然說:“阿臻,媽快撐不住了,你先把媽換回去吧。”
謝馨被迫長途奔波,現在又受到了驚嚇,臉色十分的蒼白,整個身子都在搖晃。
容臻最後答應,用謝馨換對方一個人質的離開。
沈老師言而有信,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放走,就放了謝馨。
紀恩寶還在他手裡。
他對紀恩寶說:“你看見了嗎,在容少將心裡,最重要的不是你。”
他還以爲紀恩寶會受到打擊。
結果紀恩寶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不要用他媽,你換個女人看他選誰。”
如果容臻真連自己親媽的命都不要而選她,那才真是冷血無情到讓人可怕。
容臻愛她,這一點她確信無疑,但是容臻卻不是一個爲了愛她而拋棄親情不顧一切傷害所有人的人。
沈老師笑了笑,“我如今恐怕是很難離開了,恩寶,我只告訴你一句話。”
沈老師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怪怪的。
他說:“你已經從皇聖高校畢業了,以後萬事小心。”
紀恩寶還沒有沈老師這話的意思,後背突然被一推,她整個人往前傾了過去。
她摔在地上,聽到了幾聲槍響。
可她的身上卻感覺不到疼。
那些子彈,都不是打在她身上的。
她想要擡頭看看,腦袋被猛然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按住,她的臉埋在了男人的懷裡。
好一會兒,紀恩寶才擡起頭,看着容臻。
“容四哥,沈老師她……”
槍響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到底哪裡不對勁。
沈老師是秦愫安排在皇聖高校的人,可是這些年她在皇聖高校卻一直沒出過事。
如果沈老師要害她,就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他現在來綁架她,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秦愫現在也是如履薄冰,更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所以,綁架她這件事,是沈老師瞞着秦愫自作主張的。
而沈老師的目的,只是藉此引軍方的人去懷疑秦愫,也是給她警醒。
沈老師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紀恩寶靠着容臻站起來,看着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沈老師,心裡那種難過的情緒再次襲來。
“沈老師……”
沈老師的笑容一如往常那般溫柔。
“恩寶,你父親他……”
紀恩寶沒聽清,忍不住靠近些。
容臻並沒有阻止她靠近沈老師,只是一直站在她身邊。
“你父親他……應該會放心了……”
“沈老師,你認識我父親?”
沈老師只是笑,隨後帶着笑容閉上了眼睛。
謝馨已經昏了過去,容臻讓軍隊自行回去,他和紀恩寶先留下來,準備安排謝馨現在草原上養病。
好在謝馨身體並沒有大礙,草原上的醫生按照當地的治療辦法治了幾日,謝馨的情況大有好轉。
紀恩寶坐在謝馨的牀邊照顧謝馨。
這時容臻走進來,紀恩寶示意他不要說話,謝馨在睡覺。
隨後她和容臻走了出去。
容臻說:“剛纔我舅舅跟我要沈老師的屍體,要求將沈老師的屍體帶回去火化。”
紀恩寶一時沒聽明白,容臻又說:“沈老師也是軍方的人。”
紀恩寶身體似乎抖了一下,“既然這樣,拿他……”
容臻說:“他並不入軍籍,軍籍冊上根本查不到他,這也是爲了他的安全考慮……”
只是沒想到,沈老師最後會被誤殺。
也不能說是誤殺,是沈老師根本一心求死。
他在用死完成他最後的任務,那就是告訴軍方一個訊息——天殺傭兵團內部已經分裂了。
這是軍方對付天殺的最好時機。
這些年來,政府高官、軍方高官屢屢被天殺暗殺,也是軍方反擊的時候了。
紀恩寶覺得腿軟,忍不住坐在草地上。
她一時無言,沈老師綁架她是假象。
其實,綁架謝馨也是假象。
她起先得猜測都是錯的。
秦愫曾經的確想要對付謝馨。
但後來謝馨醒了,就代表她覺得對付謝馨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又怎麼會在現在多此一舉去對付謝馨引火上身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秦愫想要利用綁架謝馨這件事,引軍方的人去對付天殺內部的異己。
沈老師用謝馨來換走那個傭兵就向軍方透露了一個信息——這次奉命綁架謝馨的人,都是不服從秦愫的人。
而他逃走了,回去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秦愫就又會有麻煩了。
秦愫有麻煩了,軍方就有機可乘了,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徹底的分裂天殺。
容臻看見紀恩寶的眼中似有些難受,大掌落在她的頭頂,“恩恩,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保證每一次任務全身而退……”
紀恩寶猛然睜開眼看着容臻,眼眶有些發紅。
“我從不阻止你去施展自己的報復和履行你作爲軍人的責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怎麼離開的,就怎麼回來。”
容臻將臉貼在她的小臉上。
“沈老師提到你父親,或許你父親和他一樣,都是不入軍籍的軍人。”
紀恩寶被容臻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容四哥,你是說我父親也許真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