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住眼淚,然後將旗袍交到了林淺溪的手上。
“原來是你的上司啊,看着還挺眼熟的。”
林淺溪笑:“那您有沒有覺得他像一個人?”
霍母聞言忍不住再看了薄冷擎一言,只是這一次的目光,卻是帶着平靜。
她點點頭,並沒有否認。
“嗯,是有些長得庭軒。只可惜,他並不是。”
薄冷擎皺眉,看樣子似乎對霍母的語氣頗爲的不滿。
林淺溪愣住,她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很奇怪,但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她不死心的說道:“阿姨,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庭軒?”
霍母回過頭去,冷道:“我的庭軒早就在7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中沒了,他要是活着,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識。不是就是不是。”
說着便又朝裡間走去,語氣冷漠中透着不耐煩:“你們沒什麼事就先離開吧,我要睡了。”
林淺溪心裡越發的疑惑,可這時候薄冷擎卻是冷笑了一聲。
“搞半天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來自取其辱的?林淺溪,你可真是給我長臉,還天真的以爲我是霍庭軒?”
薄冷擎毫不客氣的對着她嘲諷道,眼角眉梢都是譏誚。
林淺溪一滯,就在薄冷擎說話的那一瞬間,她心裡差些就動搖了。
可是一想到父霍母的反應,她卻又發覺事情似乎並沒有她一直想的那麼簡單。
渾渾噩噩的上了車,林淺溪的思緒卻越來越亂。
她清晰的記得在7年前,霍母在得知霍庭軒的死訊之時,哭得差點昏死了過去。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霍母都沒有從霍庭軒的陰影中走出來,直到後來突然的某一天,霍母才恢復了正常。
但從此卻變得波瀾不驚,就彷彿無論發生了任何事,也和她沒有關係一般。
林淺溪那個時候只以爲霍母是悲傷過度,但是再想想今天晚上霍母看到薄冷擎時的反應,比起冷漠,其實更像是剋制。
“冷擎,這些年,阿姨好像老的更快了。”
林淺溪忽然說道,試圖從薄冷擎的反應中,捕捉一絲一毫的不同之處。
可薄冷擎對時鐘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像是對林淺溪的話充耳未聞。
林淺溪實在看不穿,這男人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彷彿爲這一切都不在乎,可又像是在掩飾着什麼。
林淺溪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最後還是欲言又止。
早晚有一天,真相會水落石出的。
這一夜林淺溪睡得很不好,雖然沒有男人平日裡那折磨一般的折騰,可是剛纔霍母的那些反應不斷的在她腦海裡盤旋着。
還有薄冷擎表現出來的一如往常般的冷漠。
這之間,到底隱藏着什麼?
翌日一早,林淺溪卻不見薄冷擎。
“少爺他有事情先去公司了。”
林淺溪撇了撇嘴,什麼事情突然這麼着急,用得着這麼大清早的去公司?
“對了林小姐,”張媽突然皺起了眉頭,說:“剛纔夫人打電話,說想要林小姐去老宅做客。”
林淺溪心裡一咯噔,薄夫人?要她去老宅?
“而且夫人私下裡還說,這件事情沒必要告訴少爺。可是我知道少爺心裡有你,林小姐,要跟少爺打個招呼再去麼?”
林淺溪蹙眉,埋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這件事先不用告訴他。”
“嗯,我明白了。”
早餐過後,薄家老宅來接林淺溪的車,就準時的到達了別墅的門口。
林淺溪心裡很清楚,薄夫人這麼突然的要讓她過去,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過這倒也是一個機會,她也想從薄夫人那裡能夠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查清楚薄冷擎的真正身份。
薄家老宅很大,有一種歐洲中世紀時期的建築風格,但是又不缺中式的古典美。
轎車駛進老宅的前院,這裡是個偌大的玫瑰花園,兩旁種着參天的榕樹,枝葉茂密遮天隱地,給本就有了些年頭的老宅,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傳說薄夫人最喜歡玫瑰花,看來果然沒錯。
一個50來歲的管家帶着一羣僕人站在屋檐下迎接。
“林小姐你好,我是薄家老宅的管家,你可以叫我陳管家。夫人有點事情出去了,林小姐你可以先在家中四處參觀一番,等待夫人回來。”
薄夫人不在?
林淺溪在心頭一笑,這是故意的?
“沒關係,小輩等長輩也是應該的,那我就四處轉轉。”
陳管家拍了拍手,一個女僕隨即站了出來。
對着林淺溪畢恭畢敬的說道:“林小姐,請隨我來。”
林淺溪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將整個老宅周圍轉了個遍,但是後來她才發現,老宅背靠的整個後山,都是薄家的產業。
那後面還蓋了好幾個娛樂場地,但是她哪裡還有力氣去逛?
林淺溪敢保證,這個薄夫人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是薄夫人讓自己過來的,可是到這個時候都還沒回來。
不就是想要給她個下馬威麼?
“薄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啊?”林淺溪問前面帶路的女僕。
女僕搖了搖頭,實話實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夫人剛纔突然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哦,那好吧。”
“林小姐,我們現在參觀的是老宅的房間。薄氏的老宅,可是有三百年的歷史了,老先生說過,再過一百年,就把房子捐給博物館,當做旅遊景點參觀呢!”
“老先生?”
“就是少爺的爺爺,不過老先生在前年就去世了,生前他可是最疼愛少爺的人。”女僕笑着解釋道。
林淺溪一時低下了頭,神色悵然——那個時候,他一定很傷心吧。
在外面看的時候就覺得老宅很大,可正兒八經參觀房間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房間竟然多達100多間!
且每一間房都有一個雅名,或清新脫俗,或飄逸清雅。
忽然,一個奇特的名字映入林淺溪的眼簾。
“深庭?這……是誰的房間?”
女僕回過頭來,笑着回答道:“哦,這裡是少爺的臥房。”
林淺溪突然覺得心臟的某一個被擊中,一時間竟是來不及反應。
深庭,淺溪。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女僕又說道:“其實這裡以前不是這個名字,只是幾年前少爺突然把名字給改了。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