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芳愣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一下頭。
兩個人在酒店大堂的角落裡相對而坐,霍芳的頭一直低着,不敢去看對面的男人。
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依舊不忘不了當年的事情。
“原諒”這個詞語很簡單,可是真當做起來的時候,卻無比的艱難。
“一杯藍山咖啡,一杯清茶。”
“好的,先生。”
霍芳微愣,隨即淡淡地笑了笑:“沒想到你還記得。”
可能笑容之中,卻沒有半分喜悅。
因爲他不知道,藍山咖啡,對她來說早就已經是過去時。她現在喜歡的,只是一杯淡淡的茉莉花茶。
薄蒼倏然很是認真,“我從來都沒有忘過。”
霍芳垂頭躲避他的眼神。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何必再說這些。薄先生,你要問什麼就問吧,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7年來,我真的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冷擎。也沒有打擾過他的生活,請你和薄夫人放心。”
看着女人這一副躲避的樣子,薄蒼心裡突然一陣心疼。
他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麼,竟然讓一個曾經那麼愛自己的女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芳,你誤會了,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
儘管知道這些蒼白的解釋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薄蒼還是說了出來。
他清了清喉嚨,小心的問:“我聽說,前陣子,秀雲帶着人去找你了?”
霍芳一滯,卻笑着回答:“託冷擎的福,我纔沒有被薄夫人打死。”
但接下來的那一瞬,眼裡卻充滿了祈求的淚水。
“薄先生,我真摯的請求,請你看在冷擎的面子上,看在我生下冷擎的面子上,讓薄夫人饒我一命吧!”
薄蒼心裡猛的鈍痛了一下,堅定的回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人能再傷害到你!”
霍芳心裡劃過一絲冷笑,當年,他也是這樣信誓旦旦的對她許下了承諾。
可是最後呢,這些承諾不全都變成泡沫一般,破碎了麼?
男人的嘴,還真是會騙人的鬼。
但她現在還不能把這些情緒顯露出來,所以表面上還是要假裝感激的模樣。
“謝……謝謝,請你這句話,我就放心許多了。”
說着,便又站了起來。
“薄先生,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在一起這樣聊天真的很不合適。而且如果被別人看見,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這話意有所指,薄蒼又怎麼會不明白?
他眉頭微皺起,跟着霍芳起身,毫無預兆的拉住了她的手。
“芳,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有一個心願卻一直未了。”
他說話時的神態別樣認真,就如同他當初要帶着她孩子時那般與她說話的樣子。
霍芳心裡一陣厭惡,那還是忍耐下心下的這一股排斥感,假裝驚慌失措的看着他,等着他說出那個神秘的心願。
“我想要彌補你。不知道現在說這一切都完了,當初是我的不對,是我深深的傷害了你。”
男人的眼神深情的像是要掐出水來。
時隔二十多年,再次看見男人的這種眼神,霍芳心內毫無波動。
“薄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請你不要再這樣爲難我了。”
霍芳分開了男人的手,“你已經有薄夫人了,我不希望你在爲了我的事情和她鬧得不開心。當初的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只期望,冷擎能一切都好。”
說罷,便決然的轉身離去。
餘下男人默默的身影立在大堂中央。
他突然很後悔,如果當初他能勇敢一點,和薄夫人攤牌離婚,那麼或許他就不會失去霍芳,這個唯一讓他動過心的女人。
手心緊握成拳,與霍芳的這一次我來相遇,無疑讓他加深了想要立即除掉薄夫人的想法。
晚間,薄蒼便又給翠華打了一通電話。
可是那邊的答案依舊和上一次的無異。
薄蒼掛掉電話後卻開始有些疑惑,薄夫人平時一直都有喝紅酒的習慣,怎麼這段時間,卻連她最喜歡的紅酒都不碰了?
而此時在薄家老宅裡的女人,卻早已怒不可遏。
“什麼,你是說,他和那個女人相遇了?他都和她說了什麼?”
穿着一身黑衣勁裝的男人不敢撒謊,實話實說:“是的,這些都是屬下親眼所見,至於他們之間具體說了什麼,屬下實在不知。”
“不過屬下還看見,先生……牽了那女人的手。那女人之後便很快離去了。”
“牽…手?”
薄夫人那一瞬間還有些不可置信,接着便更怒了。
她將一茶几的東西全部掃翻在地,怒目圓睜:“那個不要臉的j人,竟然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勾引我老公!”
“我看她就是受的教訓太少了!”
明管家見狀便隨之使了一個顏色給那黑衣人,後者會意,道:“夫人,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他們只是偶然遇見而已。而且現在那女人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清潔工,哪比得過夫人啊?”
但是如今霍芳已經被仇恨和嫉妒所矇蔽,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話?
“哼!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會善罷甘休!好,既然她這麼的不識擡舉,那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明管家皺眉,連忙勸道:“夫人,此事來得突然,我們千萬不能衝動行事啊!你忘了上一次先生是怎麼……”
“我當然不會忘!”薄夫人卻直接打斷了明管家的話。
她雙目早已怒紅,憤然不已:“不僅是上一次的事,就算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我也從來都沒有忘過!”
“我忍了他薄蒼二十幾年,爲了他委曲求全的二十幾年!甚至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健康成長!我受夠了!”
薄夫人的聲音已經臨近尖叫,她現在只想要和薄蒼把這一切都說開,就算是撕破臉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明管家的臉色卻越發的擔憂和緊張起來。
他在薄家的時間算起來也有四十來年了。
從孩提時他便在薄家給薄蒼做陪讀,可以說他是薄家這幾十年來的見證者。
這個家族的內裡究竟是什麼樣子,他最清楚。
如若薄夫人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的話,那她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上一代薄老夫人的結果好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