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輕佻的詞語重重的落在了林淺溪的心上,將她強撐起來的自尊心瞬間砸個七零八落。
“薄先生,我想秦昊澤的名字你應該已經聽說過了吧?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一個已經有了婚約的女人。”
林淺溪的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可是薄冷擎那張英挺的面孔,卻在女人的聲音落下之後愈發的陰沉了起來。
“秦昊澤,略有耳聞。”
他靜靜的凝視了林淺溪兩秒,勾起一抹冷笑,一雙眼睛散發着陰鷙的寒意。
“不過我聽說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成爲這樣的男人的未婚妻,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薄冷擎一邊說着,一邊貼近她,呼吸間流淌出的滾燙氣息,盡數噴灑在了女人精緻的鎖骨之上。
“而且,我更不知道你這樣的身份,對我來說到底有什麼震懾力。”
一句話,將林淺溪好不容易僞裝的面具輕易扯下了。
是啊,自己的身份究竟有什麼震懾力呢?
林淺溪在心中無奈的苦笑。
現在秦昊澤已經把她賣了,林家又是林柔母女的天下,自己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還談何“震懾”一說呢?
林淺溪神色複雜的沉默着,而薄冷擎則藉着溫暖的燈光,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人。
就是這股剛剛被摧殘後的凋零感,讓人既憐惜,又惱火。
他原本沉靜的心,一時間竟然變得躁亂起來。
“趕緊滾!”薄冷擎說着拉開了自己臥室的大門。
這聲粗暴的低吼讓林淺溪終於回過神來,她如臨特赦一般逃出了男人的臥室,卻在樓梯的拐角處遇上了那個等候多時的林柔。
“美人計玩的挺有水平啊,竟然算計到我林柔的頭上來了!”
此時的林柔早已經沒有了平日裡僞裝的淑女光輝,她的一雙杏眼惡狠狠地圓瞪起來,憤怒夾雜着狡詐充斥進了她的每一絲目光。
她走上前,將手中的帕子扔在了林淺溪的身上。
“你以爲我會相信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伎倆嗎?你身上那種窮酸的氣息,不管什麼東西沾上之後都無法被抹掉,還想借着這個方法嫁禍他人!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啊!”
“林柔!你說夠了沒!”
林淺溪終於忍無可忍了,她擡起頭,冰冷的目光從眼眸中閃過。
“無論你承不承認,我都是林家的大小姐,你搞清楚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林家大小姐?”
林柔的嘴角誇張的向上揚着,她眼眸中的嘲諷就像是一團兇狠的火焰,燒的林淺溪雙頰滾燙。
“你的大小姐之位早就在七年前化作虛無了!不瞞你說,我現在的未婚夫薄冷擎,就是當初和你指腹爲婚的那一位。”
指腹爲婚?
林淺溪的腦海中漸漸浮現起了一個模糊的畫面。
是了,當年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她的外公因爲寧家和薄家是世交,便將自己的婚約輕易地許配給了從未見過的男人。
奈何當時的自己對霍庭軒愛得深沉,所以根本就沒有同意過這樣一樁娃娃親。
薄冷擎的面孔再一次浮現在她眼前,他的五官和氣場都與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如此的相似。
可是霍庭軒已經去世了七年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呢?
“我警告你,離他遠點,敢動那個心思,我要你死的很慘。”
林柔留下幾句威脅之後就離開了,回到房間之後的林淺溪強忍着彆扭合上眼睛,卻依舊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起牀之後,林淺溪只覺得頭痛欲裂。
大概是因爲昨晚淋了很久的雨,她的腳步有些發飄,剛走出房門就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軀。
讓人淪陷的薄荷香氣撲面而來,一下子就包裹住了林淺溪的全身,她揉着被撞痛的鼻子擡起了頭,卻不想正對上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
“薄,薄先生?”
昨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林淺溪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小步,神色間也夾雜上了警惕的意味。
薄冷擎沒有動,英挺的五官沒有構建出任何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悲喜。
林淺溪不敢逗留,可是就在她錯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薄冷擎一把抓住了手臂!
“原來你纔是以前的林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