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的決賽越來越近,這種東西就像是學生時期的考試,快要來的時候和來的那一瞬間,是最緊張的,等遇上了和結束之後,是最放鬆的。
所以決賽前一天晚上,薄季同很注意看祁優悠的心情,他怕她緊張,導致睡不好。
但祁優悠卻一點兒也不緊張,她甚至還舉着手機和遠處的閨蜜童話將最近發生的趣事。
祁優悠說起最近有個看上她老公的男人。
電話那邊的周琦琦就問,“什麼樣的女人,漂不漂亮?身材如何?”
祁優悠打斷她的話,禁不住問她,“你還是不是我朋友了?”
周琦琦故作姿態,甜到發膩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她含情脈脈地說,“當然是啊,我這輩子只鐘意你一人,我的寶。”
然後不等祁優悠開心,又問,“胸大不大?”
“……”她默了一下,輕輕說,“沒我的大。”
“哦。”周琦琦瞬間失去了興趣。
“你哦個屁。”祁優悠惱火,“信不信我把你拉黑。”
“別寶,別生氣。”
周琦琦那漫不經心的是哪個呀透過聽筒傳過來,“我只是在表達一下,這樣的人,連和你競爭的條件都不具備,根本造不成威脅。”
她這樣說,祁優悠心裡好受些,她剛要再說些什麼。
卻聽周琦琦又問她,“你和那個溫承最近怎麼樣了?”
作爲她的骨灰級閨蜜,周琦琦對祁優悠的那檔子事,瞭如指掌。
祁優悠頓了頓,然後如實說,“你最近不要和我提他了,我不喜歡他了。”
“怎麼,浪子回頭了?”周琦琦語氣誇張地說,“是不是發現他的真面目了?我早就和你說過,那個溫承不是什麼好貨。”
祁優悠沒否認她的話,只是默不作聲地繼續聽着。
“光我撞見,就有七八個女人和他一起,”周琦琦嘖了兩聲,覺得自己這個海王都自愧不如,末了她作爲好友友善地提醒,“不要靠近男人,否則會變得不幸。”
“……”
祁優悠懶得理她的感慨,只是說,“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好的,薄季同就很好。”
“咋?你又看上薄季同了?”
周琦琦不禁問,“寶你怎麼跟我學了?”
雖然薄季同的確是個讓人放心的好男人,但架不住周琦琦調侃一句。
祁優悠說,“我這麼專一,怎麼會下海。”
電話那端周琦琦翻了個白眼,全當她扯淡。
兩人聊天打趣的狀態落進薄季同眼裡,他不禁鬆口氣,看來祁優悠沒那麼緊張,沒那麼緊張就好。
晚飯過後,薄季同在書房接了個電話,他嗓音低沉,站在窗臺邊問對方,“事情都辦好了?”
“都辦好了。”是房巖,他說,“老闆,差不多可以收網了。”
“不急。”薄季同卻說,“讓我那位二叔,自己上鉤。”
房巖知道他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就沒多問。
等薄季同掛掉電話,祁優悠敲門走了進來。
他走過去,攬她入懷,“明天的比賽,不要緊張,你盡力就好。”
他不求她有多優秀,只要是她,配他就很好。
但祁優悠卻說,“我不得給你拿個第一。”
薄季同只是笑,他摸摸她的長髮,“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第一。”
祁優悠覺得,最近薄季同變了,變得越來越愛說情話了。
但是這樣的他她卻十分歡喜,在人懷裡蹭了蹭,然後安然入眠,一夜好眠,他們什麼也沒做。
第二日祁優悠趕去《星光》現場,導演等人到齊了,就介紹比賽規則。
還是上次收到的那樣,每個人演繹一個經典小片段。
不過這次導演直接斥巨資,把當年拍攝這些經典影片的導演都給請來了,給他們進行提前幾個小時的現場指導。
這無疑是個很好的消息,幾個選手眼裡都有壓不住的興奮。
祁優悠也不例外,能幫到她的 她一向欣然接受。
上次她選的是個文藝片,導演是大名鼎鼎的拿過無數獎的鄭曦,對方是名女性導演,不愛說話,表情總是很嚴肅,剛見面的時候,祁優悠還擔心,會不會不好相處。
但當她排練起來,就完全沒有這種擔憂了,因爲對方雖然平時看着不太愛說話,但對於正式排練演出的這種時刻,是很認真,話也很多的。
她幾次出言指導,每次都一針見血。
祁優悠也不是什麼笨蛋,一聽就懂了,再演時,已經很出色了,她帶着兩輩子的經驗來演戲,自然要比一般人起點高很多。
到後面,鄭曦看她的眼神,盡是滿意的神色。
在排練結束後,正式演出的前一刻,鄭曦拍着她的肩膀,難得的出口說了很長的話,“你不錯,很有靈氣,就是微表情方面功力還有點欠缺,你好好練練,以後有機會,我請你當我電影主角。”
這樣的大導演的邀約,祁優悠自然求之不得,連忙應下。
鄭曦不常夸人,零星被她誇過的幾個,都成了很有名的影帝和影后。
她這樣說,看得出看好祁優悠,看好她這次的表演,也看好她這個人。
上場順序是抽籤決定的,祁優悠手氣不太好,抽到了第二個。
她在後臺化完妝,就急匆匆趕到預備上場的地方,等着第一組的表演。
第一組是一部很出名的年代戲,背景是戰火紛飛的民國,主角是兩個軍閥,傳聞民國,十有九悲。
無論什麼,都是。
看得確實有些感人,等他們演完,現場響起不少掌聲。
接下來就是祁優悠上場,她演的是個都市文藝片,她的身份是一個作家,一個書寫愛情的同時又渴求愛情的年輕作家,男主人公是隨機匹配的選手,演的是一個喜歡讀書的職場青年。
在陌生的城市,因爲一本心儀的書籍,一段愛情就這麼開始。
祁優悠身上穿的是劇裡的服裝,一下子勾起不少人的回憶,她演的又是一個分手的片段。
她走上去,看着男主人公說出狠心絕情的話,眼圈慢慢紅了起來,有委屈,有不捨,還有不明白。
她想不通,他爲什麼那麼決絕地趕她走。
等男主人公說完,這一段本來有她一段臺詞,可祁優悠張張嘴,卻發現話筒沒有聲音,她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不着痕跡地給後臺人員一個暗示。
同時沒忘記繼續演下去。
話筒沒聲音,所以她把到口的臺詞嚥下去,似乎想要說話,但最後卻是欲言又止,她只是紅着眼看他,衣裙在風中搖擺,影子裡都透出一點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