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之後,夏依蘇沒敢再去花園的書香齋見元峻宇。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在惱羞成怒之中,把她剁碎了,做人肉叉燒包?
爲了安全起見,夏依蘇甚至連院子也不敢出。
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過的低落。抱了小貓,苦着一張臉,無所事事坐在院子的樹林底下乘涼,要坐相沒坐相,一點也不文雅,懶洋洋的趴在椅子上。
雪影在旁邊殷勤給她打扇子。
夏依蘇撫摸着小貓的頭,喃喃的說:“‘鄭一鳴’,你知道嗎?我無聊透頂了,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兒。”
小貓哪兒懂得回答她?只是朝她“喵”的一聲叫。回答她的是雪影:“夏姑娘不喜歡四王府?”
夏依蘇說:“我不單單是不喜歡四王府,我還不喜歡這個朝代。”
雪影不明白:“什麼?”
夏依蘇懶得向她解釋,反正她也不會明白。
夏依蘇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我想回去,回二十一世紀去,反正我在二十一世紀還沒死,只是成爲植物人而已,只要靈魂能夠回去了,我才能夠甦醒。可是,我要怎麼才能回去呢?”
雪影睜大眼睛,驚駭萬分:
“夏姑娘,你說些什麼?”
夏依蘇不回答她,繼續說:
“上吊?好像上吊不好,樣子太難看,舌頭會伸出來,變成鬼後那舌頭會縮不回去,而且大小便還會失禁,會搞得一身臭。”
雪影張大嘴巴,結結巴巴地問:
“夏……夏姑娘,你說些什麼?好好的,爲什麼時候要……要上吊?”
夏依蘇又再說:
“跳河也也不好。跳河死了全身會浮腫,還便宜了魚蝦,說不定還會把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咬得面目全非。”
雪影臉上變了色:
“夏姑娘”
夏依蘇側頭,苦思冥想,又再說:
“跳樓也不是好辦法,樓不夠高沒用,還斷手斷腳落下終生殘廢,樓太高,跳下去會成爲肉餅,身體各個零件估計不能再湊成整體。”
雪影慌了神:
“哎呀,夏姑娘,你”
夏依蘇繼續無視她臉上的驚恐,又再說:
“吃老鼠藥吧。哎,好像吃老鼠藥也不行,肚子痛得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還會七竅流血,武大郎是前車之鑑。最後一種辦法,就剩下切腕了。切腕一定要泡着熱水,可以防止血液凝固,要不又白白痛苦一場,還留下永不消失的疤痕。”
雪影唬得臉色慘白,聲音都顫抖了:
“夏姑娘,你……你說什麼?別嚇奴僕……”
夏依蘇猶在喃喃自語:
“我要不要試一試?試了,要麼烈火中得永生,要麼不成功便成仁。不試,那就得虎落平川被犬欺被四殿下這傢伙欺。試?或,不試?好糾結。試的風險,好像太大,說不定不但回不去,還有可能給弄成殘廢,斷手斷腳的,要麼就給弄成腦子不正常哎,前怕老虎,後怕狼,捨不得身子套不了希望。”
糾結了好半天后,夏依蘇還是決定不試了。
風險太大,搞不好,得不償失。
她在二十一世紀的身子,全身上下纏着厚厚的沙布,身子插滿了管子,嘴裡也插着呼吸器誰知道摔壞了什麼地方?身體的各個零配是否齊全?
萬一回去之後,哪怕甦醒過來了,如果成爲殘廢人,整日只能在牀上躺着,那還不如不回去。
夏依蘇心裡,不是不鄙視自己的。
說白了,她到底,還是膽小如鼠,不是什麼英雄好女。
雪影早已嚇壞了,六神無主,聲音帶着哭腔說:“夏姑娘,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呀,別嚇奴婢呀。如果夏姑娘有什麼事,奴婢如何是好?”
夏依蘇回過神來。
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別緊張,我不過是亂說而已。我水靈靈的一枝花年齡啊不,我才十六歲,應該說,我只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的年齡,該享受的還沒有享受,還沒男,歡,女,愛過,如果就這樣死掉了,還真的不值得。”
說完後,夏依蘇長嘆了一聲。
雪影看她,過了好一會兒她說:“夏姑娘,其實,奴婢很是羨慕你呢。”
夏依蘇問:“羨慕我?我有什麼是好羨慕的?”
雪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主子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在所有的殿下之中,主子最優秀,無人能及,文武雙全,能詩善文,才華出衆。”
夏依蘇說:“那關我什麼事?”
雪影奇怪:“難道夏姑娘不喜歡主子?”
夏依蘇回答得飛快:“我幹嘛喜歡他?”
雪影一怔:“爲什麼?”
夏依蘇說:“因爲你家的主子呃,怎麼說呢?”她側側頭,拚命地想着她不喜歡元峻宇的理由。想了好半天后,她才說:“你家的主子,他……他是個高富帥,這樣的男人最不可靠。”
雪影第一次聽到這詞兒,茫然地問:
“高富帥?夏姑娘,什麼是高富帥?”
夏依蘇給她解釋:
“高富帥呃,就是長得個子高,五官又好看,又超級有錢,身份地位又高貴的男人。”
雪影明白過來:
“原來這就是高富帥呀。”
夏依蘇說:“高富帥的男人,一般都喜歡彩旗飄飄紅旗不倒,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帶回來,集郵一樣,多多益善的收在家中,夜夜生笙,心猿意馬馳千里,浪蝶狂蜂鬧五更,少當益壯地樂此不疲。”
雪影瞪目:“夏姑娘說的話太深奧,我聽不大懂。”
夏依蘇說:“呃,我的意思是說,這種男人,有很多女人喜歡,他會有很多的女人……就像你家的主子,女人見了女人愛,母花兒見了母花開,雌馬拉的車見了也爆胎。”
雪影抿嘴笑:“那夏姑娘爲什麼不愛?”
夏依蘇說:“我幹嘛要愛他?真是的,我的腦子又沒給驢踢壞。”
雪影無語。
她搞不懂夏依蘇。夏依蘇的腦袋瓜子裡,總是裝着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令她看不懂,想不明。
這,便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也許,就因爲這樣,主子纔對她特別不同,另眼相看。但氣人的,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偏偏她一點也不以爲意,從不放在心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