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穿貪財小蠻女駕到
這二姨娘,是恐天下不亂。
夏世顯眼睛一瞪,剛想發火。夏依蘇見到勢色不對,立馬哭喪着臉,聲音適度爲哭腔,楚楚可憐說:
“爹爹,我在外面流浪了十三年,好不容易回到家了,可爲什麼就有人看我不順眼,百般挑剔,還故意給我小鞋穿?”
夏世顯努力把火氣壓下去:
“小鞋?什麼小鞋?”
夏依蘇說:
“小鞋……呃,小鞋就是”她眼珠子轉了一轉,側頭想了一下,便指手畫腳地解釋:“呃,小鞋的意思是,我穿的鞋子這麼長,這麼大,可人家卻偏偏要讓我穿這麼短,這麼小的鞋子,硬生生的把腳塞下去,豈不是很痛苦?”
二姨娘不笨,聽明白了,跳起來:
“四小姐的意思是說,我爲難你?”她很委曲地說:“按理說,我這個姨娘地位低下,輪不到我說話。可老夫人,還有老爺看得起我,讓我暫時管理這個家,有些事兒,明知是得罪人,可我不能不管,到底,是爲着夏府好。”
說來說去,還是夏依蘇不是。
夏世顯也認爲二姨娘的話有理,他板着臉孔教訓夏依蘇說:
“你今天私自跑出府去,完全是你的不是,如果我偏袒你,就是辦事不公了,讓人何以信服!古言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是你錯了,就得接受懲罰,這是爲了讓你記住教訓,下次不再犯。”
夏目南沒吭聲。
他的四妹挺機靈,鬼主意多,反應快,他要看她如何應付。
只見夏依蘇低頭,擡起衣袖不停擦眼睛,不知哭了沒有,總之聲音聽起來是哽咽着的,看上去可憐兮兮,很傷心的樣子:
“我三歲多點的時候,就見不着爹爹孃親。十三年啊,整整十三年,我作夢都想着回家,舒舒服服躺在牀上,可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何處是我的家,孤苦伶仃的流浪在大街頭,穿得破破爛爛,瘦骨嶙峋,喝地上髒積水,翻臭哄哄的垃圾找東西吃,晚上縮成一團睡在人家的屋檐下,夏天被蚊子咬,冬天冷得直打哆嗦……”
夏依蘇一邊說,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瞄夏世顯。夏世顯原本繃着的一張臉,在夏依蘇的“血淚史”中,不覺柔和了下來。
看來這招挺管用。
夏依蘇又再繼續哽咽聲音說:
“這還不算,最悲慘的是我還被別的小孩童欺負,打得滿身滿臉都是血,滾在地上哭,差點死掉了……爹爹,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去找我,對我說,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家,不好好守在閨房中,跑到外面去拋頭露面,像什麼話?一點規矩也不懂!”
夏世顯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夏夢嘉不適時宜地發出“嗤”的一聲笑,聲音諷刺:
“那你豈不是成了野丫頭?”
夏依蘇說:“是啊,別人都罵我是野丫頭。我也以爲我是野丫頭,別人還罵我是野……”她苦思冥想,像是想不出來這個詞:“罵我是野那個……什麼……”
夏夢嘉口無遮攔,接嘴挺快:
“野種!”
二姨娘要阻止已來不及,急得直咬牙,不禁伸手暗中擰了她一把。夏夢嘉頭腦簡單,四肢不發達,頓時跳了起來,“哇哇”叫:
“娘,痛!幹嘛要擰我?”
夏依蘇心中狂笑。
哈哈哈,魚兒上釣了是不是?她再笨,也看得出來,整她的是二姨娘跟夏夢嘉。哼,想看她笑話?也不撒泡屎瞧瞧,自己是不是夠格。只怕笑話沒看成,倒黴的是她們。
當下,夏依蘇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別人罵我是野丫頭沒關係,我最傷心的是別人罵我是野種,不單單是對我的侮辱,還對爹爹,還有死去的孃親的侮辱。爹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是不是像三姐說的那樣,我是野種?爹爹,你說呀,我到底是不是野種?”
二姨娘趕緊說:
“四小姐,你三姐不是這個意思,你三姐”
夏依蘇可憐兮兮,挺善解人意的說:
“我知道,三姐說我是野種,不是對爹爹,還有對我死去的孃親的侮辱,而是對我過去不堪回首悲慘往事的同情。三姐,我說對了吧?”
說夏夢嘉蠢,她還真是蠢。也不及細想,還真以爲夏依蘇這些話是爲她開脫,忙不迭點頭:
“對對對,我就是這樣意思。”
夏世顯臉色鐵青,一下子就忘記了要懲罰夏依蘇這事。他轉頭盯了夏夢嘉看,眼睛冒出一種不可抑制的火,那火,是冰冷的火,而他此刻的神情,則如一頭憤怒的兀鷹。好一會兒後,他指了夏夢嘉,冷聲地命令:
“你過來!”
夏夢嘉慌了神,偷偷瞧二姨娘。
二姨娘賠着笑臉:
“老爺,嘉兒有點糊塗,常常說話不經頭腦。嘉兒她……她是無意的,望老爺原諒她這一回。”
夏依蘇幽幽的說:
“是啊,三姐說我是野種,不是無意的,是有意的呃,我說錯了。應該說,三姐說我是野種,不是有意的,是無意的。三姐只是無意中說我是野種而已,又不是故意的說我是野種。三姐對吧?你是無意中說我是野種,又不是故意的說我是野種。”
夏依蘇一聲一句的“野種”,直擊夏世顯心裡,使他對夏依蘇的愧疚更是濃烈。他再次指了夏夢嘉,厲聲說:
“我叫你過來,你沒聽到?”
夏夢嘉不敢不從。她壓不住滿眼的驚恐,戰戰兢兢走了過去。結果,夏世顯一揚手,“叭啦”一聲,一記耳光就狠狠的就撐到了夏夢嘉臉上。
夏世顯這一記耳光,是用了力的,直把夏夢嘉打得一個踉蹌,往前衝了兩步,一頭載倒到地上。
夏夢嘉慘叫一聲,左邊臉頰立馬有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二姨娘臉色煞白,衝了過來,把她扶了起來。夏夢嘉又驚又怕,又羞又愧,不禁“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夏世顯向夏夢嘉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嫌惡,冷冷的說:“混帳的東西,你還有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