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半天桃花,夏依蘇累了,便跟赫連超到附近的亭子坐了下來。{首發}
管家令家丁捧上茶和糕點。
赫連超問:“可有紙筆墨硯?借來用一下。”
管家連忙說:“有有有。”
讓人拿來了紙筆墨硯。赫連超親手磨墨,然後他提筆,沒一會兒,洋洋灑灑的,一氣呵成畫了一幅圖。
一個妙齡女子立在桃花叢中,把剛剛摘下來的一朵盛開的桃花往頭上插,雪白的手腕上,明晃晃地映着一串用天然紫色老藤雕刻而成梅花手鍊,那略略側着的一張的臉,則神情專注地凝視着不遠外,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畫裡的女子,有着一張標準的瓜子臉,長長的眼睫毛像扇子那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高挺筆直,嘴脣小小的,略厚,微微向上翹,尖尖的下巴則很精緻。
夏依蘇伸頭看,“咦”了聲:
“這不是我麼?”
赫連超微笑:
“對。我畫的是你。”
赫連超美術功底不好,畫得挺有水平,畫風簡逸高雅,筆法秀逸灑脫,頗具質感,人物形象準確而神韻獨具,把夏依蘇畫得唯肖唯妙,神氣活現。
赫連超很快便把畫畫好,略一思索,便揮筆在畫的上方,寫是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桃花亂。
夏依蘇好奇,不禁問:
“桃花亂?什麼意思?”
赫連超微笑,給她解釋說:
“桃花自古與女子有着千絲萬縷的情緣,誇女子的容貌‘面若桃花’,‘豔如桃李’,而美貌的女子,桃花運不斷。桃花運,也可稱爲桃花亂。桃花在命理上,以春夏秋冬之分從正月至三月爲陽春,且爲桃花開放的季節,名爲桃花春;四至六月的桃花,是桃樹結果的時候,名爲桃花扇;七至九月是金秋之時,爲金當令,名爲桃花刀;十至十二月爲冬季,是伏藏之際,是飲酒作樂的季節,名爲桃花酒。”
夏依蘇伸伸舌頭,老老實實說:
“我學識有限,陛下又說得太深淵,我不明白。”
赫連超問:“縣主出長在幾月?”
夏依蘇說:“七月。”
赫連超說:“七月,那是桃花刀。”
夏依蘇不明白,眨眨眼睛說:“桃花刀?那是什麼意思?”
赫連超說:“女子凡是帶了桃花刀,桃花運特別旺,一家有女百家求,在婚姻時易造成爭鬥現象。”
夏依蘇說:“呃。”
赫連超又再問:“縣主芳齡是多少?”
夏依蘇說:“再過幾個月,就十八歲了。”
赫連超說:“十八歲,那你就是乙卯年出生。辛卯爲死桃花,癸卯、己卯爲活桃花,乙卯爲仁慈桃花,丁卯爲淫,欲桃花。死桃花不易開放,活桃花易開放;仁慈桃花心地善良,無惡毒之心;淫,欲桃花之人,言談舉止等方面層次低,以淫見長。”
夏依蘇又再說:“呃。”
其實,還不是很明白。夏依蘇估計赫連超大概的意思是說,她有很多男子追求,爲了得到她,甚至還發生爭鬥。但她本人不壞,挺善良,無惡毒之心,並不是那種風,流,成,性,水性揚花的女人。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孩童的嬉笑聲和讀書聲,由遠而近來。原來王二毛帶着孩子們從田裡回來了,一邊歡笑,一邊唸書:
“……幼不學,老何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爲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香九齡,能溫席。孝於親,所當執。融四歲,能讓梨。弟於長,宜先知……”
遠遠看到夏依蘇,極是喜悅,紛紛跑了過來,嚷嚷:
“夏姐姐”
夏依蘇笑着看他們。這些孩子氣色不錯,個子都長高了些,每個人都神采飛揚的,看來桃源山莊挺適合他們。夏依蘇問:“你們回來啦?今天都忙了些什麼?”
孩子們搶着告訴她:“夏姐姐,我們在忙種葡萄,種了一整天了。”
夏依蘇說:“種葡萄?”
一個兔脣小孩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臉神秘告訴她:“二毛哥說,夏姐姐喜歡喝葡萄酒,因此便去找葡萄苗回來種植,我們種了好大一片,還搭了架子。二毛哥說,以後葡萄樹長出葡萄來了,誰也不得摘下來吃,都拿來釀酒給夏姐姐的。”
夏依蘇奇怪,不解地問王二毛:“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葡萄酒?”
王二毛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去年的夏天,我不是送青菜去和樂樓嘛?後來在門口看到夏姐姐,再後來六殿下來了,拿來了一罐葡萄酒,我看到夏姐姐那喜悅的表情,就知道夏姐姐愛喝,於是就想着,我們要給夏姐姐釀葡萄酒。”
夏依蘇問:“你會釀葡萄酒?”
王二毛又再撓撓頭,憨笑着說:“不會。我想過些時候閒些了,去找六殿下,央求他教我做。”
在一旁一直不作聲的赫連超忽然說:“你也不用去找六殿下。如果你真想學釀葡萄酒,我找一個人來教你就是。”
夏依蘇想起來了,頓時笑:“你們西域國,擅長釀葡萄酒。據說南元國的葡萄酒,還是從你們西域國傳過來的。”這些知識,她是從元峻明那兒聽過來的。
赫連超說:“我們西域國的氣候土壤適合種葡萄,釀出來的葡萄酒口感要比你們南元國的葡萄酒要好得多。縣主,你以後你了我們西域國,我定會請你品嚐西域國最好的葡萄酒,醇香濃郁,清冽甘爽,口感圓潤,酒質純淨,回味綿長
夏依蘇一拍手,笑着說:“好哇。”她轉頭,對王二毛說:“二毛,你還不快謝謝陛下?他找人來教你,那個人定是釀葡萄酒的高手,你有福氣了。”
王二毛愣愣的看着赫連超,一時反應不過來,張大嘴巴:“陛下?”
夏依蘇說:“對啊,他就是西域國的陛下。”
王二毛嚇壞了,趕緊跪下來磕頭,一邊哆嗦着聲音說:“小人見過陛下。”那些小孩童不懂是怎麼回事,看到王二毛跪下來了,也嚇得全部跪了下來,跟着磕頭。
赫連超倒也和藹可親,微笑說:“你們快起來。我如今的身份不是皇帝,而是縣主的朋友。”
王二毛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
那些小孩童也站了起來。
夏依蘇和赫連超在桃源山莊吃了一頓農家飯。黃昏時刻,兩人坐了各自的馬車,打道回府。赫連超倒也紳士,他的馬車跟隨着夏依蘇的馬車,把她送到夏府,看着她進去後,他才吩咐他的馬車伕掉頭離去。
這給剛剛回府的夏目南看到了。
他站在遠處,雙眉緊緊的皺着。他想不明白,他的妹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虛榮勢利了?難道她真的想嫁到西域國,做西域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