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蘇因爲剛纔摔跤,一頭一臉一身全是泥塵,頭髮也亂了,有些狼狽,自然不好這個樣子再繼續坐在這兒觀看擊鞠。
她回到院子裡去梳洗,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一番折騰後,估計平原區的擊鞠比賽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夏依蘇無所事事,她周圍的溜達。
一邊走,夏依蘇一邊納悶的對紫煙說:“我想想越覺得這事兒稀奇古怪。好好的,四殿下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像是存心找機會,要讓建平公主替代他上場玩擊鞠那樣。”
紫煙也想不明白:“是啊主子,奴婢也覺得奇怪呢。”
夏依蘇咬了咬嘴脣:“我總是覺得有一個不祥的兆頭,感覺到是四殿下在耍苦肉計,目的是想讓西域皇帝跟建平公主在一起。他這樣做,是不讓我嫁到西域國去。”
紫煙眨眨眼睛:“不會吧?主子,是不是你多想了?”
夏依蘇悶悶的說:“我越想越覺得是。”
紫煙還是不可置信,搖頭:“怎麼可能?”
夏依蘇說:“怎麼不可能?四殿下這傢伙不是普通人,他腦子不是一般的好使,而是特別特別特別的好使,他做的事,什麼都是皆有可能。”
兩人不知不覺得走到一個亭子附近。
亭子旁邊有一條小溪,流水“潺潺”的往不遠處的山間樹林繞去。此時正是正午時刻,太陽在藍藍的高空中掛着,散發着巨大的熱量,雖然是未初夏的季節,燦爛的陽光還是把大地曬得一片悶熱。
夏依蘇走到亭子坐了下來。
她仰頭,很無聊的看着一碧如洗的藍天上,還有不時飄來的白雲。
那些白雲,瞬息萬變。一會兒像了一大堆棉花堆在天空中;一會兒又像了一座雪山那樣屹立在天邊;只是一瞬那的功夫,白雲又變了樣,變成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摟着女人,親密的竊竊私語;沒一會兒,男人身邊又多了幾個女人,衆女人在爭奪男人,你拉我扯;一陣風吹過,男人女人不見了,白雲又變成了千萬匹脫繮的烈馬,在藍色的天空中,奔跑,跳躍……
亭子旁邊有一棵大榕樹,樹上有一隻不知鳥的小鳥,不停地“啁啾啁啾”的製造燥音,真把夏依蘇叫得心煩意亂。
夏依蘇終於受不了,很惱怒的把目光從天上的白雲移到榕樹上。搜尋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纔發現了那隻鳥兒所在的地方。
夏依蘇從地上撿起幾顆小石頭,瞄準了,往鳥兒扔去。
鳥兒體積小,所在的地方又高,周圍綠葉遮掩,夏依蘇扔了幾塊石子都沒扔中。那鳥兒,無知無覺,仍然春風得意的“啁啾啁啾”叫得歡。
夏依蘇又再撿了幾顆石子,又再扔。
有人走了近來,坐在夏依蘇身邊。夏依蘇聽到紫煙說:“楚三公子”不用回頭看,夏依蘇也知道是楚家浩。
夏依蘇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手中最後一顆小石頭狠狠的往榕樹上扔去。這顆小石頭比較大,扔的地方又比較近,樹葉發出了“嘩啦”的聲響,小鳥終於被驚動了,停止了“啁啾啁啾”的叫聲,拍着翅膀,飛走了。
楚家浩問:“不開心?”
夏依蘇說:“嗯。”
楚家浩再問:“又爲了些什麼?”
夏依蘇無精打采:“更年期提前,所以喜怒無常。”
楚家浩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依蘇,你越來越風趣幽默了。”頓一頓,他又再問:“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西域皇帝,要到西域國去?”
夏依蘇木着一張臉說:“估計嫁不成了?”
楚家浩問:“爲什麼?”
夏依蘇說:“有人插足。”
楚家浩說:“有人插足?”電光火石之間,他明白過來:“插足那人,是綠婭?”
夏依蘇說:“嗯。”
楚家浩喃喃:“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不單夏依蘇煩惱,連楚家浩也煩惱。他雖然不愛元綠婭,可從始到終,他都把元綠婭當了自己親妹妹看待。
有時候楚家浩也想,既然他跟元綠婭沒有血緣關係,既然穿越到這個朝代,男婚女嫁也沒什麼不可。可是,他就是無法把元綠婭從妹妹過渡爲情人,他面對着元綠婭,根本就無法產生男女之情。不得己,他只好逃離她。
楚家浩望向夏依蘇,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於說:
“依蘇,我有一事,必須要跟你說清”
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
“咦?縣主,三哥,怎麼你們兩人在這兒?孤男寡女的,落在外人眼中,就成了談情說愛,卿卿我我。”
楚家浩和夏依蘇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原來說話的楚明美,她跟鄧詩慧在一起,身後跟着幾個丫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夏依蘇連忙站了起來,給鄧詩慧施了個萬福:
“見過太子妃。”
鄧詩慧點點頭,輕聲說:
“縣主不必多禮。”
楚明美擡了眼,上下掃了夏依蘇,聲音無不充滿了諷刺:
“難怪太后說你不但是個不守規矩的野丫頭,還是個專勾人的狐狸精!看來太后還真說對了,果真名不虛傳。一邊向死皮賴臉的纏着四殿下不放,一邊又跟西域皇帝打得火熱,可一轉眼,又跑到這兒來跟我三哥卿卿我我!這簡直讓人噁心!呸!”
夏依蘇斜了眼睛看她,跟她針鋒相對:
“有些人想做狐狸精,還做不了呢,把自己的熱臉孔往人家的冷屁股貼,人家還不屑一顧呢。”
這話說到楚明美的痛處了,她跳了起來,咬着牙說:
“真不明白四殿下到底喜歡你些什麼,一點教養也沒有!還好,你準備要和親嫁給西哉國的皇帝了。像你這種不守規矩,一點教養也沒有,到處留情的野丫頭,到西域那個野蠻的地方去,可謂是如魚得水呢。”
楚家浩望向楚明美,眼神極是厭惡:
“你不造謠生事,難道會死?”
說完後不再理她。他轉頭,看了夏依蘇一眼,本來要向她說的話也說不了,他很無奈地嘆息了聲,隨後低下頭,自行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