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開始了。【首發】司儀在高唱:“一拜天地!”元峻宇一邊拜,一邊嘴裡小聲地嘟嘟噥噥着:“一拜天地從此我四殿下要受夏依蘇的氣。”
司儀又再高唱:“二拜高堂!”元峻宇嘴裡又再小聲地嘟嘟噥噥:“二拜高堂從此我四殿下要爲夏依蘇辛苦爲夏依蘇忙。”
司儀接着又再高唱:“三夫妻對拜!”元峻宇轉身和夏依蘇對拜,一邊衝着她傻笑着,嘴裡再次嘟嘟噥噥:“三夫妻對拜從此我四殿下睡地板夏依蘇睡牀,從此以後我四殿下是綿羊夏依蘇是狼。”
夏依蘇心頭一震。那天晚上,她喝多了,在夢中嘟嘟噥噥說的話,想不到給元峻宇聽到了。更想不到,元峻宇居然還記得。
衆人聽不清楚他說些什麼,有人笑着問:
“四殿下,你說了些什麼?”
元峻宇得意,“嘿嘿”笑:
“不告訴你們!嘻嘻,反正,夏依蘇懂!”
拜完堂後,有兩個穿着紅衣服的小男孩捧龍鳳花燭,在前面導行,元峻宇則執綵球綢帶,嘻嘻地傻笑着,引夏依蘇進入洞房。一路走去,雙腳必須踏在麻袋上行走。那些麻袋,一共有10只,每走過一隻,就有人遞傳於前接鋪於道,意謂“傳宗接代”,“五代見面”。
入洞房後,便是“坐牀”男左女右,坐在牀沿。
接着是一名“福壽”雙全的三十多歲女子,用秤桿交到元峻宇手中,笑着說“四殿下,你拿着秤桿叩一下四王妃的頭部,再挑去她蓋着的大紅頭巾,這叫謂‘請方巾’,事事稱心如意。”
元峻宇不幹,瞪了她一眼說:“秤桿叩夏依蘇的頭,夏依蘇會痛的。”
女子笑:“輕輕叩一下不會痛的。”
元峻宇還是不幹,嘟着嘴說:“輕輕叩一下也會痛的!要不我叩你試試看,你不痛,我再叩夏依蘇。”
嚇得女子連忙說:“那就不叩了,直接挑去四王妃蓋着的大紅頭巾就是了。”
衆人在旁邊看着,不禁笑了起來。不知是誰,說了句:“四殿下,你就這麼疼四王妃?”
元峻宇很是理直氣壯的說:“當然疼了!她是我娘子是不是?”都說元峻宇傻,可他還知道夏依蘇是他的娘子。
衆人又再笑了起來。
元峻宇也笑逐顏開,拿了秤桿,歡天喜地把夏依蘇頭上的大紅頭巾挑開。接着把臉湊了近去瞅夏依蘇。瞅了好一會兒後,竟然淘氣起來,伸手去刮夏依蘇的鼻子。他笑嘻嘻的道:“夏依蘇,今天你真漂亮,漂亮得就像仙女下凡一樣。”
夏依蘇紅了臉。
夏依蘇臉這一紅,一張小臉兒更是嬌俏。元峻宇看得呆了,又再瞅了夏依蘇好一會兒,忽然羞赧起來,小聲說:“夏依蘇,我……我想親一下你的臉!”
夏依蘇的臉更紅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新房裡有着這麼多人呢,人人都盯着他們看。夏依蘇瞪了元峻宇,裝作生氣了,低聲罵他:“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嚇得元峻宇不敢說了,伸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
揭去紅頭巾,再接着,是合巹禮“巹”就是瓢,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新郎新娘各拿一個,用以飲酒。合巹禮,意爲從今以後,夫妻同甘共苦。
好一番折騰後,繁瑣無比的禮節終於告一段落了。
按理說,新郎要去喜筵迎客陪酒。但元峻宇不願意,賴在牀頭坐着不肯走:“我不去陪別人,我要在這兒陪夏依蘇。”
太后也傳話來:“四殿下身子不好,不用到喜筵迎客陪酒了,早點歇罷。”
衆人都退出了新房。
赫連留在最後面。看到衆人都走了,她上前,對夏依蘇說:“四小姐,恭喜你了,終於和四殿下成親……”還想說些什麼,可說不下去了,眼眶紅了起來。
夏依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輕聲說:“你也不必爲我難過。沒人逼我,是我心甘情願的。”
赫連點點頭,眼眶紅着,過了好一會兒後她說:“下個月,我也要跟楚三公子成親了。”
夏依蘇說:“赫連公主,恭喜你。”
赫連說:“建平公主跟我大哥到西域後,就把建平公主府留下給我。我跟楚三公子成親後,會住在建平公主府中。四小姐,以後有空了,跟四殿下到建平公主府玩。”
夏依蘇說:“好。”
赫連轉頭,看了元峻宇一眼,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折騰了一天,夏依蘇累得要死,感到渾身麻木,痠痛不已。巴不得衆人一走,頓時便從牀沿站了起來,一邊低聲嘟噥:“累死了!成個親怎麼這麼麻煩?折騰來折騰去,都快把我折騰死了。”
她來個甩甩頭,屁股扭扭,脖子扭扭,踢踢左腿,伸伸右腿,活動活動一下僵硬了的身骨。
元峻宇張大嘴巴,側頭瞅她:“夏依蘇,你做什麼?”
夏依蘇說:“我在活動活動身子骨。”
元峻宇來了興致,跳了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骨。”他學着夏依蘇的樣子,也個甩甩頭,屁股扭扭,脖子扭扭,踢踢左腿,伸伸右腿。
夏依蘇問他:“舒服不?”
元峻宇一個勁的傻笑:“舒服舒服!”
夏依蘇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唱起歌來。此時夏依蘇纔想起來,從早上吃了一碗雞蛋麪到現在,她還沒有東西進肚子呢。真是奇怪,一整天了,也沒有人想着要送東西給她吃,難道人族做新娘子的,在新婚之夜,是要空肚子不能吃東西的嗎?
鬼才知道是不是。
規矩多不勝數,也不懂得是哪一個吃飽飯沒事幹給撐着的無聊人定下來的,這也不許,那也不準。煩死。
夏依蘇忍不住,問元峻宇:“你肚子餓不餓?我肚子餓了。”
元峻宇習慣性的把一隻手指頭含在嘴裡,點點頭,口舌不清的說:“我本來不餓,但你這一說,我就餓。”
夏依蘇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板着臉孔訓:“不準含手指頭!這麼大的一個人還含手指頭,很難看呀你知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也不能改。”她嚇唬他:“你再含手指頭,我就把你的手指頭斬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