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焦慮,夏依蘇昨天一整夜也沒能閤眼。(首發)如今在太陽底下跪得太久了,又熱口又幹又餓,渾身麻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覺得整個人軟綿綿的,視線漸漸模糊,終於兩眼一暗,便摔倒在地上,暈過去了。
這把元峻宇嚇壞了,撲到夏依蘇身上,聲音焦急:“夏依蘇!夏依蘇,你怎麼啦?夏依蘇,你醒醒,你醒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元峻宇突地把夏依蘇抱了起來,拔腿要往外面衝去,嘴裡一邊大聲嚷嚷:“太醫!我要找太醫!”
走了幾步,因爲跪得太久全身麻木,體力不支,“咕咚”一聲,元峻宇連着夏依蘇,同時摔倒了。
元峻明和元峻傑衝了過來。
元峻明叫:“四皇兄,依蘇!”元峻傑則叫:“四哥!夏依蘇!”
元峻宇站了起來後,又再撲到夏依蘇身邊:“夏依蘇”給夏依蘇這一摔,只覺得腦袋一疼,便悠悠的醒來。元峻宇看到夏依蘇睜開眼睛了,頓時欣喜若狂,大哭了起來:“夏依蘇,你沒事吧?夏依蘇,你疼不疼?疼不疼?”焦急得不得了。
夏依蘇虛弱的說:“我……我沒事。”
此時碧雲走了過來,她說:“太后說,你們都回去吧。太后還說,她不知道能不能把白鵬救出來,但她會盡最大的努力。”
衆人大喜。
連忙跪了下來,朝着太后所在的方向,磕了一個響頭,異口同聲說:“謝皇祖母!”
衆人高興得太早了。
正如太后所想的,鄧世欽一張狀紙告到了皇帝那兒去。皇后跪在皇帝跟前痛哭流涕,要皇帝爲她孃家人作主。
皇后義憤填膺,說她孃家侄子一條手臂硬生生給白鵬砍下來,如今臥在牀上起不來,痛不欲生。白鵬作爲一個下人,竟然無視王法,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應該要斬決,還她孃家侄子一個公道!
元峻武在旁邊添油加醋,也爲鄧爾康喊冤。倒是太子妃不言不語她弟弟是什麼鳥人,她心中清楚。因此沉默是金。
太后據理力爭,爲白鵬開脫罪名。太后道,是鄧爾康辱罵元峻宇在先。元峻宇可是堂堂的皇子,豈又容他凌辱?白鵬只是護主,斷鄧爾康一隻手臂也是他罪有應得。白鵬是無罪,不應該被關到天牢裡,應該馬上放出來!
雙方各有各的理,鬧得不可開交,互不相讓。
皇帝左右爲難,一邊是太后一邊是皇后,順得哥情失嫂意。皇帝遇到這樣的問題,一般採取的辦法便是一個“拖”字。終於皇帝很不耐煩說:
“你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公有公理,婆有婆理,你們要讓朕聽信哪一方好?怎麼着,也得給朕時間,讓朕調查個來龍去脈,清清楚楚,才得取決得下來吧?”
於是皇后挺善解人意的說:
“陛下說得也是。這事,陛下應該派人去好好調查,好人不能冤枉,壞人不能放過,相信陛下能夠給大家主持個公道。”
皇后是得了便宜賣乖。
要知道,如今白鵬被關在天牢裡,拖的時間越長,越對他不利。
晚上,夏府,夏目南正在書房裡。忽然聽到外面的院子裡,傳來三聲鳥鳴聲,第一聲急促,清脆;第二聲悠長,沙啞;第三聲又是悠長,沙啞。在這寂靜的夜裡,這鳥鳴聲特別的清晰。
夏目南臉色一凜。
這是沈銘出現的暗號聲,顯然是有重要事情。
之前因爲安全起見,沈銘聯繫的的人,也只是白鵬,別無他人。但夏目南是除了元峻宇,白鵬之外,第三個知道的聯繫方式。
夏目南飛身出去。
此時夜已深,周圍靜悄悄的,天空像被墨水塗抹得一樣濃黑,很遙遠的地方隱隱約約有幾顆星星在微弱的跳動着,有一種孤獨和冷清。
果然不出夏目南所料,在花園裡的一棵大樹下,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高大的黑衣人站在那兒的身影那是沈銘。
見到夏目南,沈銘迎了上去,但沒有把臉上的黑布扯下來。他眼睛掃了一下四周,隨後壓低聲音,對夏目南說:“夏大人,你們一定要儘快想辦法把白鵬從天牢裡救出來,越快越好。”
夏目南心一緊:“是不是皇后娘娘要採取什麼行動?”
沈銘點點頭說:“夏大人說對了。”他又再說:“皇后娘娘非要把白鵬置於死地不可。一來,皇后娘娘對鄧府人承諾,爲鄧公子報斷臂之仇。如果辦不到,讓她威望何在?二來,這事已升級到太后跟皇后娘娘的較量了。這些年來,皇后娘娘和太后明裡暗裡不知爭鬥過多少次,皇后娘娘輸的多,贏的少,這次自是不願落下風。”
夏目南一臉凝重:“所以皇后娘娘要採取行動?她要採取什麼行動?”
沈銘說:“皇后娘娘已令我準備鶴頂紅和鷓鴣霜,估計是這兩天就行動,暗中讓白鵬連服三日。這樣毒性更是不容易測不出來的,喝下去的半個月之內不會有事,但半個月之後,毒性就會慢慢發作,剛開始的時候只是頭暈,頭痛,乏力,食慾減退,後來是頭髮脫落,全身出現大小的紅斑,這種紅斑與紅蝴蝶瘡相似,一般大夫會診爲的紅蝴蝶瘡併發症,沒過多久,人便會死亡。”
夏目南說:“皇后娘娘也太歹毒了!那個時候就算白鵬從天牢放出來,如果他中毒了,沒人會想到,他是在天牢裡被下的毒!皇后娘娘這招,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沈銘說:“正是。”他又再說:“夏大人,你得想,看如何才能夠在這一兩天之內把白鵬從天牢裡救出來,越快越好。”
夏目南點點頭:“我會盡量想辦法。”
沈銘抱拳:“夏大人,這個地方我不能久留,得走了。如今四殿下變成了這樣子,白鵬又出了事,不得已,我只能到夏府來找你。如果白鵬還沒能出天牢,下次有什麼事情,我再會用這種方法聯繫你。”
夏目南說:“好。你去吧。”
沈銘說:“夏大人,再會!”話音剛落,他飛身一躍,悄無聲息的,很快就遠去,一下子的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