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筍兒。”折火淡定地放下筆,淡淡道:“出去。”
洛輕寒垂眸看了看她,目光幽幽地,他輕輕地抿了抿薄脣,試圖解釋什麼,於是緩緩地低低地開了口:“那天……”
折火乾脆起身了,語氣平淡地打斷了他剛開了個頭的話,“不想聽,出去。”
短短几個字,把洛輕寒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再次澆熄下去,洛輕寒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又慢慢抿上了薄脣,眼神暗淡地看着折火片刻,都沒得到折火一個心軟的眼神,他只好垂下眸,走出了屋子,輕輕帶上了門。
折火沒有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甚至她擡頭望出去,便清清晰晰地看到了門外的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門外的風嗚嗚地承垂着,挺淒冷的。
折火淡淡地收回目光,沉默地盯着畫紙發了一會呆,知道瞳孔失去焦距,忍不住輕輕地眨了一下睫毛,終於還是再次提起了筆,靜下心來,畫了起來。
折火畫得很認真,畫中的,是在雪山翻滾的兩隻一大一小的狐狸。
眼睛,神采,動作,每一個細節,鉅細無遺的,折火都沒有放過。
等到畫好之後,夜色不知不覺便已經深了下來,折火輕輕放下畫筆,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又忍不住擡起眸往窗門外頭望了出去,那一抹挺拔的身影還站在那,不過和一開始不一樣的是,從影子望過去,他似乎微微仰着頭,在看着夜空,而且不知道保持着整個姿勢多久了,至少折火盯着他看了老半天,他的身影愣是一下也沒晃動過。
折火淡淡地垂下來眼眸,等畫紙晾乾一些了,她不緊不慢地卷好畫紙,將其放在了案幾底下的黑色各自裡頭,便起身解開了斗篷脫掉了身上的外衫,在牀榻上躺下來時,牀頭案几上的昏黃色的燭光明明晃晃的照映着她,折火便不由自主的循着光線又側頭望向了窗門那邊,過了好一會,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擡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似乎是要強迫自己睡覺。
而那燭火的暖光卻總是會穿透指縫,故意要將她的視線照明似的,折火翻身躺着,垂着頭,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沿着那圓圓的弧度來回的畫着圈圈,卻怎麼也睡不着。
也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直到折火終於忍不住從牀上坐了起來,她循着光線再次望向了窗門外,盯着那道依舊一動不動的身影片刻,心裡幾不可聞的攥着一口氣,俯身過去把燈吹熄了,屋子裡一下子黑暗下來,她也終於看不見那道明晃晃的影子了。
折火鬆了口氣,重新躺下來,閉上眼睛,這回眯了沒多久終於睏意襲來,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這兩天是怎麼回事,總是醒得很早,這次也是,醒來的時候,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才睡着過去沒多久,直到透過窗外朦朧的光影判斷得出,天還沒矇矇亮,但寒露的氣息已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