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沒敢動了,怔愣愣地:“你在哪裡?”
洛輕寒走了過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兒,在她身邊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火兒,接下來我要爲你療傷兩個時辰,之後你的眼睛便能重見光明,你現在還累嗎?”
折火微微愣了一愣,搖了搖頭,“不累了。”
洛輕寒低頭吻了吻她的脣,“那我開始了?”
折火心裡隱約地不安,但還是輕輕“嗯”了一聲,閉着的眼睫毛微微地發抖。
不多時,她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息在眼前逼近,微微地刺激着她的眼皮,令她垂落下來的睫毛跟着顫動不停。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被褥。
復而,又清清晰晰地感到那股氣息詭異而刺骨寒冽地鑽進眼睛裡,刺咧咧地疼痛,像是被冰封在寒石裡,又像是玻璃一樣碎裂開來的疼痛,她想喊痛,卻又喊不出口,甚至漸漸的感覺到渾身上下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得,她漸漸地開始冒冷汗。
折火很想開口喊洛輕寒住手,她不知道洛輕寒感覺不感覺到她所承受的疼痛,可是這樣宛若酷刑的療傷還在繼續,洛輕寒不曾停下來片刻。
疼到最後,折火甚至流了淚,滾燙的淚水沿着臉頰淌落下來,她不知道這樣的酷刑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顫抖地呼吸着,清清晰晰地嗅到了鮮血的味道,慢慢地,慢慢地,滑進她的脣際。
鹹澀地,腥甜的味道。
方纔猛地驚覺,那是血。
她從眼睛裡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血……
折火心裡又彷徨又無助,她痛到想要喊洛輕寒住手,卻又不能。
她只能相信洛輕寒,相信他是爲了自己好,相信他很快就能治好自己的眼睛。
這樣的煎熬,說是兩個時辰,折火卻清清晰晰地感覺到了那一種度日如年的煎熬,是讓她既既痛苦着並且又無比的清醒着。
可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再忍忍,再忍一忍便好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折火似乎是給硬生生地痛昏了過去,迷迷瞪瞪間,感覺雙目像是被扎着冷光刃,血淋淋地疼,她不敢去碰眼睛,更是連眼皮也不敢動一動,只得就着這樣的疼痛,終究是睡着了過去……
期間,又昏昏醒醒了幾次,每一次醒來,都很清晰地感覺着越來越昏沉的腦袋。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不清楚外面是什麼時辰了,折火還感覺到眼睛隱約地疼痛感一陣緊一陣的傳來。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眼睛,沒摸到血跡,也不知道療傷那時候是痛到產生了錯覺還是真的確實流過血……
折火睫毛微微顫動着動了動,很用力地試着擡起沉重地眼皮,十分困難地睜開了眼睛,視線模模糊糊的,隱約看到幔紗的淡淡金色碎影在眼前晃了晃,她心口微微咯噔了一下,又茫然地轉了轉眼珠子,隱隱約約看到了身邊躺着個熟悉的身形,模糊的輪廓,清冷的氣息。
可是,她卻只是看到他模糊的樣子。